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是有幾分膽色。”蒼央帝君淡然道。
“若是無膽，又如何能走到這里。”
“說的也是。”頓了一下，“不過我到是更好奇，先前在那‘混沌獅獸’的腹中，你既已斬殺它的元神，為何不進我那‘蒼央神殿’？需知，數萬億年統治莽荒的可都放在里面。”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一步踏進你先前設計好的陷阱。…只怕先前不少走進通天塔的修士，都被那蒼央神殿給坑殺了。”
蒼央帝君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斷定那是陷阱？”
“我見過毀滅巨獸，知道這玩意最強的地方就是肉身。偏偏那神殿所在位于它的腹中。這種示敵以弱的手段，算不上高明。不過對于很多不認識毀滅巨獸的人而言，它還挺有用的。”
“你到是見多識廣。看來，你果真不是莽荒大界之人。”
“我確實不是莽荒中人。不過我更好奇，帝君如何舍得丟掉莽荒的掌控權，來到這混沌深處棲身？”
徐君明有很多疑問，巧合的是，在自以為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多年未見外人的蒼央帝君，也難得升起幾分傾訴的欲望。
“鴻天殿中的幻境你也看過了。當初我雖然斬殺了魔靈族大尊少摩訶，卻也身受重傷，實力大降。再難以壓服莽荒大界中那些虎視眈眈的野心家。”
“…所以便以退為進，主動讓出了莽荒大界的控制權，來到了這里棲身。原本打算等傷勢盡復后便殺回去，清除叛逆，重掌大界權柄。但沒想到我那些好徒兒們到是沒辜負我的教導，已然晉升鴻蒙大尊之境。”
“…雖然我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但這些家伙執掌天道之力，若是聯手的話，我也不是對手。再加上魔靈大界虎視一旁，我也不忍多年打拼而來的世界化為那群腌臜魔物的獵場，便放棄了。”
徐君明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你不是放棄了，你是想坐那漁翁，等魔靈大界和莽荒大界拼殺到最后，再出來一舉奠定勝局，到時候兩座中品鴻蒙大界就都是你的。兩者融合，在鞏固幾年，便有進階上品鴻蒙世界之望。”
“…一旦成功，坐擁一座上品鴻蒙大界，你進階鴻蒙至尊的希望至少有七成。”
聽完這番話，蒼央帝君臉上露出欣賞。
“沒想到你這個小輩到是個聰明人！”
徐君明淡然一笑，轉而道：“你的打算確實不錯。不過能夠進階鴻蒙大尊的存在，手腕、智慧非同凡俗。他們可不會看著你這個曾經的霸主虎視在側，動手之前，兩家一定會聯手，先把你徹底斬殺。”
“看來你果然不是莽荒大界中人。”
“怎么說？”徐君明眉頭微挑。
“莽荒世界鎮界三大神器中有一面‘天心神境’，可以推演過去未來，任何一個莽荒大界的生靈都無法逃脫它的鎖定。”
“看來你已經逃出來了？”
蒼央帝君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多了一抹自傲。
“當然。想當年此寶還是我從‘天涯海’中得來，雖然拿來鎮壓莽荒大界，但其中奧妙，盡在我心。可笑那些家伙還以為徹底掌握了三神器。”
徐君明眉頭微皺，他沒聽過‘天涯海’這個名字，顯然是一個了不得的地方。
“聽起來不錯，不過只憑這個還是想當然了。而且魔靈大界的大尊們未必會相信。”
“他們肯定會相信。”
看著蒼央帝君自信的樣子，徐君明皺起了眉頭。
凝望著不遠處的背影，腦海中快速思索，甚至催動命運法符推演其中奧妙。
很快，臉上多了一絲恍然。
“金蟬脫殼之計，果然是好辦法。”
蒼央帝君雖然不懂‘金蟬脫殼’是什么意思，但大概能猜得出來。
雙目微縮，“你果然聰明。”
“過獎。”
淡然一笑，蒼央帝君凝視著湖面。
“為了讓這些家伙徹底相信我已死去，早在一千個元會前，我就放開了蒼央仙府的禁制，讓那些前來窺探的家伙，取走了我曾經的肉身，以及本命之寶‘蒼央神斧’任由他們取走。”
“…再加上天心神境遮掩命數，應該能騙過那些家伙。當然就算有一兩個心存疑慮，也會被眾人掩蓋。”
徐君明點了點頭，從眾可不只是凡人，修士聚到一起，也會下意識服從眾人的意見。
“他們既得了你的肉身和本命靈寶，為何沒把這座蒼央仙府一起毀了？”
“仙府經我布置，勾連億萬混沌神石，再加上‘滄海神珠’鎮壓，正好跟外間的幽冥黑洞達成了平衡，若是他們毀我仙府，陣法崩解，幽冥巨洞崩潰，一瞬間爆發出來的力量，即便是鴻蒙大尊遇上也要重傷。”
“…看看我的下場就知道，一旦陷入重傷瀕死后，結果如何。就如你所說的，他們都是聰明人，沒有碰到生死威脅的時候，當然不會如此拼命。”
徐君明緩緩點頭，“看來你早就算好了一切。”
“哈哈，三千元會的謀劃豈是兒戲？”
“魔靈大界為何要執意與莽荒大界開戰？”默然片刻后，徐君明問道。
“當然是為了修為。雖然鴻蒙廣大，資源無窮，但大多數都被‘三山四海’中那些名門大宗，王朝巨擘們占去了大半，像我們九大荒這種草莽荒僻之地，如果不去奪，不去搶，只靠苦修的話，只怕道化時也未必能進階鴻蒙至尊。”
三山四海？
九大荒？
很顯然這是鴻蒙格局，也是他渴望了解的東西。
簡單考慮了一下，便問出了口。
反正以蒼央帝君的智慧，大概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歷。
“何為三山四海？何為九大荒？”
聽在耳中，蒼央帝君淡淡一笑。
“看來你還真是從犄角旮旯的某個真界中竄出來的存在，連三山四海九大荒都不知道。”
“不過你雖然是小角色，但能走到我面前，也足見資質悟性機緣都是上乘。”
徐君明聽在耳中，并未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