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可這禍害留著無用,拖出去喂狗!”阿羅納拍板道。
羅言和布蘭度異口同聲道:“不可啊!”
他們都不想馬可死,布蘭度還想著以后能揭穿羅言的真面目,馬可這個人證活著很重要。
羅言則是心里對繆撒愧疚,外加他以為馬可投奔了布蘭度,如此他們三個人都是重瞳派系的,大家自己人啊,能救當然要救一下。
然而阿羅納見他們兩個都同氣連枝了,心里更加憤怒。
什么叫養寇自重?一個繆撒之死,硬生生讓布蘭度的權限膨脹到僅次于卡門了。
動不動就拿重瞳派系說事,有什么事,一句為了調查叛逆,好像什么都可以讓步一般。
就連馬可這樣的罪人,都可以通過所謂的戴罪立功、污點證人來活命,這讓阿羅納很不爽。
阿羅納到現在連個重瞳派系的影子都沒見到,卻每次看報告,聽別人匯報,都說得好像光明會風雨飄搖,危如累卵似的。
尤其是這個布蘭度,次次說得煞有介事,可最后一點證據也沒有。
羅言來之前說鐵證如山,結果雷聲大雨點小,兩邊盡在打嘴炮。
是,圣塔菲的毀滅,的確是件大事,震動整個光明會。幕后一定有一群內鬼在搞事。
但是,要說這內鬼,把組織上下滲透成篩子,勢力盤根錯節,那阿羅納根本不信。
什么勢力這么隱蔽?以前一點風聲都不漏?這半年突然冒出來?還吹得跟蟄伏滲透了好多年一樣。
“拖出去喂狗!”阿羅納堅持道。
“不要殺我!我對組織忠心耿耿!掌劍!我冤枉啊!冤枉!”馬可拼命地掙扎,卻被人死死按住。
出手的,是始終在偏殿里暗中保護阿羅納的一名死士,乃是剛入S4的實力,但也不是馬可能抗衡的。
其全身黑衣,戴著口罩,眼神渾濁,一腦袋白毛,他鉗制著馬可,冷漠地往外拖。
布蘭度瞥了眼這白毛死士,就知道這是阿羅納家族的最強保鏢,蘇萊曼。
阿羅娜家族有一名獨特的升騰者,超能力是能在他人體內生成一種特殊的激素,相當于超級興奮劑,S3的哨兵,可以超負荷強化到S4。
所以只要培養出S3,其實就等于培養出了S4。
但這代價很大,消耗的是壽命,體內激素紊亂又過分旺盛,如同‘劇毒’一般。
傳聞這蘇萊曼,只有半年好活了,年紀輕輕,現在看起來跟個老頭一樣。
“真的有遺言啊!我給了一名哨兵!在港口北區,他是羅言的手下,把我的證據拿走了!找到他可以證明我的清白!我不是重瞳派系的啊!”馬可掙扎狂吼。
布蘭度聽了,不禁恍然,果然羅言并沒有把所謂‘繆撒的遺言’帶在身上,而是讓某個手下拿著,自己佯裝不知。
“掌劍,此人一定知道很多重瞳派系事,讓我嚴加審問吧!”布蘭度懇求道。
“住口!我不想再聽到重瞳派系的名字!”阿羅納怒道。
布蘭度苦澀一笑,羅言他可以暫且饒過,但組織里重瞳派系這事絕對不能否定,否則他這個特別調查組總負責人也就做到頭了,將權力大減。
“掌劍啊……說不定……說不定馬可知道長生藥的事呢?”布蘭度竭力勸說道。
他知道掌劍一個比一個盼著長生藥誕生,所以故意拿長生藥來說事,希望阿羅納重視。
怎料阿羅納聽了這話,更怒了,怎么的?渴望長生藥的欲望,成了你們這群涅槃者拿捏上級的把柄了?
拿重瞳派系危言聳聽不成,又搬出長生藥?
“我們研究這么久都沒有收獲,些許蠹蟲藏起來偷偷研究幾年,就有了?有種你就把長生藥拿出來!”阿羅納說道。
布蘭度一滯道:“我怎么會有長生藥……”
阿羅納拍案道:“那你有什么用?查了這么久,你的報告里,重瞳派系是越說越恐怖,但是實質的東西卻一點也沒有!”
“你查了半年查出了什么?反倒是把自己的權力越查越大,現在都敢來打菲斯的小報告了?”
“從現在開始,撤銷特別調查組,你回去休息吧。”
布蘭度如遭雷擊!
他無話可說了,阿羅納竟然直接廢了他調查叛逆的權限。
阿羅納從一開始,就覺得布蘭度說菲斯也是叛逆,很有問題。
現在他想明白了,布蘭度是菲斯的人,世人皆知,此刻跳出來栽贓自己的主子,看似很可信,其實就是在誘惑自己上鉤。
表面上想整死羅言,其實是給自己設圈套。
阿羅納想著:“一旦我上當,以為布蘭度真的與菲斯決裂,而摻和進去的話,到時候我站出來向菲斯發難,布蘭度若是突然反水怎么辦?說是我想栽贓菲斯,而逼他作偽證,菲斯就可以反過來整我了。”
阿羅納認為布蘭度醉翁之意不在羅言,而是在于他阿羅納。
布蘭度不明緣由,心中哀嘆,讓開位置道:“掌劍要殺他,那便殺吧……我沒有意見。”
一時間他想了很多,心寒?失望?憤怒?
他默默讓開路,看了眼殿外守候的白蘭迪與亞當斯,使了個眼色。
白蘭迪愣了一下,看向蘇萊曼眼神一厲,手指在喉頭撥弄,又搖搖頭,以此暗示道:讓我暗殺蘇萊曼救下馬可?我打不贏他啊。
布蘭度皺眉伸出手指,沒地方鉆,就往自己太陽穴上鉆,然后又重新使了使眼色,瞥向亞當斯努努嘴。
白蘭迪秒懂!
這意思是說讓自己動動腦子!也就是說他猜錯了,他重新琢磨了一下,發現是讓自己把亞當斯帶走。
不多時,蘇萊曼拖著馬可離開,眼看著就要出殿門。
突然!
馬可在掙扎之間,腰間的口袋掉落一物。
“啪嗒!”那是一瓶液體,看起來是某種藥物。
“等一下!這是什么?”布蘭度喊道。
眾人看著這藥,瓶子倒是很結實,但不知道這是什么。
現場唯有馬可,認出了這藥。
因為他的皮克叔叔,作為達拉斯首富,就收到了重瞳派系暗中派發的長生藥,他見過瓶子,事后馬可也追問過液體的顏色,正與此刻掉地上這瓶一模一樣。
“長生藥……”馬可看著這藥,不禁呢喃出聲。
一方面是他突然認出此物,會不自覺地說出其名字。
另一方面則是驚訝,自己身上怎么會有一瓶?
他這一脫口而出,在場眾人皆齊刷刷地看著他,驚訝之色溢于言表:“什么?這是長生藥?”
阿羅納一滯,他前腳剛說‘你有種拿出長生藥’,后腳馬可身上就掉下一瓶?
“哈哈!掌劍!這是長生藥,鐵證如山啊!”布蘭度驚喜道,他沒想到,馬可身上竟然就有一瓶長生藥。
“這意味著重瞳派系已經研究成功了,他們現在有長生藥,一定會反的,一定會啊!”
布蘭度激動過頭了,然而阿羅納卻冷漠道:“有人造反,你興奮什么?”
“呃……”布蘭度愕然,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只是因為前面阿羅納直接把重瞳派系的存在都給否決,所以此刻看到長生藥才如此興奮。
阿羅納繼續說道:“而且他說是長生藥,就是長生藥了?”
“掌劍!”布蘭度焦急道。
阿羅納擺手道:“此藥我自會讓人去分析,此案我也另會安排人去調查,你已經被撤職了,布蘭度。”
他鐵了心要褫奪布蘭度的權限,省的布蘭度總是想牽著自己鼻子走。
阿羅納也根本不信這是長生藥,不然馬可身上有長生藥,早怎么沒搜出來,要到現在無意間掉落?
他認為重瞳派系有長生藥的說法,是有人在利用幾個年邁的掌劍對生命的渴望,而故意散播的消息。
剛才也是布蘭度提出‘說不定馬可知道長生藥的事’,之后他也看到布蘭度往外看了眼,還拿手指鉆自己太陽穴。
本來阿羅納不知道什么意思,以為是布蘭度的怪癖,現在懂了,這是給馬可暗示,讓其故意掉出‘長生藥’來!
“哼,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耍小動作,滾吧。”阿羅納說道。
“好日子過得太多了?阿羅納掌劍,你消停消停吧。”布蘭度突然說道。
“你說什么?”阿羅納大怒。
布蘭度眼神冷漠地抬頭,盯著阿羅納道:“馬可事關重大,他是重瞳派系的重要人員,知曉很多情報,我必須要審問他。”
說罷,布蘭度又攔住了蘇萊曼的去路。
阿羅納怒道:“你已經卸任了!”
布蘭度昂首道:“我拒絕卸任,我是緝查叛軍的總負責人,乃是所有掌劍集體任命,你無權罷免我。”
阿羅納瞪眼道:“你說我無權罷免你?我有權力劍……呃……”
他看向殿外喊道:“亞當斯!”
然而殿外無人,白蘭迪已經把亞當斯帶走了。
他的權力劍之前給了亞當斯,讓其能上任基德的副手,還沒有回收。
此刻他還真無權罷免布蘭度!
“布蘭度,你放肆!”阿羅納站起來說道。
“如果您一定要罷免我,請將此事說給其他掌劍,共同定奪!”布蘭度緊緊握著拳頭,額頭滲出汗水,壓力巨大,但依舊站的筆直。
他現在,可謂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阿羅納了,趁著阿羅納的權力劍不在手上,死撐著跟掌劍頂牛!
布蘭度對阿羅納已經徹底失望,但是看到馬可身上掉落長生藥后,他就徹底確定,明天的朝圣大會絕對會發生大事。
重瞳派系有圣物,有長生藥,有時機,趁機造反,勝率極大,其勢已成!
布蘭度知道,說什么也沒用了,明天的叛亂將會不可阻止的到來。既如此,不如通過自己現在的行為,讓掌劍們心生警惕。
正如阿羅納所說,掌劍們在圣清島其實是不可戰勝的,所以只要掌劍們認真起來,不要掉以輕心,叛軍理應必敗。
所以布蘭度這么做……甚至他不光這么做,明天他還要當眾揭穿羅言。
只見他看向羅言,沖其微微一笑,在明天到來之前,他既然都向羅言妥協過一次了,不如就順勢打入對方內部看看。
羅言則憂慮地看著跟掌劍頂嘴的布蘭度,也微微點頭,眼神暗示他:低調點!你干嘛呢?找死?
“這點時間,你拖得有意思嗎?我馬上就可以收回權力劍,將你罷免。”阿羅納沒注意兩人的眼神交換,冷笑道。
布蘭度長嘆道:“掌劍,如果你一意孤行,那么重瞳派系的造反,恐怕已經不可能提前阻止了,既如此,那我只有在明天,正面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了。”
“狗東西,你要造反!”阿羅納手伸進了口袋。
布蘭度頭皮發麻,他知道,阿羅納隨時可以用金字塔殺死他。
但是他依舊堅持道:“就算我不是緝查叛軍的總負責人,我也會全力阻止叛軍的計劃。”
“你說我是叛軍也好,圖謀不軌也好,掌劍,我必須告訴你,一場大戰已經不可避免。”
“而我,將在大戰之中,證明自己。”
“到了明天,你就會知道,誰才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