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讓我開車來接？我還沒買車啊！”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暫時沒有購車必要嘛！”
“打車也是一樣的，你放心吧，醫生我都安排好了！”
“……”
掛斷電話，張子凡嘆了口氣。
老家幫不完的親戚，這是所有醫學生和醫生都懂的痛。
高年資醫生還好一點，托人辦事比較方便，被托付的醫生未來對你也有所求，一般來說都答應得非常爽快。
最慘的是醫學生，本來就是個實習的，但那些三桿子打不著的七大姑八大姨，總覺得你是醫院的內部人，想要讓你幫忙找關系、請專家。
如果推脫，他們表面不說，背地里風言風語就多了起來，實在是讓人欲哭無淚。
張子凡原本是附一醫院的年輕醫生，處于兩者之間。
托人辦事也不是很難，但消耗的人情就大了去了。
一次不難，兩次不難，三次五次，那點微薄的面子就不好使了。
說起來，今年還真是張子凡的幸運年，不但走上了未曾設想的道路，還整整半年沒有遇到這些煩心事。
然而該來的總是要來。
按照父親的介紹，這次組團來S市的，有小姨一家和二舅老爺一家，一共有七個人。
小姨到確實像父親說的，從小對張子凡比較照顧，是比較親近的親戚。
那二舅姥爺，除了小時候分房子那會兒好好刷了一波存在感，張子凡是真的沒有什么印象。
說起來，這么多人，就算張子凡真的買了車，那也載不過來啊！
再說了，就算張子凡按照原計劃買了車，那也只是十來萬的代步車，這玩意兒開去有牌面嗎？
實在是理解不了老父親的腦回路啊！
去年的時候，考慮到房租不斷上漲，張子凡打算租遠一點的房子，這才有了買車的計劃。
而如今，懶癌和忙碌的工作，一次又一次打斷了張子凡的買車計劃。
“院長，要不要租輛車？”老方在一旁建議道，“不少地方都能租到加長豪車，一次性可以載8-10人，而且費用并不貴。”
“不用了，打的就可以。”
張子凡搖搖頭，老方這家伙，病了十幾年，按說應該都和社會脫節了，沒想到懂得還挺多，現在也在瘋狂補課，看樣子是真的想當一名合格的管家了。
離開醫院，張子凡運氣不錯，叫到一部順風車，比起打的或者滴滴車，去火車站剩下了二十多塊錢。
到達車站后，張子凡很快找到了人流中的目標。
張建林穿著嶄新的polo衫，將皮帶束得老高，遠遠向張子凡揮手。
老張同志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不過氣色相當不錯，見到許久不見的兒子之后，更是露出了笑容。
“子凡，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張建林比劃著張子凡的肩膀，有些不確信的問道。
隨著李猛男的不斷鍛煉，張子凡的肌肉線條越來越好，原本是年輕人典型的瘦高個身材，也變成了挺拔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身材。
而且由于脊柱的矯正，張子凡確確實實高了兩公分左右。
張子凡的小姨是他母親的幺妹，只比張子凡大了十歲，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她身邊站著一個小姑娘，是張子凡的表妹，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娃娃，是張子凡的表弟。
小姨也驚訝的拍了拍張子凡的胸口，“小凡，你是不是有在健身？效果很好哇！”
張子凡只好笑著點頭說是。
“你小姨夫也去辦了健身卡，結果直到健身房倒閉都沒去第二次，你可真有毅力！難怪能考上Z大！”
“那是，我可是冬練三伏、夏練三九，下了苦功夫的！”
張子凡非常肯定地說道。
其實他說的是亞索的EQ閃，練了兩年，至今未能大成。
“子凡啊，有出息，這次老頭子我的眼睛，就得依仗你啦！”
二舅姥爺在兒媳的攙扶下，上前笑呵呵地說道，“還有你表舅和表舅媽，工作忙，一直都沒有時間體檢，這次來你們醫院，你就幫忙安排一下唄，反正就是動動機器，也不用開刀配藥，內部家屬應該可以免費的吧？”
這回老張同志倒是沒有犯渾。
張建林把臉一板，道：“二舅，附一醫院辣么大個醫院，又不是我們子凡開的，哪里能說免費就免費？
來大城市體檢，是因為這里設備好，醫生水平高，可不是圖便宜的！
當然了，我們子凡說說話，能優惠的地方優惠一點，也不是不可以，總之肯定比在老家體檢劃算！”
小姨也連忙打圓場，說道：“這么熱的天，咱們別瞎聊了，趕緊去打車吧！”
二舅姥爺也借驢下坡，道：“也是，也是，三十五六度呢，咱們趕緊上車！”
他又不是傻子，此行最主要的是治療自己滴了兩三年莎普愛思都不見好的白內障。
兒子兒媳能不能蹭到便宜免費體檢，那只是次要問題。
有最好，沒有也無所謂。
大不了不體檢了嘛。
體檢這種東西最黑了，就是給醫院送錢，他才不會上這個當呢！
總之，在二舅姥爺看來，張子凡這個大醫院的醫生還是要好好巴結，犯不著和張家父子鬧矛盾。
二舅姥爺想得明白，他兒子也看得通透。
當年張子凡的外曾祖母去世的時候，分房子時他們一家是欺負過張家人的。
不過好在也沒太過分，如今兩家人也不至于有什么大仇。
如今張家有個好兒子，自然得態度好一點，免得以后沒辦法再托他們家的關系去大醫院看病了。
反倒是他兒媳，也就是張子凡的表舅媽，頭發長，見識短，覺得張建林說話刺耳，想要說什么，被丈夫攔住了。
一路無話，一行人來到火車站打的地方，排了二十分鐘隊伍，終于輪到了。
張建林、張子凡父子，還有小姨和兩個孩子前一部車，二舅姥爺和兒子、兒媳后一部車。
“師傅，去S大附一醫院！”
坐在副駕駛上，老張同志理所當然的指示道。
聽到地點的名字，司機瞬間露出郁悶的神色。
和所有大醫院周邊一樣，S大附一醫院周邊根本都不能用“擁堵”來形容，那里簡直是所有司機們的噩夢。
好在，這場噩夢很快醒來了。
不等司機開始抱怨，張子凡遞過了手機，道：“師傅，按照上面的導航走，我們不去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