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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 那人真是沒勁兒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姑娘她戲多嘴甜

  章氏心情沉重地去,越發沉重地回。

  朱茂問了她狀況。

  章氏含糊道:“祖母病著,說是恐怕就這幾個月了,父親與母親都顧著祖母,分身乏術。”

  朱茂皺眉。

  文興侯府又不是破落戶,不至于連個伺候老老人的人手都沒有,怎么會乏術?

  不過,章家人素來孝順,這他一直知道。

  老夫人既大限將至,文興侯夫婦無暇他顧,倒也有可能。

  朱茂揮了揮手,不再問了。

  章氏暗暗松了口氣,回屋里去了。

  若是往日,朱茂大抵就看出她說話不實了,今兒大抵是酒半醒不醒的,心思也散,叫她蒙混了過去。

  打發了侍女,章氏嘆了一口氣。

  祖母病情是真,但父母也并非不為她考慮。

  父親說得很明確。

  罰殿下禁足,已然是恩典了。

  皇上在朝堂上坦言舊事,那就是下定了決心,要把皇位傳給那一位。

  而且,以趙太保與金太師近日出入御書房的次數,皇上此舉必然與他們商量過。

  君心、臣意,那位都占了。

  大殿下收了心,太平些,等年節時各方求個情,解了禁足,以后安穩度日,倒也可行。

  若是殿下還想再爭,那文興侯府,不止不愿意幫忙,也要與殿下劃清界限,免得被拖下水。

  父親說得重,母親后來說了些貼己話。

  母親讓她盡量規勸殿下,能勸住,皆大歡喜,若勸不住,殿下執意而為,那她就得想辦法脫身。

  重病一場去莊子靜養也好、回娘家休養也罷,只要與殿下行事無牽連,那殿下真就惹事了,侯府豁出來去御書房里求情,皇上應不會重罰她這個無能為力之人。

  到時候尋個庵堂,規矩茹素念經幾年,再求恩典,歸家禮佛。

  總歸沒有孩子,也能了無牽掛。

  章氏聽得目瞪口呆,偏父母的話又十分有理,她自己亦知輕重,豈會發瘋似的要拖上娘家去尋死路?

  只她自己……

  她怕是勸不住殿下。

  可讓她不管殿下死活,自己裝病求生,她又狠不下心。

  “媽媽……”章氏問自個兒奶娘,“我該怎么辦啊,殿下能聽我的嗎?”

  古奶娘私下得了侯夫人的話,讓她潤物細無聲一般規勸章氏,此刻,她便道:“您過幾日,求個恩典,進宮見德妃娘娘,看娘娘能捎帶什么話與殿下,您不好說的,娘娘容易開口些。”

  當然,若是殿下連娘娘的話都不聽了,皇子妃也能死心了吧。

  章氏垂著眼,低低應了一聲。

  朱茂待在書房里,煩悶不已。

  他能做些什么?

  他思來想去,不知道還能做什么。

  父皇禁他的足,等放他出去的時候,還不知道朝堂上是個什么局面了。

  偏朱桓跛著腳,朱晟躺著,朱鈺死了,他竟然找不到可以合作的人。

  顏敬妃倒是野心勃勃,可她兩個兒子還年幼,未必肯跟他合作。

  況且,顏敬妃本身也不是個有實力的……

  不過,霍以驍要親往江陵迎靈,是否可以做些文章?

  彼時儀仗盛大,想下手,不算容易……

  朱茂想了一圈,并無能用之人,越發頹然。

  他難道連拼一把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思前想后,朱茂叫了小廝進來:“想法子讓項淮來見我。”

  小廝硬著頭皮應下了。

  難歸難,項淮還是在夜幕降臨時進來皇子府。

  一是夜色重了,二是下起了鵝毛雪,門房上自不比平時用心,項淮換了身小廝裝扮,也就混進來了。

  “殿下。”項淮拱手道。

  朱茂皺眉:“不是安排了可靠的人手嗎?怎么會讓霍以驍起疑,匆匆趕去了圍場?老三身邊的人怎么就交代了?”

  項淮十分為難:“圍場那兒并未出問題,我們也確保了在三殿下出發之前,四公子并不曉得狀況,我也不知道他為何會趕去,那是拿了我們的好處,明明是沒有證據的事兒,他就是招了。事后打聽過,他并未受刑。”

  “真真是個軟骨頭,”朱茂氣憤道,“算了,之前的事情不追究了。如今可還有旁的辦法?”

  項淮搖頭。

  在他看來,皇上如此表態之后,大殿下又被禁足,再想做些什么已經極難了。

  “我想在以驍去江陵的時候,做些手腳,”朱茂道,“具體的,你且看著辦。錯過了這次機會,我就完了。”

  項淮聽他如此說,并不贊同。

  在他看來,繼續挑戰皇上,意義不大。

  不過,離四公子出發還有幾月,殿下如今在氣頭上,好言相勸,大抵是聽不進去的,等過些時日,年末之時,皇上解了殿下的禁足,到時再勸殿下,許是能有些成效。

  如此想著,項淮嘴上便應了幾句。

  同時,他內心里亦有不安。

  擔心殿下鉆了牛角尖,越來越執念。

  原本,若是真的爭不到,殿下不會如此割舍不下,僅僅是因為,他認為皇上養蠱,才會越發不甘。

  項淮冒著風雨出了皇子府。

  誰也沒有發現,在書房外的角落,一只黑貓舔了舔爪子。

  黑檀兒在這兒蹲了半天了。

  溫宴清楚朱茂性子。

  僅是禁足,他棋差一招被皇上抓著正著,朱茂能忍住。

  但今天信息一出,朱茂必定坐不住。

  果然是叫她猜中了。

  黑檀兒估摸著再聽不到什么,便冒著雪回了大豐街。

  正屋里,點著炭盆。

  聽見貓叫,霍以驍尋聲看它:“這不是白玉團嗎?”

  黑檀兒瞪大眼睛,氣呼呼走到霍以驍身邊,猛一陣摔毛,把身上沾著的雪花往這可惡之人身上甩。

  甩了還不夠,腦袋抵著霍以驍的腿,好一陣擦毛。

  霍以驍把黑檀兒抱起來:“徐其潤說你褪色了,你怎么不煩他?”

  黑檀兒愣住。

  什么時候的事兒。

  它怎么不知道?

  褪色?

  它黑得油光發亮!

  下回遇著他,非給他兩爪子不可。

  溫宴笑盈盈看他們逗趣,而后問了朱茂狀況。

  待黑檀兒喵嗚喵嗚叫了,她臉上的笑容淡了點,從霍以驍撇了撇嘴。

  “那人真是沒勁兒。”她解釋道。

  霍以驍哼笑一聲:“他若有勁兒,還要都尉下雪天去守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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