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山莊。
頹敗仍舊,破敗猶在。
但人去樓空的冷清地,今日,忽見人氣。
一道孤獨人影,身穿白色禪衣,頭戴兜帽,手捏佛珠,走了進來。
踏著滿地枯葉爛殼,望著灰墻青瓦,他一路緩行,走到了后院,不知不覺,不悔峰一幕依稀只在昨日,宮本師尊的教誨猶在耳畔未散。
但是。
“啊!”
就在他踏入后院的同時,卻身軀劇震,索性凌空一掠,如一道流光落在一座被掘開的老墳前,棺材已碎,尸骨被挖,哪怕他再好的脾性,此刻亦是氣的渾身顫抖,雙手緊攥。
“大哥!”
也就一前一后的功夫。
山莊外,再見二人步入,可等目睹院中一幕,久別重逢的喜意剎那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目眥盡裂、咬牙切齒的驚怒。
“是誰?是哪個殺千刀的短命鬼?千萬別叫我遇上他?啊!”
二人反應各異,一人表情僵硬,眼中怒火中燒,一人咬牙切齒,恨的原地踱步。
“俏如來,你倒是說句話啊!”
其中一藍衣佩刀的青年猝然開口,似是受不了眼前壓抑的氛圍。
頭戴兜帽的身影默然良久,才幽幽一嘆。“說什么?”
“銀燕,你呢?我只覺得我現在不說點什么,做點什么,會瘋的!”
青年又看向身旁白衣同伴,此人濃眉大眼,氣宇不凡,只是望著空蕩蕩的墳坑緊皺眉頭,同樣一言不發,眼中多是黯然。
“啊呀,你也要靜一靜?我可靜不下來!”
青年急得原地打轉,最后卻也只能哀嘆一聲,望著糞坑沉默了。
可就在這時,又有人來。
來者是一抹紅衣身影,搖扇而至,見到三人似也悄然松了口氣,可再見那墳坑空蕩,嘴里只道:“果然!”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回神。
“赤羽先生,莫非你知曉其中原委?”
雪山銀燕忍不住問道。
來人赫然便是赤羽信之介。
他搖扇頷首。“魔世退去之時,我曾在黑水城外見過總司,他還使出自身劍招,絕然無錯!”
“啊?莫非師尊未死?”
那藍衣青年聞言語氣激動,眼露希冀。
“劍無極,冷靜,以我所見,總司乃是人為駕馭操縱,如傀儡人偶,非是再生!”
赤羽信之介說到這里也微微搖頭。
“誰?告訴我是誰?”
劍無極聽的眼都紅了。
赤羽信之介目露凝色,看了眼三人,才把那日的事娓娓道來,說給眾人聽。
“自在天魔?為何我從未聽過這人?依赤羽先生所言,此人身形不過少年,普天之下,那就更加沒有線索了!”
雪山銀燕乍聞修羅國度帝尊更替,戮世摩羅竟為人所擒,眼中不免現出憂色。
原來,這戮世摩羅,連同雪山銀燕,以及俏如來,三者本為手足兄弟,只因各自機遇經歷不同,方才各行其道;而他們的父親,便是中原的中流砥柱,仗之“純陽掌”,在天下風云碑上留名的“天下第一掌”——“史艷文”。
“不,有線索!”
俏如來兜帽下的雙眼隱有光華閃過。
“若是少年,那必然就是那人了,看來師尊所言不錯,此子不出世則已,出則必要一飛沖天,甚至,他有可能并非少年,而是一個我們所有人都不了解的可怕存在,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既然如此,若我所料不差,想來師尊的尸身也已為他所得,只怕其中另有圖謀,哪怕魔世退去,也不可大意!”
“不知為何,前些時日,我突然心血來潮,感受到一股莫名悸動,冥冥中似有所感,與魔世有關!”
赤羽信之介也若有所思的點頭。
“對方此舉,未免沒有以退為進之嫌,當務之急,與其毫無目的的胡亂猜想,還不如穩固魔世入口,鎮壓鬼祭貪魔殿!”
“哎呀,遭了,既然這自在天魔這般厲害,那梁皇前輩此番回歸魔世豈非兇多吉少?”
雪山銀燕猛然記起來一件事情。
原來,黑水城之圍一解,得知“鬼璽”易手,“帝尊”易位,梁皇無忌便毫無遲疑的重返魔世,想要奪取“鬼璽”,掌握修羅國度,從此免除戰禍。
“事已至此,已別無他法!”
俏如來臉色蒼白,緩緩合上雙眼,但卻已邁開步伐,離開了正氣山莊。
“我去尋找鎮壓鬼祭貪魔殿之法!”
與此同時。
修羅國度。
魔殿之中,雙雄對峙。
一方乃是暗盟之主,勝弦主,一方卻是名不見經傳然卻深不可測的自在天魔。
對于靠著“鬼璽”坐上這個位置的蘇青,長琴無焰更多的是好奇,但好在來時,公子開明曾有意無意的透漏過一些東西,才使得她多了幾分正視。
但她更在乎的,是“元邪皇”再臨的消息,真假與否,關系著魔世穩定,無數人的生死,不可大意。
“想法?這個問題問得好。我的想法有很多,不知你想聽哪個?”
蘇青回答著勝弦主的問題。
“那就要看你想說哪一個了!”
勝弦主不卑不亢的回應道。
而他身旁,那落拓漢子卻有意無意的望著上座蘇青。
“帝尊,這位是暗盟的三大絕頂劍手之一,西經無缺!”
公子開明在旁介紹著。
“想法?有想法有好事,但若是只有想法,沒有實力,不過就是個笑話!”
冷然言語落地,魔殿之外,已見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邁步而入,口宣詩號:“回首縱橫第六天,非神非佛非圣賢,奪命毀法雖本性,身屬魔羅心向仙。”
“邪神將!”
“梁皇無忌!”
“叛逆,受死!”
滅世三尊聞風而來,乍見昔日同僚,今日叛逆,三尊神色各異,更有魔兵趕來。
不想。
“都住手!”
蘇青示意放任對方進來。
沒有絲毫猶豫,梁皇無忌走入殿中,直視蘇青。
“自古以來,鬼璽歸屬,皆是強者居之,你可敢與我一戰?”
公子開明識趣的帶著一旁的勝弦主二人走到一旁的席位坐下,甚至還擺上了酒菜,大有看戲的架勢。
蕩神滅卻在此刻越眾而出。
“帝尊,此事不必勞煩你親自動手,不如就由我、”
他話還沒完,卻見蘇青擺擺手,這一拂袖擺手干脆直接,立見蕩神滅如飛起的風箏般,被拂出四五十步,踉蹌而退。
“既然他不惜重新履足魔世,為我而來,自然由本座親自給他這個機會!”
蘇青其身,抬手一拋,鬼璽憑空變出,已是浮在空中。
“贏了,它就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