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我收下了,我腦袋沒事,你別太緊張。”
這句話是對那個男生說的。
“真沒事嗎?”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
一聽蘇唐這么說,言津頓時大松一口氣,坐到蘇唐對面,扭頭問陳慕說:“剛剛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什么?”
“石頭落地的聲音啊!”言津雙手比劃了下,“我心里那么一大塊石頭,落了地。”他說著沖蘇唐笑了下,“學姐,不瞞你說,剛才我都電話跟我爸打了招呼,要是我今晚回不去,就讓他直接上派出所。”
“上派出所干嘛?”
“撈人去啊。”
言津順手撈過那瓶鹽汽水,扭開,仰頭灌了好幾口,可見是嚇壞了。
只是,這水不是用來道歉的嗎?
兩道視線直直盯著那瓶水,盯得言津如坐針氈,然后才反應過來。
“額,學姐對不起,你看這……”
“沒事沒事。”蘇唐大方的擺擺手,“我不愛喝汽水,更愛吃肉。嘿嘿。”
“那學姐你慢慢吃,我們不打擾你了,先回教室了啊。”
“好的好的。”
吳妹跟言津二人擦肩而過,沒有激起一點水花。如果不是這一出,蘇唐這個班級的學生,可能永遠都不會跟他們有交集。
她打好飯,坐到言津剛才的位置上。
蘇唐看了眼吳妹的餐盤,素得可憐,二話不說,從自己的盤子里撈了兩塊肉給她。
吳妹正在扒飯的勺子頓了頓,蘇唐笑道:“今天的肉有點肥,你幫我吃點。”
好一會,吳妹才重新動勺子,笑著說其它事:“我剛進來看見陳慕了。”
“嗯。”
“你不驚訝?”
“我見著了,他旁邊那位是誰?”
說是來道歉,可都沒自報家門。
“言大公子。”
“言,大,還公子?”蘇唐噴飯,“大清都亡了多少年,還有封建殘余呢?還是腦殘總裁文看多了?”
“不是那么回事。”吳妹解釋道,“外面這么叫,但聽說他本人不喜歡別人這么叫他。之所以稱他言大公子,是因為他老爸。他們家是澤縣最有錢的人家,不僅有錢,心眼也好。像什么造橋修路的事經常干,我們學校最高位的獎學金,就是他爸出的。不對,我跟你說這些干嘛,你不是澤縣人么,你應該都知道。”
蘇唐一臉懵:別誣陷我,我可不知道。
“那獎學金很多嗎?”蘇唐用勺子倒騰著飯,就是那么隨便一問,完全沒有沖著錢去。既然是獎學金,那就說明這錢在刀尖上,她拿不了。
“具體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第一名10萬,第二名8萬,第三名6萬,后面我記不住了,第四名到第十名都有,最低也有1萬吧,然后就是每個上了一本線的給5000,上了二本線的沒人3000。”
勺子從蘇唐的手中脫落,砸到飯盤上。
“他們家的錢是大風中刮下來的嗎?”
吳妹搖搖頭,“不知道。反正他們家是學生的財神爺,那言津又是財神爺家唯一的繼承人,那可不得好好供著。”
“照你這么說,嫁給財神家的繼承人,這輩子就不愁了唄。”
“何止是這輩子,下……蘇唐,你想什么呢?”
“誤會誤會!”蘇唐及時制止吳妹的深入想象,“我只是在想,萬一言公子繼承了家產,卻斷了教學支助。要是有個善良的人嫁給他,時刻提醒他每年別忘記給學生們發獎學金,那就完美了。”
“所以?”
“所以,我可以委屈一下。為了你們,為了今后千千萬萬澤縣的學生們,我……”
哐——
吳妹毫不留情的用勺子砸了下她的盤子,打斷某人的幻想。
“飯不好吃嗎?”
蘇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笑出了聲,對吳妹說:“誤會誤會,全是誤會。”
想嫁言公子是假,想變有錢是真。
把視線轉到這個校園。在八卦為王的時代,八卦的產生沒有任何理由,八卦的消失,自然也不用太多的手段。
學生們除了讀書,剩余的精力無可安放。于是八卦應運而生。對此有些人說:我們不生產八卦,我們只是八卦的搬運工。
而對于那些生產八卦的人來說:我們不生產八卦,我們只是在傳遞事實。
于是今天中午,陳慕、蘇唐、言津的三人場面,變成了陳慕送水給蘇唐,一瓶鹽汽水表真心的“事實”。
八卦一層層進階,一級級膨脹,最后演變成蘇唐苦心追陳慕,終于抱得美男歸。
當蘇唐聽到這一層的時候,已經在感慨以前的學生都是這么無聊?是老師布置的作業太少,還是班主任的棍子揮不動了?
讓人奇怪的是,在高中這個“談”戀愛色變的高中,這件關于蘇唐談戀愛的謠言沒有吸引到老師們的注意力。
也許是裝作不知道?
誰知道,老師們可都是狐貍。可能他們覺得蘇唐這樣的學生壓根入不了陳慕的眼。
很快就到了周三的晚自習,蘇唐有權不上課,因為她要去參加作文大賽的培訓。
在她到辦公室的時候里面已經坐了七八個學生。除了陳慕莫萌兩人,剩余的蘇唐都不認識。不過有一個,眼熟。那天匆忙之間見過一面,給陳慕告白的學姐柳珍妮。
那日柳珍妮被陳慕一個“學姐,怎么不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給雷的外焦里嫩。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被他給哐了。心中還是認定陳慕拒絕自己是有喜歡的女生。后來聽到他與蘇唐之間的事情,下意識的認為他們倆真是一對。
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如今她已經將蘇唐當做了自己假想敵。
第一次見面肯定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楊老師。”柳珍妮舉手起立。
“嗯?”
柳珍妮指著蘇唐,說:“老師,聽說這次比賽得到名次的人在高考中會加分是嗎?”
“對啊。”
楊琳沒明白柳珍妮為什么會問自己這個問題,關于作用比賽的獎項她都跟大家說清楚了。
“那她怎么能參加呢?”
柳珍妮指著蘇唐,將所有人的目光帶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