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
皇城之中,一片肅殺。
高墻嵯峨,瓊樓巍峨。
宮中禁衛,如今已是集結完畢,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個個佩刀提弩,以及諸多宮中高手,俱是嚴陣以待,足下步伐整齊劃一,聲震蒼穹。
他們的身后,是一座大殿,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百官群臣皆在其內,連同當今圣上,天下之主,俱是凝重以對,還有當朝太傅,六五神侯,諸葛正我。
而他們的面前,卻見視野開闊,城墻上亦是戰滿了無數黑壓壓的人頭,還有一道緊閉的宮門。
“來了!”
不知誰緊張的高嚷一聲。
宮門那頭,已聽暴起一聲聲慘叫,以及短暫的短兵相接的聲音。
放眼望去,像是驚起什么駭人的氣勢,那邊天地通亮,忽明忽滅,而后慘叫戛然而止。
再無動靜。
然下一瞬。
“轟!”
緊閉的宮門上,驀然暴起一聲驚天巨響,像是天地都震了三震,巨大的響聲,轟隆一聲,城頭上的俊卒只覺氣血翻騰,頭暈腳輕,尚未站穩,身下邃聽。
“轟!”
又是第二聲爆響。
“哇”
翻滾氣血登時逆喉沖出,吐了一地,本是層層布下的精銳,這會還沒交手,就已雙腿發軟,戰力大損。
“嘿!”
在聽一聲沉沉低喝。
緊閉宮門已是被生生破空,不是從中而開,而是自兩邊的門軸斷開裂開,整個門,已在不堪重負的呻吟中倒了下來,沉沉落地,門后之人,但凡被砸中,無不是頃刻血肉成泥,被壓在下面。
塵囂掠動。
一雙推出的雙掌,正在慢慢收回。
一男一女,竟是如閑庭信步般,光明正大的,走了進來,殺了進來。
他們走的很慢,可一股狂飆如浪的氣機豁然平地卷起,如層層驚濤駭浪,以那當先之人為源頭,不住沖向列陣靜待的禁軍和諸多宮中高手,像是狂風撲面,巨浪襲來,眾軍卒將士竟不禁汗流浹背,心神被攝,下意識齊齊撤出一步,如今猛虎。
當真是一人可敵萬軍。
兇威至此,蓋世莫匹。
“趙佶呢?讓他出來見我。!”
蘇青輕聲道。
“大膽,竟敢直呼圣上名諱,來人啊,將這逆賊”這人話還沒完,卻見一雙目光倏然瞟來,幽深難窺,四目相對不過數息,這人面容倏一僵,接著身子一陣,轉而仰面噴出一口鮮紅血霧,直直載倒,斃命當場。
竟然被人用眼神給瞪死了。
如此一幕,委實太過匪夷所思。
忽然人群涌動。
“圣上,你不能出去啊!”
邃見在一眾文武群臣的簇擁中,趙佶慢慢露出身形,高立于石階之上,陰沉著臉,望著那頓足屹立的身影。
身邊群臣戰戰兢兢,忐忑不寧。
“蔡京呢?”
他望向下方的蘇青,驀然道。
蘇青輕聲道:“蔡太師如今已命隕武夷山!”
“米有橋呢?”
趙佶一瞇眼。
蘇青道:“也死了,一起的,還有神通侯,連同國師黑光上人!”
趙佶臉色這下是由白轉青,他咬牙切齒道:“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蘇青呵呵一笑。“唔,當然有,你不知道事情還又很多,但我估計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畢竟,有時候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特別如你這樣的人!”
但趙佶的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難看。“那你說說,我是什么人?”
蘇青笑道:“還需要我說么?自然是廢人一個,廢到了極點,我替你重聚生機,催發潛力,你竟然拿來荒淫,豈不貽笑大方。”
“下來吧,你不適合坐那個位子,也坐不住,如今天下大亂,你趙家天下,早已名存實亡!”
他淡淡的聲音已似利箭釘入滿朝文武百官的耳中。
身后也是密密麻麻的腳步聲,驟急如雨,皆乃禁軍,虎視眈眈,如臨大敵,放眼看去,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圍的水泄不通,十面埋伏。
幾近一年的時間,趙佶是越活越年輕,年輕的他自己都有些難以相信,他高坐龍椅,身上竟散發出一股不弱的氣勢,赫然是功力到達一定境界的表現,神華內斂,氣機外泄。
這練的功夫也有些名堂。
自打趙佶精力漸旺之后,他便命國師“黑光上人”暗中為自己尋來了密宗的“歡喜禪”,以及連同“黃帝內經”、“陰陽合和功”等諸般雙修之法,夜御數女而不疲,當真是昏庸好色到了極點。
沒成想竟還真讓他練出一身內力。
他瞪著蘇青,神情陰沉,語氣更是陰沉的質問道:“蘇青,你忘了,朕予你三公之位,封你為侯,賜你榮華富貴,你便是這般回報我的?當真讓朕好生失望!”
蘇青聽的失笑。“虧你也是一國之君,說的話怎得如此幼稚?回報?現在說出來這兩個字,不覺得有些可笑么?”
“而且,你應該慶幸才對,我是現來殺你,而不是當初就殺你,何況,你不也享受了很多么,你坐擁九五之位,卻整日貪歡享樂,我可是替你背了很多罵名,這滿朝的蠢貨,更是不知多少人說我是饞臣奸臣,江湖人又說我助紂為虐,恨不得將我除之而后快!”
“原來你一直都不服我!”
趙佶突然道。
蘇青只似聽到了什么笑話。
“服你?憑什么呀?論武功,論謀略,你哪一樣比得過我,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服?就因為你姓趙?”
一番話說的趙佶臉色鐵青。
蘇青忽然呼出一口氣。
“這位子你坐的不穩,退下來吧。”
“大膽逆賊,你”
再起冷喝。
但呵斥尚未出口,一縷劍氣便已“嗖”的飛了來。
這人便已倒了下去。
“等等!”
蘇青還想再動。
突然殿內響起了一聲話語。
他一扭頭,望了過去。
眾將士中,一個須發銀白的老者,正慢慢越眾而出,以及四大名捕。
“諸葛先生?有何指教啊!”
老者蹙眉。
手中正提著一桿令人驚艷,像是奪盡了天地間所有色彩的長槍。
連蘇青都為之凝目。
“這便是驚艷槍?”
“正是!”
諸葛正我點頭。
“退去吧,如今倘若大宋江山突然易主,金遼勢必趁機發兵,屆時鐵蹄之下,俱為血泥!”
蘇青搖頭。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既已見血,自要功成才算,何況,只怕他們已無暇顧及這中原天下!”
諸葛正我聽的不解。
不料蘇青忽然道:
“元先生,現身吧!”
都來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