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掌柜瞧著這小二神神秘秘的,有些奇怪的問道:“怎么了?”
小二這才解釋道:“方才來了好大一批客人,我們都在樓上幫忙呢,可沒有偷懶。”
好大一批客人,莫非是在城門口碰上的那一隊人?
盧姓大姐剛這么想著,便瞧見那個喊她姑娘的公子從樓上下來了。
寒棋一看道那盧姓大姐便溫和的問道:“掌柜的,方才吵贏了么?”
盧姓大姐一聽,面色頓時一紅,有些小尷尬的說道:“讓公子見笑了。”
寒棋擺了擺手道:“見笑倒是沒有,只是覺得姑娘這脾氣,倒是個性情中人。”
寒棋的話應一落,旁邊的小二連忙接茬道:“可不是,我們老板娘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也就嘴上不饒人,實際上心腸比誰都軟。”
那小二話一說完,便被盧姓大姐毫不猶豫的用手肘頂了一下。
盧掌柜怒瞪了他一眼,責怪的說道:“要你多嘴?還不快去干活?”
小二捂了捂被手肘頂的胸口,連連應道:“是,是,是,掌柜的,小的這就干活兒去。”
說完他便退到了柜臺后面,一邊用抹布擦著柜臺,一邊打量著寒棋和盧掌柜二人 小二一走,盧掌柜笑著解釋道:“公子,抱歉,我們家小二,年紀比較小,說話也沒個把門兒的。”
寒棋溫文爾雅的說道:“無礙。”
盧掌柜聽罷,心中松了一口氣:無礙就好,無礙就好。
不然送上門的銀子飛了,她可就要氣死了。
寒棋瞧著盧掌柜的表情,莫了還填了一句:“他說的倒也是實話。”
盧掌柜聽到這句話,腦子瞬間一片空白。
實話?什么實話?
寒棋瞧著盧掌柜半天沒吱聲兒,便自己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小二端著茶水和小食兒路過的時候,盧掌柜才回過味了,她方才是被調戲了吧?
盧掌柜伸手攔住小二,自己結果茶水和小食兒,走到寒棋所在的那張桌面前放下。
而后服務周到的替他倒上了一杯茶。
寒棋端起來嘗了一口,這茶自然是比不上坦途茶館的空山新雨的,但是好在還能入口,所以他到也沒太挑剔。
盧掌柜做完一切之后,正準備轉身走卻被寒棋叫住了。
寒棋開口詢問說道:“掌柜的,我準備在這京城做點小生意,掌柜的你可有門路?”
這門路自然是指鋪面的門路,廣邀客棧的地理位置極好,既顯眼又身處旺市。
想來平日里生意應該差不到哪里去,眼下冷清不過是因為還沒到用膳的點罷了。
方才他們一行人進來時,除了前面留了一個看守的著柜臺的,其他人全在后廚。
后來聽到來了客人,其他伙計才從后廚出來,手上都還沾著水跡。
想來在他們到來之前,這些人都在后廚幫忙做洗菜之類的活計。
再有便是他方才下來之時,粗略的觀察過這店內的桌椅,個個桌沿和凳子上都光滑的很,由此可以看出這家客棧,平日里的客官應該不少。
客人多除了說明這家店生意不錯之外,從而還能得出這掌柜的在這上京城應該十分吃的開。
約莫什么三教九流都認識點,那門路自然也是有的。
不會寒棋的目的側重于打探消息,其他的道是其次的。
盧大姐一聽先是微微一愣,隨后折身坐了下來說道:“寒公子,這你可就問對人了。”
說完盧掌柜抓起了桌上的瓜子,嗑了起來,頗有一副我要好好跟你嘮嘮嗑的意思。
寒棋笑著說道:“如此,在下便洗耳恭聽。”
盧大姐開口問道:“既然想做生意,那你準備做什么生意?”
寒棋想了想斟酌說道:“書局,茶樓,綢段莊都可,具體的還沒定下來。”
書局,讀書人最多的地方。
茶樓,八卦最多的地方。
綢緞莊,女人最多的地方。
這三個地方無論哪一個,都是上好的打探消息的地兒。
盧大姐一聽,練練搖頭說道:“這個三個你就別想了。”
寒棋微微有些詫異的問道:“為什么?”
盧掌柜見寒棋問了,便換了個姿勢準備好好跟寒棋說道:“先說這書局,你知道這上京城的書局叫什么嗎?”
寒棋搖了搖頭,道了一句:“愿聞其詳。”
盧掌柜本也沒想過寒棋能答上來,能說出開書局,一看就是沒有仔細打聽的愣頭青。
“上京城的有一個最大的書局,叫知文書局,是皇家開的,你再開不就是和皇家搶生意?”
寒棋沉吟了一番:在天星的天子腳下,搶生意的確使不得。
“那茶館和綢緞莊呢?”
“至于茶館,上京城最有名的茶館叫樓外樓,是晟王開的。”
“曾經坦途茶館想在京城開分店,都沒有開下去。”
寒棋詫異還有這等事兒,瓷畫那家伙居然一次都沒跟他提起過。
盧掌柜見寒棋沒有說話,便問了一句:“你知道坦途茶館不?”
寒棋這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自然是知道的。
他自己就是其中一員,他能不知道么。
末了他還問上了一句:“晟王是誰?”
盧大姐靠近寒棋小聲說道:“晟王,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一個兒子。”
平民不敢直呼皇族的名字,所以這盧大姐便也沒提及晟王姓名。
她說完方才那句之后,便坐直了身子帶著點嘆息說道:“不過聽說最近聽說他失寵了,因為皇上找回了一個流落在外的小兒子。”
“最近對那個新找回的小兒子,寵愛的不行。”
“這帝王心果然最是難猜,可嘆那晟王……”一朝失寵,要平白惹多少白眼。
盧掌柜的后面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完。
“掌柜的,一份百花糕。”一道突兀的女聲從寒棋身后響起。
盧大姐,連忙止住了話頭轉過頭去。
門口站著的女子十七八歲的年紀,正值芳華。
桃腮杏面,明眸皓齒。
長發隨意的綰成一個髻,發上斜斜配了一支白玉鑲粉寶石的釵子,流蘇順勢垂下,與她一身的粉衫倒是相得益彰。
盧大姐看清來人之后,面上揚起了笑,招呼道:“紅袖姑娘來了。”
那姑娘微微欠了欠身,喚了一聲:“盧姐。”
盧大姐一邊熱絡的上前,一邊吩咐著方才同她說話的小二吩咐道:“小童,叫后廚做一份百花糕來。手腳麻利點。”
“好咧,掌柜的。”小童說完便進了后廚。
盧大姐吩咐完小童,便拉著紅袖示意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話起了家常。
盧掌柜說道:“紅袖,你可好久沒來了。”
紅袖柔柔的回應道:“最近爺心情不太舒坦,我也不好總往外跑。”
聽到紅袖這么說,盧掌柜這才自覺說錯了話,連忙伸了一下自己嘴巴。
自己方才還在說晟王失寵了,怎的怎么快就忘了。
一個皇子失了圣寵,心情能舒坦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