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司無邪大致已經猜過了,這十二天煞可能會是誰派來的。
但是當朱雀這么說明之后,還是頗為意外了一下。
她原以為買兇殺人這種事,只有皇后會干。
沒想到薄丞相也是深諳此道啊。
這是被逼急了?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司無真。
確定了司無真不在這之后,線索又斷了。
司無邪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沉,那么真兒會在哪里呢?
還活著嗎?
她想到了自己出事,司無真會有感知。
不由得猜想,如果真兒出意外了,自己是否也能感知呢?
更讓她覺得奇怪的是,她本應該心急如焚才是。
眼下心緒缺意外的還有幾分淡定?是怎么回事?
牧子諾瞧著司無邪的氣息又有些亂了,連忙安撫道:“無邪,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你不要太著急,花無殤也幫忙找了。”
花無殤聽到自己被提及,這才想起來,剛剛一直憂心著無邪的狀況。
倒忘了自己派出去的蠱了!
他閉目屏息施展秘術,感知著自己放出去的小東西,所在的的方向。
不一會兒便有了訊息傳來,而傳回信息的方向…居然是皇宮?!
花無殤睜開眼,便瞧著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的司無邪。
花無殤也不兜圈子:“我一個時辰前放出去的小玩意兒,都在朝皇宮的方向去,你要不要去皇宮探查一番?”
司無邪聽完,眼中迸發出一抹精光。
她心中突然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她想她應該知道司無真在哪里了。
司無邪告了一句:“多謝。”
便跳窗離去了,那迫切的樣子,惹著牧子諾等人直搖頭。
皇宮,牧子諾等人都進不去,便只得留在客棧這里等入夜后收拾十二天煞了。
司無邪憂心司無真走的很急,沒來得及吩咐些什么。
但是牧子諾這些年幫司無真善后多次,有些事情自然是無需多言的。
入夜后十二天煞一個不留!
至于為什么不收編?
傳聞十二天煞十二人,不是兄弟勝似兄弟,如今司無邪已經殺了他們的老七。
這仇自然是結下了,斷沒有化解的可能,所以斬草要除根!
落華宮里,司無真閉目裝暈,卻被一聲輕笑打斷。
他聽著熟悉的聲音,有片刻不確信,這世上能人異士那么多可能只是碰巧。
緊接著那個聲音,帶著幾分揶揄說道:“真兒,你從小便不會裝睡,一裝就很容易漏出破綻,我知道你醒了,睜開眼吧。”
司無真心頭巨震,睜開眼瞧著瞧著面前的女人。
愣了半晌心中充滿了不確信,怎么會?
怎么會?
他不確定的叫了一聲:“母親?”
涼筱笑了笑:“我還以為你不認識了呢,沒想到居然還認得?”
幾年不見,涼筱還是沒怎么變,若真要說哪里變了,那便是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的風韻猶存了。
她笑容淺淺的看著司無真,本以為下一秒這個兒子會不可置信的。
沒成想,他居然很快便接受了這個事實。
司無真震驚過后,便是無邊的憤怒,他質問著涼筱:“你為什么還活著?你為什么活著不告訴我們?”
“你知不知道阿姐這幾年是怎么過來的?”
“你知道阿姐這幾年,為了給你們報仇都付出了什么嗎?”
“你知道當年你死了阿姐多自責嗎?你知道嗎?”
“你怎么能這么樣?怎么能這樣?想消失就消失,想出現就出現?”
說道最后司無真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
涼筱瞧著司無真這樣,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她忍不住解釋道:“真兒,母親有不得已的苦衷。”
司無真聽完諷刺一笑,抬頭看了涼筱一眼:“苦衷?你有苦衷,我們呢?”
“你當年離開時,我們才八歲,才八歲啊!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你知道這五年來我們被薄家暗殺了多少次嗎?”
“你知道這五年來阿姐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多少次嗎?”
“你不知道!你不配!”
說道最后司無真怒及反笑了起來。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事嗎?
也不知涼筱是觸到了司無真的那一根弦了,他整個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都是最溫潤乖巧不過的了。
就算對面坐著與他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他都可以微笑應對,但是他沒法原諒涼筱。
他整個人都很憤怒,替阿姐不公,替阿姐不值!
怎么會有這樣的母親,當初阿姐因為她的死那般自責!
她怎么可以這般輕飄飄的說出現就出現,說失蹤就是失蹤。
這么多年阿姐壓在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算什么?
算什么?算什么?
阿姐…
我的阿姐…
司無真此刻什么都聽不進去,整個人就像魔怔了一般。
因為他的暴力掙扎,手腕上已經勒出了血痕來。
就在這時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真兒,真兒,是阿姐,阿姐來了,真兒你冷靜點。”
司無真聽到“阿姐”二字,失去焦距的雙眼這才聚攏,看清了眼前的人。
司無邪一只手摟著司無真,一只手將綁著他的繩子解開。
嘴里還安撫著說道:“真兒看著阿姐,乖,看著阿姐,阿姐在,阿姐一直都在。”
見到是司無邪,司無真的情緒總算短暫的平靜了下來。
待他一松綁便抱住司無邪,緊緊的抱著,腦袋埋進她的脖頸之間,帶著些哭腔,嘴里叫著:“阿姐!”
司無邪用手輕拍著司無真的背,回過頭瞧著涼筱的目光是冷的。
說出去的話也是傷人的:“真兒,不是母親養大的,倒底是狠心了些。”
涼筱接連被自己的一雙兒女頂撞,一時間越發的手足無措。
她動了動嘴,想要解釋些什么。
目光觸及到司無邪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涼筱也沒想到司無真的反應竟然那么大,她想上去給他松綁的。
但是他那厭惡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傷人,讓她忍不住有些瑟縮。
就這樣,她便錯過了松綁的最佳時機。
最終涼筱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司無邪瞧著司無真的傷口就心疼,她抱起司無真,準備去找徐清秋處理無真的傷口。
涼筱瞧著他們要離去的模樣,微微伸了伸手,最終又默默的收了回來。
只是提醒的說了一句:“你們的父皇,快不行了!”
司無邪聽完腳步一頓,她回過頭看向涼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