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黃遠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差點上前動起手來,還好被楊琳給呵住了。
“其他同學好好做卷子。”
說著也沒再看轉班生,繼續備課。
后者也沒有再做出其它出格的舉動,其它學生一個個都轉回視線繼續做題。可能是蘇唐轉臉的速度慢了點,正好碰上他看向自己的視線。
兩人之間沒有發生你瞅我干啥,我瞅你咋滴的對話,只是視線碰到了一起,沒有任何火花。
蘇唐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也許是認識,但時隔這么多年早就忘記了。
4節晚自習結束后是10點。蘇唐住校,當時選擇住宿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恰好被同班的女學生排擠,現在她跟吳妹兩個人跟其他班的學生住一起。
18班住校的女生一共十八個,八個人一個宿舍,必然有兩個人會去外舍。蘇唐因為之前一心想要當演員,不讀書不交涉不合群,被排擠也是正常的事。吳妹因為跟她關系好,恨屋及烏,在班級也不怎么受待見。
但是校方不知道是不是哪里有毛病,可能是出于人道主義思想,讓兩個學渣混進了以莫萌為首的學霸宿舍。
沒錯,蘇唐她們倆進的這個宿舍就是高三零班唯一的一個女寢。高三零班這個尖子班說來可惜,全班五十七號人,只有十三個女生。住校的只有沒能湊滿一個宿舍的五個人。
蘇唐在這個宿舍住了一年,她的出現沒有改變什么,她們每天晚上洗漱完躺床上看書,熄燈后動作整齊劃一的拿出小電筒繼續。這個時候的蘇唐一般都是敷著面膜揉著腿,然后睡美容覺。
但這學期剛開始,就有人意識到蘇唐的不對勁。蘇唐敷面膜的時間少了,發呆的時間多了,而今天更是破天荒的帶回來了一張語文試卷。
她們甚至都懷疑這張試卷上是不是有成為演員的秘籍。
宿舍是普通的八人間,四個角對稱放了四張上下鋪。床下面五顏六色的塑料桶跟各種鞋子。
右邊兩張床中間靠墻璧并排放著兩個舊課桌,上面有七個牙刷杯,顏色型號各不一樣,擺的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桌子正對面是一個鐵柜子,邊緣銹跡斑斑,可見年代久遠。柜子分成了八個小格,每個小格子上都有鎖扣,但沒上鎖。
八張床,除了一個堆滿了行李,其它七張床有對應的主人。
外面走廊里還有嘈雜嬉鬧的聲音,408氣氛格外安靜。只有不明的嗡嗡聲。
突然門被推開,哐當一聲砸到后面的床板上。
“呀!莫萌萌!”一聲犀利尖銳的聲音從門后傳來,嚇了莫萌一跳,立馬反應過來怎么一回事,連忙臉上堆滿笑容轉到后面。
“對不起呀莉莉,忘記你在后面淘寶貝了。”
一頭烏黑長發的莉莉,端坐在床上,腿上撐著一個簡易的桌子,正在手磨豆漿。
是真的手磨。
小巧迷你的圓石墨,半杯子浸泡了一整天的黃豆,以及一個盛了有大半碗的生豆漿。原先是一碗,被莫萌這么一撞就只剩下了半碗。
莫萌連忙抽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都好幾次了。”高莉莉抱怨道,“再有下次,我都懷疑你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怎么會是故意的呢?”莫萌笑嘻嘻的給她擦干凈,不忘叮囑一句,“明早兒還有我的一份吧。”
“去去去,別耽誤我磨完這最后一丁點。”
莫萌開學這幾天總是最后一個到宿舍,沒其他原因,就是因為高考前她們要進行體育考試。八百米的及格成績是4分20秒,莫萌細胳膊細腿,跑一圈400米就能吐掉半個胃的消化品。
可能這也是上帝給她打開一扇門,順便關掉了一扇窗。
莫萌成績是頂尖的好,身體素質是頂尖的差。為了不讓體育成績影響到高考擇校,沒得辦法,他們班主任只能要求莫萌在新學期開始后每天晚自習后去操場跑夠一千米。
剛好吳妹經常鍛煉身體,所以就湊了一塊。
兩人站一塊,體質差別非常明顯。莫萌氣喘吁吁,吳妹則什么事都沒有。
莫萌給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看了看床上的幾人,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她們一下,“你們晚上少去操場,簡直……”
“簡直什么?”
“群魔亂舞。”
在第二天班主任的數學課上他們知道了那位轉班生的基本信息,姓孫名挺。
孫挺。
其余沒了。
他上臺介紹了一句自己叫孫挺就下了講臺回到自己位置上。與其說他惜字如金,不如說他壓根就沒看上這個班。說話眼神看向空中,語氣也不善,眼神亦不友好。
態度都是相互的,這個新來的孫挺看不上18班,18班的學生自然也不會喜歡這么自大的人。連帶著蘇唐都覺得這小孩有點不禮貌。
今天的孫挺比昨天要干凈很多,校服還是那個校服,但是臉上沒了血跡,只留下幾道青紅的傷痕。五官不錯,長的靠近帥字邊,只是剛才跟昨天那一番操作敗了點好感。當然有些女生就是喜歡這種看起來壞壞的男生,這種另論。
還有,孫挺看起來太小了,看上去像是正在讀初中的小子,一點都不像是十六七歲的樣子。有人覺得他小的不至于現在上高三,但沒人多嘴說這個。相比較他的不懂禮貌,年齡問題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這節數學課講的是數列求和,兩種數列兩個求和公式,記住公式就是記住一切。
蘇唐努力的跟著老鮑的節奏走,加上自己過目不忘的本領,這么難懂生澀的章節她覺得很輕松。
這對于一個買菜找零錢都能算錯的人來說,是一個很好的開端。
數列求和是一類讓人上頭的題型,蘇唐已經做完了半面章節卷,還是意猶未盡。她倒是想繼續做下去,但是天不遂人意。
下課鈴響了,還響起一個女生的聲音。
“蘇唐,蘇唐在這個班嗎?。”
一個穿著校服褂,套著超短裙,扎著高馬尾辮的小女生,化著新手不能再新手的妝。眼角的眼線像是不要錢一樣,都快沖出她那張臉,去追尋自己的自由。總而言之,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爛。
這妝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