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隊長繼續笑道:“就算你把所有的人的煉金裝置都毀掉,也沒有用!”
“碼頭上的法師塔上,早就有了魔法影像的備份。”
“什么是鐵證如山?這就是鐵證如山!除非你們摧毀掉法師塔,才能摧毀掉證據。”
“你們有種的話,就去進攻法師塔。”
“敢嗎?伱們敢嗎?”
水豬人們的臉上都浮起慌張、不安的神情。
鬃戈搖了搖頭,他的語氣仍舊平靜:“我們當然不會去沖擊法師塔。”
“你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剛剛扇你巴掌,只是想查明真相。”
“而拿走你的這個煉金紐扣,其實只是覺得……剛剛拍攝的角度可能不太好。”
“我是想幫助你,你卻誤解了我的好意。”
“這樣吧,我們重拍一次!”
“什么意思?”調查隊長感到了不妙。
“剛烈,你站在這里。”鬃戈對剛烈招手。
剛烈連忙走到指定位置,下一刻鬃戈就遞給他煉金紐扣。
鬃戈接著命令他:“你把這個紐扣這樣舉著,對準我們。很好,就是這樣。”
剛烈擺好了姿勢后,鬃戈再次走到調查隊長的面前。
他俯下身去,伸手一把拽住調查隊長的衣領。
鬃戈微微用力,就將身材單薄的調查隊長拽了起來。
“你,你想干什么?!”調查隊長慌了。
“別緊張。”鬃戈將他扶好,還貼心的拍了拍他衣服上的灰塵。
然后鬃戈后退一步,掄起大巴掌狠狠一扇。
這一次的脆響聲比之前還要大得多。
可憐的調查隊長不僅再次被扇得騰空起來,還夸張的在空中旋轉了一周,這才摔落到地板上。
強烈的眩暈籠罩著他,以至于他都忘記了吐血。
“剛烈,就是這樣扇了你的嗎?”鬃戈趁機大聲詢問。
調查隊長神智昏迷,視野一片模糊,天地都在劇烈搖晃。
他聽不清鬃戈的問話,下意識就搖頭。
剛烈也暗自搖頭。因為鬃戈打的巴掌,可比他狠太多了。
鬃戈看到調查隊長搖頭,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
“既然不是的這樣打的,那我們就得好好再回憶一遍。”
他再次把調查隊長拽了起來。
調查隊長渾身酸軟無力,已經無法自行站立。
鬃戈就只能“勉為其難”地拽住他的衣領,然后用另一只手對準他的面頰,不斷扇去。
啪啪啪啪啪啪……
一連串的巴掌速度極快,在旁人的眼中,都掀起了幻影。
調查隊長的腦袋,伴隨著一連串的巴掌,不斷地左右晃動,劇烈搖擺。
他張開大口,嘴巴里甩出一口口的鮮血。有時候,還夾雜著他的牙齒。
而他的脖頸傳出嘎嘎的聲音,瀕臨骨折。
調查隊長只是青銅級,鬃戈卻是白銀級。
為了保護自己,調查隊長迸發出生存的本能,拼命地調動自己的青銅斗氣。
根本沒有什么卵用。
他不是熊鋸這樣的戰士,劇痛和羞辱讓他根本無法使用任何斗技。
很快,他就被扇得雙眼翻白,嘴巴張得老大,當場昏迷過去。
鬃戈扇了一陣,停止下來。
他左手一松,調查隊長便摔在了地板上一動不動。
周圍一片靜謐。
鬃戈神情越平靜,他們越被震懾。
“拍好了嗎?”
“這次應該拍的到位了吧?”
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鬃戈緩緩踱步,走到剛烈的面前。
剛烈一直保持著高舉煉金紐扣的動作,僵如雕塑。
他看向鬃戈的目光,充滿了崇拜之色。
鬃戈從他的手中取回煉金紐扣。
他手指一彈,將煉金紐扣彈落到調查隊長的身上。
然后,他看向周圍一動都不敢動的調查隊員們,說道:“你們還不去把你們的隊長叫醒嗎?”
“調查的時候,還睡著了,有點不像話啊。”
隊員們這才如夢初醒,呼啦一下,全圍到了調查隊長的身邊。
“隊長!”
“隊長、隊長,你怎么了?”
“隊長,你快醒醒啊。”
他們有的劇烈搖晃著調查隊長的身體,有的摸出了藥劑,弄開調查隊長的嘴巴,狠狠地把藥粉灌進去。
還有一位青銅級的法師,當場施展了治療術。
好一陣折騰之后,調查隊長逐漸睜開了雙眼。
“我、我這是怎么了?”
“頭好暈。”
“痛、臉好痛啊!”
他被隊員們扶起來,慢慢的眼神清明過來,逐漸回憶起了剛剛發生的一切。
他渾身一個哆嗦,猛地抬頭,看向鬃戈。
調查隊長的目光中充滿了恐懼和憤怒。
“你想干什么,你想殺人嗎?”
“我剛剛差點被你殺死!”
鬃戈搖頭,語氣仍舊平靜:“你誤會了。你可是堂堂的調查隊的隊長。我怎么會殺你呢?這樣做的話,我豈不是暴力抗法了嗎?”
調查隊長不由瞪圓了雙眼,這一刻,深深地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他再次尖叫起來:“你當我傻嗎?你剛剛這樣對我,還不算暴力抗法?”
鬃戈聽到這話,立即向前邁步,逼向調查隊長。
周圍的調查隊員們頓時慌亂無比,一哄而散。
調查隊長本來是被他們扶著的,忽然失去了依靠,直接一屁股跌坐到了地板上。
他不顧屁股的疼痛,手撐著地板,腳蹬地,不斷向后退:“你、你、你別過來!”
鬃戈俯視他,慢條斯理的問道:“那么請問調查隊長,我剛剛是暴力抗法了嗎?”
調查隊長深吸一口氣,臉色變得鐵青。
情勢比人強,他只能暫時認慫,喲啊呀改口道:“不算,你剛剛不算暴力抗法。”
“所,以這一切都是誤會?是這樣子的嗎?”鬃戈輕輕地問。
調查隊長點頭,低頭掩蓋自己憤恨至極的眼神:“是的,這一切都是誤會!”
他覺得這個鬃戈太野蠻。
沒必要和他硬杠。
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
“既然調查清楚了,你們都可以走了。”鬃戈最后道。
調查隊員們聽到這話,如蒙大赦,紛紛向艙門跑去。
調查隊長連忙自己爬起來,竟在很短的時間里,擠過其他隊員,沖到了第一位。
他們再也不提抓捕什么水豬人的事情。
“獅旗大人。這樣一來……”看到鬃戈如此簡單粗暴地解決這個事情,水豬人頭領非常憂愁。
“你等著,你給等著!”調查隊長則在心中瘋狂地叫囂。
“就算我沒有抓回這批水豬人。你身為龍獅傭兵團的副團長,竟然痛揍我!事實已經發生了,鐵證如山!”
“這筆賬一定要好好算算。”
“不把你們整個龍獅傭兵團扒下一層皮來,我就不是雪精靈!”
“慢著。”鬃戈看著調查隊員們爭先恐后離去的模樣,忽然開口。
調查隊全員像是中了一記閃電,身軀齊齊一顫,旋即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調查隊長咬著牙關,轉動僵硬的身體,慢慢轉身看向鬃戈。
他的臉色帶著明顯的恐慌,語氣中還夾著一絲委屈。他叫出聲來:“你還想怎么樣?”
鬃戈手指著地板。
“這是你落下的東西,你要帶走的。”
調查隊長順著鬃戈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他自己衣領上的那枚煉金紐扣。
這是記錄執法過程的煉金裝置。
拍攝下來的影像不僅儲藏在煉金裝置中,同時也在法師塔中有備份。
正因為有備份,所以調查隊長對自己的煉金紐扣就不那么上心了。
鬃戈繼續道:“我可是幫了你的忙。”
“剛剛第一次扇你巴掌的時候,記錄過程的角度一定不好。”
“但之后的幾次,我特意調整好了角度,上面的魔法影像一定非常清晰。”
調查隊長聽了這樣的話,頓時氣得渾身發抖,眼睛好像在外噴射怒火。
他執法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外來者。
“囂張、猖狂,真的太猖狂了。”
“我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
“我一定好好的匯報上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夠在冰雕王國張狂多久!!”
調查隊長強忍心中的憤恨,低著頭,快步走回去,將自己的煉金紐扣拾起來。
他剛剛直起身,鬃戈的手掌就拍住了他的肩膀。
調查隊長如遭電擊,身軀一顫,僵硬如石。
下一刻,他便聽到鬃戈用平靜的語氣對他說:“你看,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你還沒有感謝我呢。說聲謝謝不過分嗎?”
“你如此凌辱我,還讓我對你致謝?!”調查隊長膽戰心驚之余,被氣的肝臟都疼起來。他恨不得直接一口咬死眼前的魁梧人族。
但形勢比人強,最終,他只能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個詞——
“謝謝。”
“哈哈哈!”這次輪到鬃戈仰頭大笑。
在笑聲中,調查隊長帶著他的人狼狽而走。
調查隊一行走出船艙后,來到甲板上。
他們來到船舷,要順著船板,離開船只。
這個時候,迎面走來了一群煉金師。
看到這些煉金師,調查隊長愣在了原地,臉上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辨認出來了這群煉金師的身份。
他們是城主府的官員,是雪鳥港城主的得力下屬,其中領頭的,更是城主的親信之一。
紫蒂走在這群煉金師的身邊,為他們領路。
雙方在船舷處碰頭。
調查隊長連忙帶著隊員們,向這群煉金師行禮問候。
煉金師的頭領看到這些人調查隊的制服,不由感到奇怪,問道:“碼頭上,怎么會有一支調查隊?”
調查隊長點頭哈腰,連忙解釋了幾句。
煉金師頭領頓時露出了不屑的冷笑。
龍獅傭兵團的船已經進入了碼頭,這個時候還來調查。
他一眼看出了背后的陰謀算計。
眼前的調查隊長一定成了刺刀幫的走狗。
作為城主的親信,他對這種人打心底厭惡。
紫蒂適時開口道:“今天不知道為什么,特別忙。從早晨開始,就陸陸續續有人找上門來。”
“調查隊也就算了。”
“還有碼頭上的工作人員,向我們催繳停泊費用。理由是我們的船只處于破損的狀態,停泊在碼頭時,碼頭要負擔更高的風險,需要多繳數倍的停泊費用。還告知我們:我們的船只污染環境,需要立即修理好,否則還要繳納相應的罰款。”
煉金師頭領愣了一下,旋即冷笑起來:“這些理由找的真不錯。”
“不過請紅藤法師不用擔心,我們此次是受城主大人的命令,先過來調查船只、火炮等受損狀況。”
“貴團的黃金級火炮,以及所有的船只都會得到最好的維修。”
“城主大人已經明確表示,讓我們動用全力,并且維修費只收取市價的一半。同時,他還開放了他的私人船塢。如果在修理過程中出現麻煩的話,貴團的船只可以直接進入他的私人船塢中。那里有大型的維修設備,并且不會收取任何停泊費用。最后一點,我可以保證!”
說完這番話,煉金師頭領再次看向調查隊長。
映入眼簾的是調查隊長瞠目結舌,滿臉蒼白的驚慌模樣。
煉金師頭領滿足了。
他對調查隊長冷笑一聲,盡露不屑之色,隨后昂著頭,從他的身邊走過。
調查隊員們下意識都低下頭,避讓開煉金師們的冰冷目光。
調查隊長如墜冰窟,心中一片冰涼。
雪鳥港城主居然相助龍獅傭兵團,公開表露出這樣的態度。他們還能找龍獅傭兵團的麻煩嗎?
要知道管理他們的人正是雪鳥港城主,而不是刺刀幫。
刺刀幫之所以賄賂他們,也正是因為他們的工作和職位。
而這些,都是雪鳥港城主給他們的。
調查隊長頓時明白:自己的巴掌算是白挨了,也明白了獅旗為什么如此有恃無恐,如此囂張。
“但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城主大人和龍獅傭兵團如此親近?”
調查隊長感覺天都變了。
“快走、快走!”他低下頭,再不敢久留。
失去了最大的依靠,調查隊長頓時感覺龍獅傭兵團的船只,等若龍潭虎穴。
之前,他心中充斥的憤恨已經完全被慌亂所取代。
鬃戈率領著水豬人們,也來到了甲板上。
水豬人們看到調查隊伍狼狽逃竄的樣子,不由得發出了一片叫好聲和歡呼聲。
水豬人頭領剛剛也聽到了煉金師們的話。
他如釋重負,看向鬃戈的目光中充滿了敬佩。
“剛烈。”鬃戈側身,忽然開口。
水豬人們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剛烈當即跪下來:“獅旗大人,我錯了!我沒有忍耐得住,我太沖動……”
有些水豬人想要張口求情,但鬃戈威望太重,終究沒有發出聲音。
鬃戈練兵卓有成效,這批水豬人已經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做得好。”鬃戈打斷他道。
“?”剛烈猛地抬頭。
“記住,你們是戰士,是龍獅傭兵團的一員,不再是奴隸了。”
“獸人又如何,只要加入了傭兵團,就是我的人。就是自己人。”
“以后遇到這種情況不要猶豫,給我狠狠的揍。”
“戰士可以戰死沙場,但不可輕易受辱。”
水豬人們聽到這樣的話,嘴唇都哆嗦起來,一些人眼眶泛紅,另外的人感動到哽咽 “剛烈。”鬃戈走到剛烈的身邊,用左手拍住剛烈的頭頂。
鬃戈的手在剛烈的頭頂摩搓了兩下,淡淡的留下一句:“繼續保持。”
說完這話他便走了。
他還要前往練功艙,繼續和龍人少年對練。
“是,獅旗大人。”剛烈沒有起身,他低著頭,虎目含淚。
他臉皮較薄,不愿意別人看到自己落淚的樣子。
一時間,他只能保持著半跪著的姿態,好半天都一動不動。
而他正下方的船板,已是積了一層薄薄的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