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月31日,星期一,農歷臘月廿八,宜結婚領證訂婚。
蘇唐寒假這幾天是她這輩子以及上輩子過得最舒服的幾天,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還有熱氣騰騰的飯吃,每天都能聽到蘇芳琳關心的嘮叨。沒什么比這些更讓人覺得溫馨。
蘇芳琳很少會叫蘇唐起床,因為蘇唐的睡到自然醒也就是八九點,最晚不超過九點。上學的時候起早貪黑,覺少辛苦,現在好不容易放假了,蘇芳琳也巴不得她多睡一會,好好的休息。
今天是放假一個星期來,蘇芳琳第一次喊蘇唐起床。當她拉開窗簾,清冷但照樣刺眼的陽光從窗戶透了出來,直直的打在蘇唐臉上。昨天的暴雪,換來了今天的好天氣。在屋里都能聽到從屋頂滴落的雪水聲。這樣的環境不用來睡覺,也太可惜了。
“唐唐,還困啊?”
蘇芳琳坐到床邊上,拉了拉被子,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這屋里的熱氣開得有點足。
“嗯?”蘇唐手擋住了陽光,瞇了瞇眼,緩了好一會才適應房間里的光線,“媽,怎么了?”
沒睡醒的蘇唐,說話都奶聲奶氣的,“幾點了。”
“快八點了。”
“還沒到八點啊。”蘇唐往上拽了拽被子,翻了個身,臉朝里避開了陽光,“那我再睡會。”
蘇芳琳揉了揉蘇唐的頭發,輕聲說,“你硯哥今天帶女朋友回來,說不定一會要來家里坐坐。”
聽到張硯要帶女朋友回來,蘇唐一下子清醒了。
他女朋友不就是言瀟么。
她扭頭看向蘇芳琳,說,“是他帶女朋友,又不是我帶男朋友,媽你那么上心干嘛?”
見蘇唐醒了,蘇芳琳將一旁椅子上的衣服拿過來放在床上說,“你張阿姨從小把你當親閨女養,忘了?張硯也算你親哥。”
得,言瀟那還是她嫂子唄。
“知道了,知道了。”蘇唐不情愿的起床穿衣服,看了眼日歷,還有一天就過年了,心情放好點。蘇唐在心里勸自己大度點,不要那么小氣,何況人家言瀟也沒怎么著自己。
蘇唐就是過不了自己那關。
蘇唐洗漱好,吃好早飯,坐在暖火桶里,一邊看電視一邊看陳慕的筆記。一面筆記還沒看完,門外有了動靜,蘇唐知道肯定是張硯跟言瀟他們。
“唐唐姐!”甜甜的聲音穿過門,穿過蘇唐的耳膜,落到了蘇唐的心里,光聽這聲音蘇唐都覺得自己家明天就有喜事。
蘇唐從暖火桶里下來,先是看到張甜甜一跳一蹦的進了屋子,然后看到一雙璧人。
言瀟跟張硯的相貌不必多說,郎才女貌都說膩了。用通俗的話來說,太養眼了。
今天言瀟穿了一件酒紅色的羊毛呢大衣,里面是淺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配黑色的中筒靴。這一身打扮,屬于長輩看了覺得得體,同齡人看了覺得高顏值,自己穿著特舒服的那種。張硯則簡單的米白色衛衣配黑色長褲運動鞋,外面是跟言瀟同款的男士大衣。
這不是情侶裝么。
“甜甜,硯哥,”看到言瀟,縱使不情愿,蘇唐還是叫了人,“瀟姐。”
“誒。”言瀟很高興的應下了這聲姐,“以前聽說你們是鄰居,還以為你們兩隔得遠,沒想到幾步路就到了。”
“就,還好吧。”蘇唐往屋后看了看,蘇芳琳剛才還在屋里,后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出去就不見了。蘇唐在心里盼著她能快點回來,她是在不喜歡自己一個人招呼這么幾個人。
“坐,先坐,我媽剛出去,馬上就回來了。”蘇唐招呼兩人坐,拉著張甜甜跟自己一塊去給他們倒水,“茶幾上有瓜子,你們可以嘗嘗。”
蘇唐倒好水,端了一杯放在言瀟面前,“喝水。”
另一杯直接被甜甜端在張硯面前。蘇唐看向甜甜問,“甜甜,喝嗎?”
張甜甜擺擺手,“我不喝,要喝我自己倒。”她走過去,把蘇唐推到沙發上,“糖糖姐,你趕緊坐啊,干嘛這么客氣,都自己家人。”
莫萌知道蘇唐會很快出院,哪知道會這么快,早知道,她就不從那么遠給她帶飯了。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她這飯放懷里揣了一路,才沒讓它涼。
兩人收拾了一會,剛出醫院大門,就在門口碰到了陳慕跟言津兩人。兩人身上落了不少雪花,言津手上還拎著一個大果籃,陳慕手上則是一把黑傘。
兩人看到蘇唐后都站在原地沒動,言津將蘇唐仔仔細細的從上到下打量個遍,才走過去:“學姐,沒事吧。好好的,怎么摔了呢?”
“沒事。”蘇唐笑道,“這不,醫生說可以出院了。”
蘇唐說著沖言津身后的陳慕笑了笑。雪落在他頭上,化成了水,頭發變得有點濕,眼神很溫暖。
“什么,出院了?這么快?”言津大吃一驚,“我這水果都沒送出去呢。”他不滿的看向陳慕,“都說讓你快點,你看,出院了。”
陳慕溫著聲音,“出院了,也可以吃水果。”
“對嘛。”莫萌搶過言津手里的果籃,“誰規定,只有住院才能吃水果的,這個我替你蘇學姐收下了。”
“怎么樣?”陳慕上前,單手解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他將雨傘立在地上,傘柄碰了下蘇唐的手,蘇唐還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下意識的扶住了即將倒下的傘。
陳慕將自己的圍巾系在蘇唐脖子上,垂眸道:“天冷,你到底還是病患,注意點。”
在陳慕上前,給自己系圍巾,這之后他說了什么,蘇唐一個字都沒聽見。
陳慕一定注意到她耳朵紅了,但她完全可以解釋說這是因為天冷的緣故。
原來小兔亂撞,就是這種感覺。看著陳慕近在咫尺的唇,蘇唐深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沒變成流氓。
“嗯,你說什么?”
蘇唐看著陳慕,灰色的圍巾在她脖間,那里還有陳慕的溫度跟味道。淡淡的,像下雪后的竹林。
“沒什么。”陳慕說著看向莫萌,“那我們先回學校。”
如陳慕說的那樣,蘇唐還是病患,她的包理所當然的交給了陳慕。言津則還是拎著那個果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