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頭發染回了黑色,剪短了,剪了一個在現在看來很是不尋常的發型。到耳朵下的長度,微卷的發梢。
沒有很特別,但是足夠漂亮。
她的臉本來就很小,現在這卷曲的發梢一襯托,更顯臉龐精致。為了讓自己有點讀書的樣子,她還特地去買了一個沒度數的無框眼鏡。這一波操作使她的氣質發生了驚天大翻轉,就連那些平日里不太待見她的同學都露出了驚艷的表情。
艷壓群生說的可不就是蘇唐嗎?
不論是現在,還是以前,還是以后。有蘇唐在的地方,很難讓人將視線挪到別處。
就連來坐班的物理老師周老師都開口稱贊蘇唐這個發型不錯。
很多人在吐槽可能他根本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單單就覺得黑頭發比較好,顯乖。
蘇唐剪頭發的消息還沒有傳到班主任耳里,第一節晚自習課后老鮑就讓學生帶話上來請人了。
他沒有想到蘇唐會把頭發染黑,還減了,還戴了個眼鏡。蘇唐在門口喊了聲報告,高度近視的老鮑沒看清楚,直接說了句:“同學找誰?”
“找你。”蘇唐道,“是你找我,鮑老師。”
“嗯?”鮑老師定定的看著眼前人,確認是他們班的蘇唐后,都嚇得說不出來話。
“蘇唐,我這輩子是死而無憾了。”
“老師,太夸張了。”
“不夸張。”
鮑老師擺擺手,好似了結了自己一生的夙愿。天知道他從高一就開始跟蘇唐斗智斗勇,說她的頭發不說有幾十次,十幾次肯定是有的。但是叛逆的蘇唐啊,從來不把他這個老師放在眼里。當堂互懟那是常有的事,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蘇唐,但是也從來沒有奢望蘇唐會變成一個乖乖生。
但是他不相信的事情,居然在他有生之年發生了。
鮑老師留下了老父親的淚水,一切盡在無言中。
“老師,你找我就是為了看我頭發啊?一會兒該上課了。”
“哦,說正事。”
鮑老師抹了把臉,戴上眼鏡,翻出今天課堂上做的一張章節卷。
“這是你自己做的?”
蘇唐上前看了眼,上面沒有分數,但確定是自己的卷子,點頭,“嗯。”
“沒跟其它同學交流交流?”
這個疊詞用的好,如果只說“交流”,那就是這個詞本身的意思。可如果是“交流交流”,這意思就大變。那就是間接的問你:沒有抄其它同學?
蘇唐搖頭,坐她身邊的學生成績跟她都一個層次。他們討論的話,可能從學術問題探討到人生哲學上。
“怎么了?”
“奇怪啊。”
鮑老師歪著頭,想不通。
他想不通怎么在短短的時間內,蘇唐能將之前考了15分的三視圖問題全都弄懂解決了。蘇唐這張卷子上,所有關于三視圖的題目全對。選擇題可以蒙,填空題可以瞎寫,但是后面的畫圖沒法瞎畫。
“蘇唐,你這是深藏不漏啊。”
鮑蓮升嘟囔著起身去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張試卷,放到蘇唐面前。
“你坐,這張卷子你做一下。”
坐?做?
蘇唐頭微微前傾,疑惑的看著鮑蓮升。
“現在嗎,在這里?”
“對。”
鮑蓮升將筆推到蘇唐手邊,這是不管蘇唐答不答應,都得上。
他手上拿的卷子是給擇優班跟零班的專題卷,題目普遍比較難。對于18班這樣的普班來說,這難度相當是奧數題。教了兩年的普班,鮑蓮升早有覺悟。在18班,一張綜合卷,他有三不講。
不講選擇題最后一題,不講填空題最后一題,不講最后兩道大題的最后兩問。
把這幾道題的答案放到黑板上,學生們都猶如看天書,壓根看不懂。給他們抄,估計公式都會抄錯。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他不得不做些犧牲。
其實,全國卷的數學卷他們只要把簡單的分拿到,90分及格不是問題。
每門課都及格,總分也有450,還超過二本線十幾分。
理想豐滿,現實骨感。就目前來說,幾次大考18班的第一名最高的那次才考了380分,還是該同學語文在拿了119分的情況下,可想而知其它科目死得多慘烈。
在這次的試卷中,選擇題的最后一題是一道三視圖的題。題目講的很復雜,但是本質簡單,只要看圖就行。排除其它幾個選擇題全部選C蒙對的同學外,就只有蘇唐一個人做對了這道題。
結合后面的作圖題,鮑蓮升可不覺得這是湊巧。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蘇唐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她不是不會,而是不肯學,不屑于學。至于怎么突然改變了,只能歸結于是因為長了一歲,所以懂事。
正在做題的蘇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班主任的腦子里從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太妹轉成隱忍的“謀士”。
這可不是什么扮豬吃老虎,完全是金手指作祟。
她意識到自己不對勁是在那天體育課之后。當天晚自習她拿出鮑蓮升給她的專項習題,只做了兩道就察覺出了問題。
她做的是關于三視圖的專題。題型基本上都是從立體圖的兩個平面圖去推測另一個面的投影圖。考驗的是空間想象能力。
問題出在當蘇唐看到兩個平面之后,根本不用她去想,腦子里自然而然就出現了這個物體的本身。
不管視圖多復雜,她只要掃一眼立即出現立體圖。
在自己意外的得到過目不忘的掛件后,這件詭異的事并沒有嚇到她。蘇唐將其歸結自己解鎖的另一個金手指。
一旦生成了實物,后續的不管是中心投影還是平面投影,都輕而易舉。至于求表面積與體積,只要記住公式一切都輕而易舉。
蘇唐算是陰錯陽差的把這一知識點給攻略了。
上課鈴被一師一生自動忽略。一刻鐘后蘇唐交卷了。
鮑蓮升大致瞄了眼,翻到反面繼續看。到最后他激動得手都在抖。
“天才啊天才!”
蘇唐扶額,又一個倒在了金手指石榴裙下的老師。她直覺這是第二個,但絕對不是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