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宗民極度地不甘心,他完全沒想到,梁媛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當初是梁媛和那夫妻倆合伙做的事,結果錢沒她的份,佛像也不知道在哪。
他哪里知道,梁媛當初唯一的目的,就是擺脫那個團伙,根本不是為了錢。
“可惡!失策啊……”呂宗民清楚,夫妻倆現在肯定早就跑了。
他現在想知道金佛的下落,只能再去找那倆人。
至于這梁媛,知道他們三個的存在,為了防止給警方提供線索,只能除掉了。
“送他上路,我們走吧。”呂宗民嘆氣道,他雖然戴著口罩,但依舊想求穩。
殊不知,他若不動殺心,黃極也許會看著他們走。
可偏偏他想殺了梁媛,這是黃極不能允許的。
“唔……”黃極拿出拆下來的小喇叭,然后觸發了響鈴。
“滴滴滴滴滴!”
霎時間,吵鬧的鈴聲在夜晚刺耳的響起。
呂宗民心事重重,突然聽到屋外有鈴聲,想起自己留下的陷阱。
“有人上山?”
“快動手,然后立刻下山!”呂宗民低聲吼道。
聽到這話,黃極無奈了。
他提前觸發響鈴,這群人現在跑還來得及。
可偏偏,臨走前竟還是不忘滅口。
對此,黃極只得站了出來。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黃極不僅是站了出來,他甚至還念念有詞,做著早操動作,跟個傻子一樣跑出藏身地。
呂宗民還在想什么人上山,結果就看到一個鄉下少年,做著廣播體操,傻乎乎地跑過來。
“啊?”月下三人,一臉懵逼。
“這人誰啊?”
“好像是山下農村的,是他觸發了警報吧?”
呂宗民不耐煩道:“找死,小梁,這人正好給你做個伴兒!”
說罷一揮手,胡峰兩步上前伸手去抓黃極。
屋內梁媛也看到了黃極,大急道:“不要傷害他,他只是個傻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傻子?”呂宗民一愣。
黃極這的確像是個傻子,大晚上不睡覺,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在野外瞎玩瞎跑。
胡峰湊的近,聽到這話,再看黃極,立刻恍然道:“哦!我踩點的時候見過他!”
“對,他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大傻子!癡呆兒!”
說罷,他一只手,就提溜著把黃極給拖到屋內。
“誒……放開我……放開我……梁醫生!你流血了!”黃極掙扎著,語氣確實像個智障。
對于一個智障,胡峰只是提著衣領,一臉不屑,并沒有多么警惕。
這反倒是黃極的優勢。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智障,這是天然的偽裝。
不過,也不指望這群人,會對一個傻子手下留情。
呂宗民冷然道:“傻子,你不湊巧啊。”
“別動他!他只是傻子,他不會知道你在干嘛的,你放過他吧!”梁媛知道自己必死,只是想救黃極,所以故意把他說得更傻……
但是呂宗民看似文縐縐,實則心狠手辣。
他并不親自動手,拍了拍胡峰,讓他下手。
胡峰點點頭,一手提著黃極,一手握緊刀子說道:“傻子,下輩子投個好胎!”
梁媛尖叫道:“不要啊!”
“不要打我!”黃極奮力掙扎,手腳亂動,也不知道怎么的,手掌尖兒戳到胡峰的肋下。
胡峰正用著勁兒呢,被這一戳,突然岔了氣!
“咳……呃……”胡峰張著嘴,手軟下來,勾著身子,喉嚨里發出呃呃的聲音,一時間竟提不上氣。
黃極往后一縮身,就掙脫了胡峰。
“蜂子你干嘛呢?”呂宗民驚道,說著一拍胡峰背心。
胡峰張著嘴巴,口水都留下來了。
給呂宗民這一拍背心,又嗆了口氣,這才緩過來,吸了吸口水道:“哎呦……臥槽……老子岔氣岔了一個狠得!”
王振大笑道:“沒用的東西!你缺鈣啊!”
“我來!”
說完他拿起刀,徑直往黃極心窩子捅。
他們到現在都還在輕視這傻子,梁媛見狀大喊:“快跑!黃極你快跑啊!”
黃極沒有跑,反而抱頭蹲下,躲過了這一擊,其行動看起來不像躲閃,因為他的動作比王振更早,王振剛出手黃極就躲開了,是以這更像是運氣好。
隨后,黃極猛地又彈起來,腦瓜子給了王振一個窩心頂。
王振大怒,卻感覺胸一悶,兩眼發黑冒金星,一時間楞在那里沒動彈。
黃極見狀,做了個廣播體操的伸展運動,胡鬧之間,手掌竟然胡亂地剁在了王振腋下三寸斜后方的一處。
“我……噢噢噢……”王振想舉刀,卻只感覺手臂一麻,半邊身子提不上勁兒!
“干死他啊!”呂宗民不知道王振搞什么鬼,罵咧道。
王振也心說自己還能打不贏一個傻子不成?
左手從右手接過刀,上前一步就想削死黃極。
結果黃極又做了個擴胸運動,正好點在了他另一只手的麻筋上,刀哐啷就掉在地上。
接著連貫性地做了一個踢腿運動,一通亂踢,其中一腳胡亂地揣在王振小腿肚子上某處。
只見王振撲通一下,跪倒在黃極面前,站不起來了。
“臥槽,你下跪干嘛!”呂宗民懵了。
“抽……抽……抽筋兒了!”王振雖然五大三粗的,可抽筋了一樣痛得很。
跪在地上還不止,還往地上趴,痛得打卷兒,不知如何是好。
“廢物啊!”呂宗民一推胡峰,吼道:“別尼瑪推三阻四的,快把他干掉!”
他們并沒有推三阻四的,實在是這傻子邪了門兒,一通亂打亂踢,還剛好就打得他們岔氣的岔氣,抽筋兒的抽筋兒!
當然,胡峰只是岔氣而已,這會兒功夫已經緩過來,兇狠地撲向黃極。
黃極還在那做著廣播體操呢,口里鐵憨憨般地說道:“梁醫生,王蒙哥說你被拐了!是他們嗎?”
“你走啊!”梁媛急道。
黃極發著呆,似乎還在反應。
胡峰哪管那花里胡哨的,蠻狠一拳就把黃極打在墻上。
黃極捂著肚子,卻還是憨憨道:“好痛!”
然后做了個體轉運動,左轉半圈右轉半圈,手肘突然展開,狠狠頂在了胡峰腰間某處。
胡峰啊了一聲,跟觸了電一樣,倒在地上,嘴巴都合不攏,整個人僵在那里,他只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表情都失去管理!
“你們干嘛呢!干嘛呢!”呂宗民氣得跳腳!
這倆人什么毛病!五大三粗的人,怎么胡亂被打兩下就倒了?
王振跪在地上,吼道:“這小子邪門了!一通怪拳!嘶……還在抽筋!”
“什么怪拳!傻子在這廣播體操呢!”呂宗民吼道。
呂宗民真是氣樂了!
一群廢物!倆人竟然給一傻子用廣播體操干翻了?
呂宗民本想這難道不是傻子?可看到黃極胡亂打翻兩人的過程,以及此刻并沒有跑,而是湊到了梁媛旁邊,頓時又感覺這明顯是傻子啊。
梁媛都急死了,雖然不知道黃極怎么誤打誤撞打倒了兩名歹徒,可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快跑啊!報警!黃極!走啊!”
梁媛喊著,可是黃極解著繩子,憨憨地說道:“梁醫生受傷了,我背梁醫生下山。”
繩子解開,梁媛一咬牙,強忍著劇痛站起來,踉蹌著拉上黃極就往外跑。
呂宗民見狀,撲上來準備親自格殺。
他雖然文縐縐的,沒怎么打過架,可心想自己對付一個重傷的女人,外加一個傻小子,還是可以的。
“別想走!”呂宗民攔住唯一的門,握刀逼近。
梁媛松開黃極的手說道:“我攔住他你快跑……誒!你別!”
她本想自己拖住呂宗民,讓黃極跑出去,沒想到黃極動作比她更快,搶先一步沖上去。
“啊啊啊啊!”黃極叫嚷著,雙手交叉舞動,舞成了大風車,正是王八拳!
胡峰王振身強體壯,但呂宗民就一般般了。
黃極十六歲農村年輕小伙,智力其實也正常,打他不需要任何特殊手段。
就這一通老拳打下去,呂宗民就鼻青臉腫,但因為有刀,倒也跟‘發了狂’般的黃極打的有來有回。
兩人扭打在一起,臉紅脖子粗,一時間好似僵持不下。
呂宗民心里氣急,心說老子都能跟這傻小子打得有來有回,感覺一點也不厲害啊。
胡峰王振這倆廢物,怎么就打不贏?他倆到底怎么被秒的?
這邊動靜鬧得很大,再加上之前黃極是故意觸發警報現身的。
所以山下的警察聽到聲就往上跑了,此刻已經趕到現場。
“住手!”
陳隊大喝一聲,從門外闖入,一下子就把兩人撲倒。
接著其他刑警跟上,將現場除梁媛以外的人全部制服在地。
黃極沒有反抗,趴在地上還笑著說:“王蒙哥,梁醫生找到了!”
“誒誒誒,陳隊,這我們村的!”王蒙看到黃極,連忙說道。
接著梁媛也說道:“黃極誤打誤撞上來,那群人想滅口,他救了我啊!”
陳隊把黃極放開,黃極開心地站起來,然后就發呆。
他從小經常發呆,村里人都習慣了。
梁媛很快把剛才的情況一說。
黃極站在那里發呆,一句話沒說,自有人把一切都解釋清楚了。
呂宗民等人,看到警察過來,就已經面如死灰。
看著黃極呆愣的傻樣,肚子里就憋火,非常不甘心。
這小子不過是王八拳而已,呂宗民跟他打了半天,感覺自己跟黃極五五開啊!
王振胡峰這倆廢物,怎么就栽了呢!
但想這些也沒意義了,落到警察手里,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如何給自己辯解,又該找哪個辯護律師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