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若是知道嚴山子這么想,也是非常無語。
對嚴永天好了就會克得他更兇?什么邏輯。
不過嚴永天也就這么想了一下子,沒太往深處想,想也沒有什么用。
在他看來,即便這是事實,那也無法更改,如果芙兒真的克小天,可小天一直苦苦追求的就是芙兒的愛,這其中理不清,解不開,也只能說小天命數如此了。
畢竟一切的一切,他自己占有很大的原因。
他感到無奈,心痛,甚至絕望。
“知道了,師父,我一定盡力照顧好師兄,一切努力如他所愿。”孟離看著嚴永天苦澀一笑,帶著一種憐惜。
嚴永天看了心里得到極大的滿足,但是他知道嗎?人的情緒可以偽裝,偽裝出來通過眼神傳達給想欺騙的人。
孟離再次帶著嚴永天出去了。
她推著他,說道:“師兄,這次我們換個地方,之前那個方向不是很好。”
“我們找個給我們好運的方向。”
嚴永天坐在輪椅上,微微點頭:“都聽芙兒的。”
“我們慢慢走,不著急,以后日子很長。”
孟離:“……”
怎么說呢,嚴永天坐在輪椅上,是靠自己推著,他現在又不用自己走,快走慢走他都可以,他只需要坐著輪椅上好好看風景就好。
突然間孟離就有一種自己把自己坑了的感覺,這……
不過想到后續計劃,孟離也就忍了,不再在意這些細節。
修行之人,推個輪椅而已,并不是很累的事情。
推著嚴永天走了大半天,嚴永天再也找不到理由說自己累了,餓了又不好意思說,他不說孟離就不給他找吃的,餓著吧。
“前面就快到鎮了。”孟離說道:“我們今日就歇下吧。”
嚴永天本來半睡半醒,聽孟離這么一說,就醒神了。
“可以。”嚴永天四處張望了下,然后開始找話題和孟離聊著,孟離與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沒多久就到了小鎮上,找了客棧住。
這次孟離也直接陪著嚴永天吃飯,然后晚上照顧嚴永天睡下,他睡下之后對孟離說道:
“芙兒,要不你就躺在旁邊吧。”
孟離:“?”
看著嚴永天一本正經地要求她躺旁邊,孟離有瞬間無語。
“我現在還能對你做什么。”嚴永天苦笑一聲,他說道:“我只是希望你時時刻刻在旁。”
孟離思索了片刻,想到嚴永天應該是害怕,沒安全感。
只是他不肯承認罷了。
畢竟一個人動彈不得,下地都難,還要躺在陌生的地方,的確會讓他心有不安。
“師兄,你是害怕嗎?”孟離沒有維護他的自尊心,直接開口問道。
嚴永天:“……”
他害怕?
有嗎?
“沒有。”他否認了。
孟離說道:“那沒事了師兄,我回房休息。”
“主要是我還要修煉,師兄在旁可能會令我分心。”
“我怎么會令你分心?你就在旁我不會打擾你。”嚴永天微微蹙眉。
孟離就那么沉默不語地看著他,嚴永天對上孟離那淡漠的眼神,心里掠過不舒服,很不舒服。
“師妹,既然出來玩,就不要太執著修煉之事,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們先提高一下心境。”嚴永天說道。
孟離:“是不想看著師妹好好修煉嗎?”
“嗯?”嚴永天瞇了瞇眼,看孟離的目光中有些審視。
總覺得芙兒的態度突然不太一樣,哪里不太對,但他不太想細細去想,往深處想得多,難受的也是他。
“師兄,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孟離給嚴永天掖了掖被子。
拍了拍他,還沖著他溫和笑了笑。
回到房間之后,孟離泡了個澡,靠在枕頭上想了想,先睡吧。
接下來的幾天,孟離繼續帶著嚴永天往前走,這幾天,她也沒對嚴永天做什么特別之事。
但是對嚴永天的態度發生了一些改變,從前日子的全部溫柔體貼變得反復無常了,也許上一秒還在溫柔的跟他說話,下一秒就冷言冷語。
嚴永天好幾次被孟離刺激到了發作的邊緣,但孟離又靠著溫柔把他哄回來了。
“師兄,這里道路坎坷,是有些顛簸,別怕。”孟離懶得推輪椅了,而是買了一個馬車,自己做上了馬夫,讓嚴永天坐在轎子里。
嚴永天郁悶地說:“我沒害怕。”
“我不害怕,芙兒,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叫我別怕,難道我在你心中就那么膽小如鼠嗎?”
孟離沉吟了下說道:“只是師兄現在這種狀況過于無力,而這也不再是安全的谷中了,沒有師父庇佑。”
“沒事,我保護你,反正如今也只能我保護你了。”她似乎又釋然了。
“你嫌棄我沒用了!”車廂里的嚴永天攥緊拳頭,憤憤地盯著孟離的背影。
孟離:“師兄啊,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敏感?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還是敏感自卑了,不然反應不會這么大。”
孟離的語氣隨意,但深深刺痛了嚴永天的心。
他聲線顫抖:“芙兒,你這些天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總是惹我生氣?”
“我惹你生氣?是你自己要生氣的啊。”孟離輕描淡寫地說。
“芙兒,你變了,你變得好陌生,變得反復無常,你一會讓我高興,一會兒讓我痛苦,為什么?”嚴永天擰著眉頭,很是無力地問道。
這幾天,他情緒不好的時候總是想做點什么證明自己的存在,可是身體限制他太多了。
還有這些天芙兒推著自己在大街上轉悠的時候,路人們奇異的目光印在了他的心上。
沒見過成癱的人嗎?為什么要那樣看著他?
自然是因為他年輕又英俊,大家都覺得可惜。
只是嚴永天不喜歡各種各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很不喜歡鬧市中過,偏偏芙兒說要帶他看遍人間,看盡繁華,讓他無法拒絕。
孟離笑了笑:“好了,師兄你別生氣了,先趕路吧,你看看風景放松一下心情。”
“不想看,沒心思,若是芙兒用這種敷衍的態度陪我游山玩水,倒不如不看。”嚴永天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