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
“看著跟何學長有些像。”言津把手機還給陳慕，說，“但也就是像而已。你們覺得他跟何學長的意外有關系？”
“你覺得沒關？單憑這張照片，也能說明他跟何帆有些關系。可是……”蘇唐手拿勺子有節奏的點了點飯盤的邊緣，清脆的聲音落進每個人的耳里。她看著言津，淡淡地道，“我怎么覺得，你好像認識這位何教授？”
“算不上認識，從我姐那聽過。”言津全然沒有意識到蘇唐平靜的眼神里藏著什么情緒，他自顧自地說，“這位何教授才剛到四十歲，在申大當了近十年的教授，是當時申大最年輕的教授。他的學術地位就不用多說，據說他除了是申大的教授，平時帶帶學生，更多的時間是為上面做事。”言津說著適時的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上面？什么上面？”蘇唐反應了一會，然后才明白過來，壓低了聲音，“國家？”
莫萌吃好飯，對言津的話也來了興趣。她知道言津的圈子，他說的小道消息都不是空穴來風。
“一個大學教授，能為上面做的事情有很多，你知道他做的是哪一方面？”
“具體的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跟大領導吃過飯，大領導對他很器重。”
大領導……
蘇唐跟莫萌默契的對視了一眼，這個大領導該不會就是華亞區的……兩人都沒說話，只聽到言津解釋說，“我姐跟著一起去的。”
“你說的大領導是趙——”
“對。”言津沒讓蘇唐說出全名，說出個姓就都知道是誰了。
華亞區最大的領導，首相，主席，都可以用來稱呼他。
萬萬沒想到這位教授居然還有這么強勢的背景，可是這么厲害的大人物怎么會屈尊來一個中學進行演講？
還有言津剛才說的是言瀟跟著一起，可見言氏企業一直處于商界霸王的地位不放，并不是只有實力那么簡單。
“所以，我才說他跟何學長的意外應該不會有關系。”
“他與何帆見面，這是不爭的事實。”莫萌說。
“我們都知道何學長在物理方面有天賦，那會不會是何教授看中了學長的天賦，想提前認識他一下呢？”
言津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你怎么看？”蘇唐把問題拋給陳慕。
“我們與其這么胡亂猜測，不如去見面問個清楚。”
“嗯，我贊成。”莫萌說，“如果如你說的，他見何帆是想招他為將，那我們問一下他們談了些什么，這也沒什么不妥。”
言津看向蘇唐，似乎在問她的意見。
蘇唐挑眉，“我沒意見。”
到后來，蘇唐還是沒能跟他們一起去見何教授，因為在二樓餐廳的外面她碰到了出來吹風的言瀟。蘇唐想直接無視，可后者像是知道他們要上來，算準了時間在外面候著。
她在等蘇唐。
“出去聊聊？”
聊？跟你有什么好聊的。
“好啊。”蘇唐跟莫萌說，“那你們進去，我過去一下？”
“好。”
莫萌沒二話，倒是言津人精似的聞到了一股硝煙的味道，正準備問陳慕昨天去申城是不是碰到他姐了，哪知蘇唐剛走，陳慕轉身就跟著出去了。這舉動看在言津眼里，滿是貓膩。
言瀟跟蘇唐走到露天陽臺。
澤縣一中這塊地原先是一座小山包，被夷平后才建的學校。食堂后面就是挖到一半的石山，前段時間還有施工大隊，準備把這半座石山也給平了，擴建成宿舍。但是工程進行到一半，不知怎么就給叫停了。
言瀟熟練地摸出火機跟香煙，點了個根。蘇唐站在不遠處，沒看她，而是俯視整座學校。
食堂落在整所學校最高的地方，從蘇唐這個方位可以將一中整個景象都收入眼底。
“雖然畢業才三年，可感覺像過去了十幾年，恍如隔世。”
蘇唐在心中默念：雖然還沒有畢業，但是感覺過去了十幾年，恍如隔世。
言瀟手夾著香煙，撐在欄桿上，回頭笑著對蘇唐說：“謝謝你。”
蘇唐回過神，看到她手上的香煙，微微皺了皺眉：“這里學生比較多，多少還是注意一下。”
“哦？”言瀟跟著她的視線也看向自己手上的香煙，笑得有些抱歉，忙捻滅了煙頭，“不好意思，一時沒注意到。”
“如果你只是想跟我說聲謝謝，大可不必，三天的時間都還沒過去一天呢。現在說謝，還為之過早。”
言瀟不理會蘇唐的威脅，道：“以你的個性，如果你決定告訴他，當天離開陳家后，你就會說。可是你沒有，顯然，你并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的打算。”
“你好像很了解我？”
“了解談不上。因為，”言瀟走到蘇唐面前，湊到她耳邊，這距離近到蘇唐都能聞到她身上一股非常淡的香煙味。不是那種粗魯的煙草味，而是淡淡的，非常優雅的一股味道。
“你跟我是同一類人啊。”
說完，言瀟后退了幾步，與蘇唐保持一個比較正常的距離。笑著看著蘇唐臉一陣青一陣白。
“一類人？”
“是啊。”言瀟笑得開心，“你跟我一樣，都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人。”
蘇唐驀然松了口氣，她還以為言瀟會說出什么奇怪的話。
言瀟看向蘇唐后面不遠處坐在休息椅上的陳慕，只是一秒鐘，便收回了視線。
“要一起回包廂嗎？”言瀟沒有聽到回應，看到蘇唐看著樓下出神，“蘇唐？”
“嗯？”蘇唐嗯了聲，說，“我在這站一會，透會氣。”
“那我進去了。”言瀟經過陳慕的時候還是朝對方點了點頭。畢竟是言氏集團的接班人，不管跟陳慕之前有什么糾葛，現在見了面，還是能大方的打個招呼。而且現在她還頂著陳慕未來嫂子的頭號。
言瀟走后，陳慕快步走到蘇唐邊上。
“看什么？”
樓下除了一輛車沒奇怪的地方，只是這車……
綠牌黑車，葉可的車。
“沒什么。”
蘇唐笑了笑，她知道葉可不可能是來找自己的，她的目標應該是包廂里的那位。
事情好像越來越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