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座!”
王醫生、姚淑君,以及歐陽小小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馬海峰的傷勢之上,聽到楊靖的聲音,這才發現他,紛紛扭頭朝他看來。
楊靖看著滿頭大汗的他們,不忍心的道:“你們辛苦了!”
王醫生又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這才緩緩說道:“參謀長的運氣真是好,如果那枚彈片再偏上兩公分,只怕就算華佗在世,都難以將他救回來了。
慶幸的是,那枚彈片并沒有刺破參謀長的心臟,他只是失血過多,現在傷口已經縫合,并無大礙。
相信等他睡上一覺,很快就能醒來了。”
楊靖先是一陣后怕,隨后一臉誠摯的道:“王醫生,真是太感謝您了!”
王醫生忙擺手道:“團座,你說這話可就是折煞我了!
身為醫生,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天職所在。
更何況,參謀長是為了家國天下,抵御外敵,這才身受重傷。
我們這一點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楊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啪”的立正,沖王醫生敬了一個莊嚴肅穆的軍禮。
而王醫生也是抬手回了一禮。
楊靖簡單巡視了一番傷員,隨后對跟在一旁的姚淑君道:“鬼子現在還沒被打退,我還要出去一趟!”
姚淑君不禁抓住他的手,有些弱弱的說道:“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楊靖察覺到她的不舍和緊張,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淑君,有我在,小鬼子休想傷你分毫,安心等我回來!
等我出去把小鬼子擊退,以后我們就再也不分開了。”
“嗯!你要注意安全!”姚淑君雖然不舍,卻也明白,楊靖必須得出去,簡單的囑咐一句,便松開了小手。
身后不遠處,歐陽小小看到這一幕,不禁小嘴一撅,感覺好一陣委屈。
旁邊一名虎賁團傷兵打趣道:“歐陽護士,你吃醋了?”
“才沒有呢!”歐陽小小恨恨的剁了一下腳,扭過頭惡狠狠的瞪著他道:“再胡咧咧,信不信我用羊腸線把你的嘴給縫起來?”
傷兵嚇得菊花一緊,急忙閉上了嘴巴。
東門。
不甘心失敗的伊佐一男,在收攏了潰軍之后,又指揮大約一個步兵大隊,1000多鬼子兵,再度卷土重來,發動了新一輪進攻!
在伊佐一男的指揮下,日軍以三輛坦克戰車,呈品字形在頭前開路,掩護步兵沖鋒。
楊靖從容部署,假意在街道上修筑了幾道街壘工事,吸引鬼子坦克炮和機槍火力。
實則將騎兵連部署在了街道兩側的民房廢墟當中。
等鬼子坦克橫沖到近前時,他一聲令下,藏于兩側的騎兵連士兵立即丟出上百個燃燒瓶。
這一次使用的是汽油燃燒瓶,威力更勝酒精燃燒瓶。
頃刻間,整條街道就“嗡”的一下被點燃,籠罩在一片熊熊烈焰當中。
“打!”
“給老子狠狠的打!”
楊靖絲毫不給小鬼子反應的時間,果斷扣動扳機,對街道之上驚慌失措、四散躲避焰火的鬼子展開進攻。
“噠噠噠!”
“噠噠噠!——”
其他騎兵連的弟兄緊隨其后,200多湯姆遜沖鋒槍同時開火,威力是十分驚人的。
大片的密集彈雨相互交織,形成一張幾乎沒有死角的交叉火力網。
身處其中的鬼子兵躲無可躲,紛紛慘叫著倒在了烈焰當中。
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還沒有沖入其中的鬼子們不敢繼續前進,紛紛單膝跪地,舉槍朝前面的街道兩側開火。
而就在這時,龍云率特戰隊的特戰大隊,也從穿街走巷迂回到了鬼子后面。
“打!給老子狠狠的打!干死這群狗日的小鬼子!”
在副隊長龍云的率領下,100多名特戰隊員手持湯姆遜沖鋒槍,先是火力全開,給鬼子一通猛烈掃射,將小鬼子掃倒一片后,又繼續持槍突擊,從鬼子后面發起了沖鋒。
楊靖和田成他們也帶著部隊,紛紛鉆出民房,從正面及時出擊。
兩路大軍前后夾擊,一路猛沖猛打,再次把鬼子殺的血流成河,狼狽逃竄!
就連日軍步兵第7聯隊的聯隊長伊佐一男在混亂中挨了一槍,最后在一干鬼子衛兵的拼死護衛下,才得以從側翼的一條小巷中突出重圍,僥幸撿回一條狗命。
“嘭嘭嘭!——”
“噠噠噠!”
沒多久,王大力、碧云濤,以及范鐵頭他們帶著也帶著團主力部隊抵臨了阜陽城外。
“噠噠噠!——”
而他則是在迅速成立了臨時指揮部。
其他日軍,幾乎被盡數全殲在了阜陽城中。
大約一個小時之后。
圍攻阜陽的日軍被徹底擊敗,除伊佐一男率領部分騎兵、坦克兵,以及不到一個大隊的步兵順利突出重圍外。
一時間,整個阜陽城都籠罩在一片驚天動地的槍炮聲當中。
“嘭!”
戰斗結束,楊靖命令碧云濤率1營打掃戰場。
“轟!”
然后立即按照團座楊靖之前的指示,對日軍展開了四面合圍。
“轟轟轟!——”
指揮部內。
除參謀長馬海峰,和負責打掃戰場的1營長碧云濤外,其余虎賁團高級軍官悉數在列。
警衛連連長馬統道:“團座,從剛剛抓獲的舌頭口中得知,這支第9師團的先頭部隊就是沖著咱虎賁團來的!
而且,日軍第9師團的主力部隊,此刻也在趕來的路上!”
頓了頓,馬統接著說道:“我虎賁團儼然已經成為小鬼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旦我們被圍困在這阜陽城內,日軍極有可能會調集更多的兵力過來。
現在日軍第9師團的先頭部隊已經被我們擊潰,我們是不是立即撤出城去?
否則,若是等日軍第9師團主力部隊趕到,恐怕就來不及了。”
楊靖搖頭否定了馬統的提議,說道:“阜陽城內,還有很多百姓沒有撤出城去,況且,我虎賁團也還有那么多傷兵弟兄!
若是我們現在撤退,極有可能沒跑多遠,就被日軍的機動部隊給追上。
屆時,我們一旦被纏住,等待我們的,就將是滅頂之災!
再退一步,就算我虎賁團能夠殺出重圍,惱羞成怒的小鬼子也一定會將怒火傾瀉在阜陽的百姓身上!
這些畜生不如的小鬼子,既然能搞出一個金陵慘案,就難保不會搞出另一個阜陽慘案!
這婁子是我虎賁團捅出來的,怎么可以讓那些無辜百姓來替我們遭罪?”
炮營營長耙耳朵道:“團座,你的意思,我們留下來斷后,讓阜陽城的百姓先行撤離?”
“嗯!”
楊靖深以為然的重重點頭,旋即又問道:“你們覺得呢?”
“我們沒有意見!”
眾人紛紛表態。
“很好!”
楊靖再次點頭,接著臉色一沉,說道:“不能御敵與國門之外,致使無數袍澤百姓慘遭日寇的屠戮踐踏,家破人亡,流離失所,蓋因我等軍人無能!”
說著,楊靖一拳重重砸在身前的會議桌上,繼續道:“總有一天,老子要讓小鬼子血債血償!嘗一嘗國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滋味!”
眾人皆是咬著牙,一言不發,因為團座楊靖這番話,也戳到了他們的痛處。
但凡一個熱血未冷的軍人,都會為此感到深深的恥辱!
片刻,楊靖情緒穩定了一些,命令道:“馬統!”
“有!”
馬統身子一挺,轟然應諾。
“你立即帶領警衛連,去動員城內百姓準備撤退!”
“是!”
馬統打了個敬禮,旋即轉身離去。
楊靖又喝道:“劉岳!”
“有!”
4營長劉岳也是身子一挺,轟然應諾。
“這一次由你率領4營,負責保衛傷兵弟兄和野戰醫院的撤離事宜!”
劉岳問道:“團座,我們往哪個方向撤?”
楊靖拿起一根指揮棍來到墻壁之前,指著地圖道:“你們先從西門出城,然后取道阜南,南渡淮河,去豫皖交界處的固始縣、或者金寨縣!”
頓了頓,楊靖接著說道:“這一次,你身上的任務很重,除了要將虎賁團的傷兵弟兄,和野戰醫院的醫護人員成功轉移到這一帶之外。
你還必須依靠大別山建立起一塊根據地。
注意,你可以招兵買馬,但不能打我虎賁團的旗號!
能完成任務嗎?”
“保證完成任務!”
劉岳‘啪’的立正敬禮,然后又頗有些詫異的問道:“團座,我們為何不能打虎賁團的旗號?這樣不是能召集到更多的新兵嗎?”
楊靖道:“沒錯,這樣是能召集更多的新兵,但怕就怕,咱根據地還沒有建立起來,就把小鬼子引來了。
我們眼下最重要的是建立根據地,征不征兵反倒是其次!”
“行了,立即執行命令去吧!”
“是!”
阜陽城內,剩下的都是一些沒有來得及撤離,或是一些不愿意撤離的市民百姓。
姚淑君慢慢走到楊靖身前,柔聲說道:“你不是答應我,以后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嗎?”
出門時還不忘把房門帶上。
但經過之前這一戰,他們深刻見識到小鬼子的殘忍。
當時,楊靖正在繪制沙盤,并沒有注意到幾人離去,直到房門合上的“吱嘎”聲傳來,楊靖這才抬頭尋聲望去。
而且,我還等著你給我生幾個大胖小子,給咱老楊家傳宗接代,所以,我是不會有事的!”
于是定了定心神,露出一個痞痞的笑容,說道:“淑君,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嗎?
姚淑君搖頭道:“我可以留下來嗎?”
楊靖感覺自己最柔弱的地方被狠狠觸動了一下,他也終于知道姚淑君的心意。
楊靖道:“這一次,我讓劉岳帶領4營協助你們轉移,你們再也不會遇到危險了。”
“淑君,你怎么來了?”
放心吧,能打中我的子彈小鬼子還沒有造出來呢!
在劉岳率領4營協助傷兵弟兄和野戰醫生轉移的空檔,姚淑君來到了團指揮部。
加上虎賁團的勸說與督促,最終還是全都同意撤離了。
王大力、耙耳朵等人見狀,全都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說著,楊靖便一把摟住了姚淑君的纖腰。
姚淑君俏臉一紅,象征性的掙扎了幾下,就停了下來,然后說道:“討厭,誰要給你生大胖小子了?”
指揮大院,打掃完戰場的碧云濤回來,看到王大力和耙耳朵等人全都趴在窗戶上,不禁疑惑道:“副團長,耙營長,你們幾個趴在窗戶上干啥呢?”
“噓!”
王大力和耙耳朵立即回頭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房間內的二人下了一跳,趕緊分開。
楊靖扭頭望去,果然,窗戶上那幾個大大的人影,簡直不要太醒目。
姚淑君的俏臉更是宛如熟透的紅蘋果,一直紅到了脖頸和耳朵根,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楊靖三步化作兩步,猛的打開房門。
“站住!”
王大力和耙耳朵正準備跑路,結果被楊靖叫住。
于是相互對視一眼,說道:
“副團長,這么巧,你也回來了?”
“耙營長,這么巧,你也回來了?”
楊靖一個頭兩個大,這幾玩意,真的太會睜眼說瞎話了,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格老子滴,就你們幾個這慫樣,活該睡充氣媳婦!”
這時,姚淑君也捂著臉,從里面跑了出來,而后逃也似的離開了。
“嫂子好!”
“嫂子好!”
姚淑君一個趔趄,險些跌倒,跑的卻是更快了。
現在,正是支那軍虎賁團最虛弱的時候,也是消滅他們的最好時機!”
吉佳良輔雖然很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但最終還是點頭道:“不錯,如果是支那軍虎賁團滿員時期,以我皇軍第9師團的戰斗力,或許難以將其擊敗。
但是別忘了,這段時間支那軍虎賁團先后在臨淮關和蘭封經歷了數場大戰。
PS!恩公們,求 吉佳良輔思索片刻后,最終還是采納了參謀長中川廣的建議,向遠在金陵的司令部發去了求援電報。
中川廣見吉佳良輔心意已決,于是又諫言道:“師團長閣下,這個虎賁團儼然已經是我大日本皇軍的頭等心腹大患。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您看是不是將虎賁團現在阜陽的消息上報給司令部,以請求司令部出動航空兵,給我們提供戰術指導?”
說此一頓,吉佳良輔又咬著后槽牙道:“傳令各主力聯隊,立即全速行軍,務必在天黑之前抵臨阜陽城下!”
其雖然都取得了勝利,但虎賁團必然也出現了不小的傷亡。
不僅損失了3000多精銳皇軍,甚至還損失了20幾輛坦克戰車,頓時氣得咬牙切齒。
另外一邊,日軍第9師團的師團長吉佳良輔得知,步兵第7聯隊戰敗。
參謀長中川廣面色凝重的看完伊佐一男從阜陽發來的電文,隨后說道:“師團長閣下,既然虎賁團的主力已經趕到阜陽,僅以我第9師團的戰斗力,恐很難再將其殲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