“師弟直說吧。”言守一輕笑道。
周恒沒有繼續賣關子,直接就把一顆直徑不過一寸的圓珠拿了出來。
這圓珠通體純白,散發著微光,讓人一看就感覺其中仿佛蘊含著一方廣大世界,事實也的確如此,里面就是元真子的洞天世界。
“一方洞天?”言守一見到這圓珠立刻就看出了究竟,隨即心念一動,看向周恒,道:“元真子的洞天?”
“沒錯。”周恒輕輕頜首,道:“當日元真子返還前世元神本相,逃離了中州皇城,卻被云霄天宮的邪神盯上……”
他簡單將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并說明了自己的擔憂。
“原來如此。”言守一聞言點了點頭,結果了圓珠,道:“那此方洞天我就先代你保管,等安全之后,你再來找我取便是了。
“可惜了這元真子,先是從太虛觀轉世到致虛派想以此來完善太清道的傳承,卻在中途遭到太央帝獻祭,轉世后回到太虛觀,此番沉寂返還本相,竟又被邪神抓住,嘖嘖嘖……”
“嗯,的確很可惜啊。”周恒也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這可真夠倒霉的。
“師弟接下來有什么打算?”言守一詢問道。
“曾與絳簡有約,結伴去探索一個地方。”周恒想了想,道:“不過,現在還在等她的消息,確定具體出發時間。”
“嗯,不錯,可以可以。”言守一頗為欣慰地點了點頭,微笑道:“若是你們兩人不急的話,可以先抽空去一趟玉州,有太虛觀和迦葉寺的秘六品高手在那里傳道。”
“玉州,我記得那里盛產玉石,遍布我們純陽宮的玉石產業?”周恒很快就想到了關于玉州的信息,“似乎也有不少弟子是來自玉州。”
“嗯,你師兄我也是玉州人。”言守一輕笑道:“太虛觀和迦葉寺這是在試探我們的態度,既然他們想要試探,那就讓他們看看我們的態度。”
“太虛觀的掌教都被鎮壓了,居然還敢來試探。”周恒的眉頭微微上挑,有些奇怪。
“嘿,太虛觀的底蘊深不可測,對于他們來說,一個楊無極被鎮壓還真未必算得了什么。”言守一笑了笑道:“這都過去兩個月了,太虛觀都沒派人來詢問楊無極的事情。”
“嘶嘶,這還真是家大業大。”周恒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即又輕嘆道:“師兄,為什么明明我們這方世界面臨了許許多多的危機,卻還要內斗?”
“因為真正直面危機的是道君和神圣啊。”言守一微微嘆息,搖頭道:“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矛盾,天人天人,終究還是人,哪少得了爭斗呢?”
玉州位于大齊與南晉的交界,與江州相鄰,盛產玉石。
這里也是純陽宮武館最為興盛的地方州郡之一,幾乎每年都會有三五個最優秀的武館學徒被選入純陽宮外門,偶爾也會出現直入內門的天才。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玉州差不多可以算作純陽宮在人間的基石之一,是重要的新鮮血液來源。
同時也是極其重要的珠寶玉石產業原料來源。
對于純陽宮來說,玉州絕對可以算是最為重要的幾個州郡之一,絕不容其他宗門勢力染指玉州。
而正常情況下,大齊諸派不愿也不敢觸純陽宮的霉頭,因此,在過去的數千年里,這里幾乎成了純陽宮的自留地。
得益于純陽宮的扶持,以及產業經營,玉州各地的經濟十分發達,百姓生活富足,平安喜樂,也都對純陽宮感恩戴德。
尤其是近三百年來,出身于玉州的言守一擔任了純陽宮第六代掌教,玉州的“純陽風”就越發的興盛了。
家家戶戶都念致虛經,小孩子也基本都會幾手純陽宮的基礎武功。
可是最近玉州各個府城了出了不少怪事,一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道士和尚竟公然到處宣講自家教派和武功,還要開辦武館,招收學徒。
還沒等純陽宮武館的人出手,這各地的百姓便開始了公開抵制,甚至有一些武功不錯的直接沖上去挑戰,卻都被輕松擊敗。
也有不少人去找了府城衙門,可當地的府主卻都置若罔聞,對此事不聞不問。
緊接著純陽宮的武館也與這些道士和尚產生了沖突,讓各地百姓沒想到的是,就連純陽武館的教習乃至館主,居然都不是這些道士和尚的對手。
這讓一些百姓心里不由得開始重新審視純陽宮的實力,同時也開始關注這些道士和尚口中所說的太虛觀和迦葉寺。
漸漸地這些道士和尚們講道和教授武學便也有一些人去看,甚至去維護了。
當然,這部分人很少,一個府城里可能也就一兩百個,但只要有這樣的開始,遲早就能擴散開來。
畢竟,玉州純陽宮武館很多,絕大多數的武館是沒有秘六品武者坐鎮的。
這講道傳教讓人接受很難,可直觀的比武戰斗,擊敗對手就簡單太多了。
只要純陽宮的武館敗得多了,再穩固的信任都會崩塌。
在玉州,類似的情況以慶陽府最重。
慶陽府已經臨近齊晉邊境,是太虛觀和迦葉寺首先傳道的地方,也是受影響最深的地方,純陽宮的武館甚至已經有關門歇業的了。
這一日,在慶陽府城北區的一座擂臺上,正在進行一場比武。
三個純陽宮武館的教習,正在圍攻一名盤膝閉目坐在地上的和尚,可任由這三人如何攻擊,這和尚都紋絲不動。
在這和尚看起來二十多歲,在他的體表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將這三人的攻擊阻擋在外。
忽然,他清喝一聲,只見金光一閃,頓時那三人就都被掀翻了出去,摔下擂臺。
擂臺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頓時一片噓聲,這樣的結果讓他們的心情有些復雜,純陽宮似乎真的不怎么強大啊。
同樣都是七品武者,同樣都是武館教習,這迦葉寺的和尚似乎比純陽宮的強太多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人登上了擂臺,這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看起來都是十八九歲的模樣,氣容貌都十分不凡。
和尚睜開了眼睛,看向這兩人,頓時眉頭皺起,遲疑道:“兩位這是要……”
“回去告訴你們的管事者,周恒和程絳簡在此等候迦葉寺和太虛觀的諸位道友。”少年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純陽宮的弟子,來與他們比劃比劃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