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計時的鐘聲一次次,像是直接敲擊在了藍藻的心中。
  “霜吐之前明明對我交代,說是青銅級的魔獸,怎么會成了黑鐵級?”
  “青銅級、黑鐵級完全是兩碼事,怎么會出現這樣嚴重的差錯?!”
  “不,這里的野蠻決斗場并不受霜吐的掌控,頂多是被滲透進來一點。出現差錯不可能嗎?當然是有可能的……”
  彈簧拳手的聲音將藍藻有些混亂的思緒,拉了回來。
  “狠伐,你面對的不只是同級別的魔獸,而且還有飛行能力!”
  “你帶了遠程攻擊武器了嗎?”
  因為生命形態不同,魔獸本身就比人皮糙肉厚,占據了極大優勢。
  藍藻是黑鐵級,距離黃金級還隔著一個等級白銀。然而,就算是黃金級,掌握飛行斗技的人也不多。
  彈簧拳手擔憂地看向藍藻。很明顯,藍藻對戰黑鐵級的雪雕,劣勢太大了!
  藍藻搖了搖頭,表示沒有裝備遠程打擊武器。
  這讓彈簧拳手的臉色更沉了一分,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道:“或許,你該直接認輸。這并不可恥……”
  認輸?
  就在剛剛,藍藻的腦海中其實也有這個想法浮現出來。
  但現在聽到彈簧拳手的這個建議,他卻直接搖頭:“這是野蠻決斗場,是不容許提前認輸的。如果現在就直接認輸,我恐怕會被場主直接挫骨揚灰吧。相比起這種結果,還不如面對一頭黑鐵級的雪雕呢。”
  彈簧拳手臉色難看,但也不得不認同藍藻的話。
  “多謝。”藍藻對他點點頭,“我還是有勝利的機會的。”
  說完,藍藻就緩步踏出候戰室,穿過敞開的大門,正式進入野蠻決斗場。
  彈簧拳手的關心,讓藍藻對他增添了些許好感。
  和彈簧拳手的一番對話,也讓藍藻掃清了之前的慌亂,沉靜下來。
  一個個觀戰室的魔法影像中,同步顯示出了藍藻的身影。
  霜吐所在的觀戰室中,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藍藻的神色。
  這樣的安排,對于藍藻是一個意外。
  但卻在霜吐的計劃之中。
  事實是霜吐欺騙了藍藻,讓他誤判了難度,輕松忽悠了后者參加野蠻決斗。
  這是對藍藻的一次考驗。
  也是培養。
  畢竟,潛伏人員很多時候,不得不面對突發意外。
  “現在讓我看看,面對忽然發生的意外,你的表現是怎么樣的呢?”
  霜吐初步觀察藍藻,初步還是較為滿意的。
  冰梟所在的觀戰室。
  “狠伐也在這里?”藍藻的出現,讓刺刀幫的老幫主感到意外。
  他身后的人族頭目則立即皺起眉頭:“狠伐要糟糕了啊。”
  “他沒有裝備任何的弓弩或者火槍,除了一身青銅級皮甲,一柄青銅級彎刀,就沒有其他裝備了。”
  “這要是面對陸地魔獸,他還有希望。但偏偏是一頭雪雕!”
  冰梟眉頭微皺:“他的血脈覺醒了,為什么不好好的修行,偏偏來參加這么危險的野蠻決斗呢?有什么辦法,能夠把他撈出來嗎?”
  人族頭目嘆息:“難!要把他撈出來,勢必要破壞這次的野蠻決斗。我們刺刀幫初來乍到,而野蠻決斗場主早就是這里的地頭蛇了。不過,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
  “只是這樣做,野蠻決斗場無疑是自砸招牌,我們要付出的代價會非常巨大。據我估計,至少得這個數。”
  人族頭目說著,豎起了自己的四個手指。
  冰梟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那就算了。”
  即便藍藻未來能夠晉升白銀級,但面對這個代價,刺刀幫真要是做了,會虧不少。
  冰梟的選擇并沒有出乎人族頭目的意料。
  人族頭目又道:“不過,輸家也不一定是狠伐啊。野蠻決斗場最主要的收益,不是門票錢,而是開設的賭盤。”
  “作為賭盤的大莊家,野蠻決斗場場主幾乎每次都賺得瓢滿缽滿!”
  “為了賭博,他們設計決斗內容的時候,通常會營造出勢均力敵的兩方,讓戰斗結果變得難以揣測。”
  “而像現在狠伐這種,一方有明顯劣勢的,也可能是故意設計的陷阱。觀眾們大規模押雪雕獲勝的時候,狠伐要是勝利了,那對莊家而言,無疑是一次大賺。”
  冰梟嘆息一聲:“或許吧。”
  兩人不再交流,因為第三場決斗開始了。
  當藍藻逐漸走入場地中央的時候,早已準備好的雪雕不耐,尖嘯一聲,撲了上去。
  “好快!”藍藻即便全神貫注,也被雪雕撲擊的速度嚇了一跳。
  他狼狽地滾地躲閃,用手臂招架住了雪雕的抓擊。
  好在他有青銅級的護具,這才避免了他被雕爪撓傷。
  雪雕一擊不中,立即飛升上空。
  藍藻則立即撲向附近的石柱去。
  雪雕在空中轉向,再次殺向藍藻。
  藍藻繞柱,將石柱當做掩體,來躲避雪雕的攻擊。
  雪雕到底是魔獸,智慧有限,屢屢撲擊不中。
  反倒是藍藻趁著雪雕撲下來的時候,用青銅級的彎刀劈砍,狠狠劈中雪雕的身體和翅膀。
  藍藻的刀技雖然不算出類拔萃,但經過無數次實戰,扎實無比。
  雪雕負了輕傷。
  “如果有一件黑鐵級的彎刀就好了!”藍藻嘆息。
  他的斗者等級提升了,但裝備還沒有來得及更新換代。
  雪雕吃虧的次數多了,不再選擇撲擊,而是動用類法術,射出自己身上的翎羽,當做箭矢。
  藍藻借助石柱當做掩體,暫時穩住陣腳。
  雪雕盤旋空中,不斷調整方位,遠射藍藻。
  斗技——空氣炮彈!
  一次戰機被藍藻抓住,忽然施展出了遠程攻擊。
  雪雕猝不及防,被一炮擊中。
  這一次反擊頓時讓不少觀戰室中,響起了低聲驚呼。
  “他居然真的有遠程攻擊的能力了。這應該是斗技空氣炮彈。”冰梟感到些許驚喜,但很快又搖頭,“可惜,狠伐練習的不到家,如果連續發射兩枚,雪雕會被重創。只射中一枚,戰果不大。”
  人族頭目點頭,裝作不經意地提醒道:“好像,他的斗氣訣也更換了啊。”
  雪雕被一發空氣炮彈擊中,立即變得謹慎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么肆無忌憚了。
  它不斷射出羽箭,而藍藻則通過石柱,用空氣炮彈和它對攻。
  藍藻逐漸占據上風。
  雪雕的羽箭都被石柱擋住,而空氣炮彈即便沒有正中,也會爆炸,產生范圍的傷害。這些傷害,雪雕難以通過飛行來徹底躲避掉。
  積少成多之后,雪雕的傷勢越多,飛行速度也越來越慢了。
  “按照這樣下去,我能贏!”藍藻正暗自歡喜的時候,眼前的石柱開始了緩慢下降。
  “該死!”藍藻咒罵一聲,立即想到了之前的野蠻決斗。
  青銅老法師想通過冥想,保持自身的法力,結果立即有了大量沼澤章魚人冒出來,對他展開了追殺。
  很顯然,枯燥乏味,場面難看的決斗,是野蠻決斗場不想看到的。
  這會大大影響到觀眾們的體驗。
  所以,他們直接改變戰場,促使戰斗變得更激烈和精彩。
  所有的石柱都開始緩慢下沉,藍藻的主場優勢沒了。
  藍藻不得不拼,手持彎刀,主動沖鋒,拉近自己和雪雕的距離。
  雪雕和他對拼了幾次遠程攻擊之后,被怒火支配了行動,再一次撲向藍藻。
  藍藻沒有了掩體,只能通過翻滾,來盡量躲避雪雕的利爪。
  并在它接近的時刻,不斷揮舞青銅彎刀,或者直接噴射空氣炸彈。
  一番驚險的攻防轉換之后,雪雕則落到地上,一只翅膀彎折得厲害,喪失了飛行能力。
  藍藻也掛彩嚴重,他的左眼差點被雪雕抓破,一道猙獰的爪印增添在藍藻的左臉頰上,鮮血淋漓。
  最終,藍藻用卷刃的彎刀劈掉了雪雕的腦袋,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沒有歡呼。
  只有他粗重疲憊的喘息聲。
  很快,他就被帶了下去。
  野蠻決斗場再次被黑霧籠罩。
  “也不知道彈簧拳手的對手是誰?”藍藻的這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但他的表現,讓霜吐感到了滿意:“還算不錯。”
  另一處觀戰室中。
  人族頭目道:“狠伐真的挺不錯,我們應該把他招攬進來,這對刺刀幫的壯大是有利的。”
  冰梟也點頭:“等一封回信,如果情況不錯,你就可以嘗試招攬了。”
  “信?”
  冰梟沒有過多解釋:“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能有回信了。”
  血親城。
  刺刀幫駐地。
  密室中,兩位黃金級斗者哈哈大笑,一邊痛飲美酒,一邊進行密談。
  一位是斧頭幫幫主,另一位則是叫做霖的黃金級。
  斧照輕輕推門進來,走到斧頭幫幫主身邊,遞出幾張紙:“父親,這是我們調查的狠伐的結果。”
  斧頭幫主接過來,匆匆看來一眼:“去寫信吧,把這些情報都送給冰梟去。”
  霖喝酒的動作止住:“藤冬郎身邊的那個冰梟?”
  “是啊。”斧頭幫主道,“他帶著一幫人從雪鳥港逃出來了,最重要的是,他把藤冬郎的尸體,還有指定的抬棺人都帶出來了。”
  霖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凝重:“時間不多了,他們要盡管動身。否則就算到達安丘,也無濟于事了。”
  斧頭幫主咧嘴一笑:“不管他!冰梟去過安丘,只是當初血脈不夠,被刷下來了,行事有分寸。再說有接引者大人,還怕他們回不去嗎?”
  “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要鏟除現在血親城中的龍獅傭兵團的這伙人。”
  “有我們兩人聯手,他們死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