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劉從蝶因為驚恐身體的原因也無法保持之前清清冷冷的樣子,開始不淡定起來,只要醒著,就驚恐著自己力量的流失,愁眉苦臉的,讓柳睿廣好生疑惑。
他關切地問:“這幾日見你很是憂愁,所為何事?”
劉從蝶煩躁地搖了搖頭:
“沒事。”
語氣中充滿不耐。
“可是身子不舒服?”柳睿廣也沒生氣,知道女子孕子不易,很是體諒。
劉從蝶搖了搖頭,隨后說:
“我累了,困了。”
“那你睡,我在這兒看著你。”柳睿廣伸出手攏了攏劉從蝶的發。
此時劉從蝶也還不知自己睡夢之中會有變成原形的狀況出現,故而心里雖然不愿看到柳睿廣,但非要守在這里她也沒意見。
實在是太乏累了,沒力氣再跟柳睿廣說話,若是不讓柳睿廣守在這里,他又該說些別的多生糾纏。
躺了下來,柳睿廣體貼地蓋上被子,劉從蝶安心閉上眼,身體的乏累讓她以極快的速度睡了過去。
柳睿廣靜靜地看著,本來打算看一會兒等劉從蝶睡熟他就離開,畢竟現是白日,總不能也和衣躺下睡覺。
盯著她俏麗年輕的容顏,柳睿廣有些感慨,只是還沒感慨完,他愕然地發現眼前俏麗的容顏逐漸虛化。
他瞪大眼睛,然后又揉了揉眼睛,甚至掐了一把自己,確定自己現如今不是在做夢……
一張俏麗的面龐虛化不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么消失在他的面前,他有一瞬間窒息,滿腦子滿心都在問人呢?
躺在這里的人呢?
好像消失了一樣。
不,并沒有消失,他顫抖著手,掀開了被子,赫然發現一只黃鼠狼躺在那里。
想到往日聽的戲,看過的話本,那些關于山野精怪的傳說,他腦洞無法抑制地打開了,無數個可能浮現出來。
最后嚇得驚呼一聲,他素日聲音便是洪亮有力,更別提受了驚嚇,聲音極大,驚醒了剛剛入睡的黃鼠狼精,潛意識便是想要以人形示人,所以立馬又幻化成了人形。
“怎么了?”變成人形的劉從蝶皺著眉頭,無聲地責怪著柳睿廣的一驚一乍。
而從柳睿廣的視角來看,就是親眼看到一只黃鼠狼精變成了他的小妾劉從蝶,這種光怪陸離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對他的沖擊相當的大,一時間竟然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就這么直接栽倒在地,讓劉從蝶尤其疑惑,如果她醒來之后的注意力不在柳睿廣身上而是在自己身上的話,仔細感應一下自身,也許還能察覺出自己已經顯露了本體,可惜她此刻所有注意力都在暈倒的柳睿廣身上,讓她再次沒發現自己的變化。
孟離用精神力看到柳睿廣居然被嚇暈了,沉默了一瞬間,這個承受能力好像不是太好。
不過也是,枕邊人變成黃鼠狼,正常人都受不了。
該是看好戲的時候了。
自己也完成了委托者的愿望,讓黃鼠狼精原形畢露,之后看柳睿廣如何應對,如果都這樣了還選擇繼續和黃鼠狼精相愛過日子的話,也敬他是條漢子。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暈倒了!”老太太杵著拐杖,看著昏迷的柳睿廣,問劉從蝶。
孟離從外面走了進來,也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問劉從蝶:
“我爹爹怎么了呀?”
劉從蝶心情有些煩躁,感覺他們像審犯人,語氣淡漠地說:
“我怎么知道,我睡著了,他就突然叫了一聲,然后就倒地上了。”
老太太擰著眉頭,不虞劉從蝶的語氣,道:
“老爺暈倒,你不但不著急,還如此淡然,你心里真的有他嗎?”
“那我該怎樣?他只是暈倒,我總不能就哭爹喊娘的吧,到時您老人家又該說我晦氣了。”劉從蝶瞥了一眼老太太,沒好氣地說。
老太太一噎,想了想嘴張開又想說什么,可掃了一眼劉從蝶的肚子,又憋了回去,琢磨著現在也不是吵架的時候。
大夫也來了,看著暈倒在床的柳睿廣心里直犯嘀咕,他這前不久才來了一次。
診斷一番,又從藥箱里面翻出來一些瓶瓶罐罐,還拿出銀針給針灸了幾下,打開一瓶藥水,味道很是沖鼻,放在柳睿廣鼻尖,過了會兒他睫毛就顫了顫,睜開了眼。
孟離琢磨著,這柳睿廣怕不是直接被那沖鼻的藥水給熏醒的?
針灸啥的,也是走過過場,看起來程序要夠。
此時離柳睿廣最近的是大夫,然后是老太太和孟離,劉從蝶反而站得最遠,他掃視了一遍身邊的人,然后看向劉從蝶,目光有一瞬間驚恐,隨即胸口起伏了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聽到自己心臟咚咚直跳,他握拳,強行自己鎮定。
心里想著,如那真是山精野怪,更是不能打草驚蛇,話本里的山精野怪非常記仇,報復心極強,若是當眾拆穿了它,從此便不得安寧。
還是先沉住氣,再去想辦法,勢必要保證自己家人的安全,穩妥的處理這件事。
說起來男人大多都是理性的,譬如柳睿廣,早就忘了什么情啊愛啊,現在滿腦子都是怎么處理后續的事情。
劉從蝶有些疑惑,為什么柳睿廣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孟離上前問道:
“爹,你怎么無緣無故的暈倒了?”
這也是孟離的一種試探,試探柳睿廣會如何應對。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近日有些勞累。”柳睿廣說起來,還故作疲憊地揉了揉眉心,也不再看劉從蝶,怕劉從蝶有所察覺。
他心里大概明白,劉從蝶應該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其實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出現幻覺,可是當時的感覺太清晰了,沒辦法欺騙自己。
老太太問:“近日公務太繁忙了嗎?”
“差不多吧。”柳睿廣隨意應付道。
倒是大夫立馬迎合起來,說道:“縣長為了百姓殫精竭慮,我這心中也實在過意不去,還勸縣長保重身體,莫要積勞成疾啊!”
柳睿廣又隨意說了些客氣話應付了下,做戲做做全套,還是叫大夫給他開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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