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市,某出租屋。
  上午的陽光透過狹窄的窗,不到15個平的房,床墊就是床。
  迷離的雙眼,精致的五官,蒼白的臉龐。
  看著床頭明顯有些走神的閨蜜,莉莉默默嘆了口氣。
  兩天前,始終沒等到林寧回復的莎莎,換了電話,舍了半島公寓。
  林寧贈予的一切,盡數被這姑娘,當成了一場夢。
  人是要臉的,如果要靠身子才能過上好日子,莎莎不會等到今天。
  如果不是林寧的橫沖直撞,如果不是那個所謂的夢,莎莎也不會決定試著去愛一個比自己小,比自己矮的大男孩。
  在莎莎眼里,18歲的林寧,就是個花著家里錢,身不由己的富家子。
  在莎莎看來,遲遲不聯系自己的林寧,顯然是受到了家里的阻撓。
  許默已久的開始,猝不及防的結束。
  回想起最初的期待,彷徨,不安,竊喜,輕咬著唇的莎莎,好笑的搖了搖頭。
  笑自己傻,笑自己天真。
  笑自己一把年紀,還做灰姑娘的夢。
  “姐妹,你......”
  說話的是莉莉,攥著手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沒事兒,只是覺得有些可笑罷了。”
  聞聲抬起頭的莎莎,笑著捋了把頭發。
  秀頎的鵝頸,嬌媚的眼眸,有的人,即便不修邊幅,依舊難掩風情。
  “可笑?”
  “笑自己鬼迷心竅,為了個18歲,險些動了真情。”
  “額,合著你在這兒發了半天呆,就在是想那個小屁孩?”
  “我也不想這樣,可就是忍不住。說真的,我舍不得........”
  舍不得什么,莎莎沒說。
  或許是優渥的物質,又或許是那份難得的心動。
  “既然舍不得,那就搬回去。他只是不聯系你,沒必要這么急著和他劃清界限。”
  “他的家世背景,我注定只能是他的過客。明知道過不了他家人那關,又何必給自己希望。”
  “我......”
  “他才18歲,有著璀璨的前程,我不想耽誤他。”
  “那你也沒必要不告而別吧?”
  “我不想他難做,不想他為了我跟家里人鬧矛盾,我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看你就是矯情。本想跟你飛黃騰達,這還沒飛呢,就先欠了一屁股債。”
  想到當鋪那3萬多的花唄,莉莉沒好氣兒的撇了撇嘴,繼續道。
  “折騰一整,虧了小4萬,真不知道你圖個啥勁兒。”
  “圖個心安。”
  “神經病,人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是連籃子都丟水里了。”
  “呵呵,不說他了。jack,小剛那幾個的聯系方式你那有嗎?”
  身側的閨蜜,一副怒其不爭樣子。
  看在眼里的莎莎,莞爾一笑,何嘗不想小鳥依人,為你柔情斷腸。
  “jack,小剛?你說的是給淘寶商家約拍的那幾個?”
  “嗯,有嗎?下個月的花唄,還得靠他們介紹單子......”
  “等下,你不是有微信嗎?他們還見天的約你吃飯看電影來著.....”
  “刪了。我想把最干凈的自己交給他。”
  “交給他.....”
  “不瞞你,去機場那天,我就已經做好了不拒絕他的準備,可惜,他沒要。”
  咬唇,微笑,記起那場短暫的相遇,莎莎說沒要的時候,莫名有些苦澀。
  我想帶你走我打拼的城,吃我吃的小店,逛我逛的超市。
  我穿著最漂亮的裙子,化了最精致的妝,鼓起勇氣,敞開心扉。
  我遠遠的看了你一眼,裝作陌生人,從你身邊走過。
  “真服你了,前腳才說完不說他,你這又是他他他!”
  “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就是矯情,就是......”
  患得患失的閨蜜,看的人氣得不行。
  扯著嗓子的莉莉,沒等說罷,一陣鈴聲,來自莎莎的手機。
  “我爸的?他怎么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看了眼來電顯,莎莎疑惑的拿過電話,點了接通。
  “閨女,你那邊有熟悉的律師沒,爸想咨詢個....”
  電話那邊的父親,聲音有些沙啞。
  聽到律師,莎莎連忙說道。
  “律師?爸,是誰攤上官司了?”
  “沒,沒誰,就是幫,幫咨詢下,你這不是在滬市嘛,想著那邊的律師厲害點。”
  “是認識,你說事兒吧,我等下就幫你問。”
  老實了大半輩子的父親,明顯沒說實話。
  知道父親是有苦衷的莎莎,沒在追問。
  “那個,咱家旁邊不是有個防空洞嘛。王瀟的朋友跟人去抓壁虎,抓了幾百只,賣了2000多,現在被人警察抓了。”
  “壁虎?抓壁虎犯什么法?”
  值得一提的是,抓壁虎犯法,莎莎還是第一次聽說。
  “警察說那是什么三有保護動物,基準價值為每只500元......”
  “500?每只?”
  “嗯,現在要賠償國家生態損失31萬,有期徒刑九個月,緩刑一年。”
  “這.......”
  為了2000快,賠償31萬不說,還被判刑。
  這一時半會兒,莎莎還真不知道說啥好。
  “閨女,在聽嗎?”
  “在。你說的那個王瀟的朋友,是王瀟自己吧?”
  王瀟,莎莎小舅的兒子。
  如果林寧在,必然認得這小子就是后世投奔莎莎,險些逼得莎莎跳海的幾人之一。
  “哎,爸瞞不住了,的確是他干的。”
  “呵,是我媽讓你找我的?讓我媽接電話,我跟她說。”
  重男輕女的母親,有多在意那個王家的獨苗,不提也罷。
  莎莎輕哼了聲,心情很不美麗。
  “那個,你,你媽現在不方便。”李健說。
  “她又沒工作,有什么不方便的?我給她打手機。”莎莎道。
  “別,我說了你別急,你媽她也被抓了。”
  “啊?我媽也去抓人壁虎了?”
  “具體不清楚,我也是剛才知道沒賣完的壁虎,是在咱家找到的。”
  莎莎沒開口,不用猜也知道是王瀟圖省事兒,放在自個家的。
  “閨女....”
  “這事兒找律師沒用,讓小舅想辦法賠錢吧。”
  “找律師就是你舅的意思。他想問問,如果我們不要緩行,進去蹲9個月,是不是就不用賠錢了。”
  “想什么呢?”
  “你知道的,咱這邊普遍工資就3000多,30多萬抵9個月,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