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翡收下了銀行卡,問顏江:“這是賄賂金?”那像是皚皚白雪般冰冷的靈眸里,漸漸染上了笑意。
顏江糾正宋翡的說辭:“不是賄賂金,是家庭基金。”執起宋翡的右手,顏江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又拜托她,“就有勞宋小姐,幫我花一輩子的錢了。”
宋翡有些感動,又不想被顏江看出來,便故作冷漠地偏過頭去,假裝嫌棄地說:“肉麻!”
抱著金錢玫瑰坐下,宋翡系好了安全帶后,突然告訴顏江:“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晚上我送給你。”
“好。”
懷揣著對禮物的期待之心,顏江帶宋翡開車去到隔壁的萬禹縣。萬禹縣臨海,有一個休閑小島,適合短時間旅行。
這周末,他們就打算在海邊住下了。
顏江帶宋翡去當地一家農家樂,吃了一頓地道的海鮮大餐。吃完飯,顏江搓搓手,迫不及待地問宋翡:“禮物呢?”
宋翡說:“跟我來。”
宋翡把顏江帶到了沙灘邊,天氣很冷,海風刮得宋翡臉頰都疼。宋翡用圍巾把整張臉抱住,只露出一雙眼睛。
“禮物在哪里?”顏江盯著空蕩蕩的沙灘,非常的好奇。
宋翡說:“我身上有線索,你找找。”
宋翡穿著人造皮草外套,黑色加絨緊身小腳褲,和一雙平底板鞋。天冷,海域附近根本沒人,顏江便明目張膽地把手伸進宋翡外套內。
一陣摸索后,顏江在宋翡內衣細帶下面,找到了一張紙條。將那紙條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他故作輕佻地說:“有一股奶香味。”
冷漠一瞇,宋翡面無表情地威脅他:“找死?”
顏江立馬就乖了。他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寫著——
顏江挑目朝海上望去,瞧見海邊停泊著十幾艘船,還有兩三艘游艇。“這么多船,你讓我一艘艘地找?”顏江感到心累,這要找多久啊。
宋翡提醒了一句:“總有一艘是不同的。”
“是么?”
顏江圍著那些船只走了兩圈,最后,他停在一艘嶄游艇下方不走了。要說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他面前這艘郵輪,未免也太新了!
“你租了一艘游艇?”莫非這就是宋翡說的禮物?
“租?”宋翡極為不屑地一撇嘴叫,“翡姐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宋翡登上游艇,說:“姐買的!”
宋翡打開燈,顏江這才看到那游艇上面,寫著兩個字——
藏江。
顏江指著那兩個字,心理閃過一個念頭,又不愿相信這是真的。他不太確定地跟宋翡說:“給我解釋下,這兩個字是什么意思。”
宋翡:“很難理解嗎?金屋藏顏江啊。”
顏江笑容逐漸凝固,還真是他想的那個意思。
“挺、挺好的。”顏江的笑容要多違心,就有多違心。
宋翡朝顏江勾勾手指,“上來。”
顏江踩著樓梯上了游艇。
他站在甲板上,盯著宋翡露在圍巾外的那雙眼睛,不禁問道:“你是搶劫了?還是黑了別人的賬戶偷了錢?”宋翡沒幾個錢,她是絕對買不起這艘游艇的。
宋翡白了顏江一眼,罵他:“見識短淺。”
宋翡走進船艙,不一會兒,她拽著一個行李箱走了出來。
宋翡當著顏江的面打開行李箱,露出箱子里疊得整整齊齊的現金。宋翡拍拍手,一臉傲氣地告訴顏江:“翡姐有錢,以后翡姐養你。”
“宋翡,你真搶錢了!”顏江說話的情緒都變了。
顏江盯著那些錢,他仿佛看見當明天早上太陽初升,警察將手銬戴在宋翡手腕上,告訴她:“罪犯宋翡,你因盜取他人巨額財產,被逮捕了!”的場面。
顏江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瞧見顏江那副憂心忡忡的神情,宋翡看不下去了,這才解釋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個小徒弟嗎?”
顏江點了點頭。“記得。”
“小徒弟這些年挺厲害,把我當年寫的那些軟件和代碼都賣了,用那筆錢代我理財。現在你翡姐,也是坐擁資產兩百多億的富婆了。”
而資產只有兩個億的顏江,已經說不出話來。
“阿翡...”
“叫翡姐。”金錢在手,翡姐飄了。
顏江:“翡姐。翡姐富有,翡姐厲害。”顏江坐在那箱子錢上,取出一支煙,點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吐出煙,顏江看著頭頂的明月,心中無聲的感慨道:我終究還是走上了靠美貌吃飯的道路!
抽完煙,顏江淡然的接受了自己成為了宋翡包養的小白臉的事實。
顏江走進游艇船艙內,打算巡視一下他的金屋。
游艇里面有休息室,外面是一間臥室,但臥室里面還有一個門。“這里面也是房間?”
顏江推開門,才發現那里面是一個工具房。
看到那些工具,顏江呼吸微滯。他一想到宋翡會用到那些工具,便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宋翡落后一步走進來,她從后面抱住顏江的腰。“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點,高智商的小天才宋翡,竟然是個M型受虐者。而顏江,他并不是S,但他愿意為了宋翡去學著做S。
宋翡走到墻邊,取下一根黑色的流蘇小皮鞭,將它放進顏江的手里。“試試?”
顏江喉嚨一滾,“好。”
從萬禹縣返回望東城,顏江跟老大請了假,請假理由是婚嫁。顏江拿到婚假請假條的時候,一直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單位里的同事都知道他要結婚了,紛紛祝福他。
顏江笑瞇瞇地走出公安局,摸了摸光滑的頭頂,忍不住哼曲兒。
他一直哼到家,心情都還很美好。直到打開了家門,看到自己家客廳里站著一群黑衣人時,顏江的好心情終于被拍散。
“你是...”顏江盯著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的男人,有些吃驚。
那男人穿了一身鐵灰色西裝,金發藍眼,五官相當的深邃,一看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外國人。
顏江并不認識這個外國佬。
外國佬放下咖啡杯,用不算標準的中文說道:“你好,鄙人賽西里奧·克隆尼。”
賽西里奧克隆尼?
顏江表情微變,“大哥!”
顏江這一聲大哥,直接把賽西里奧給嚇住了。
賽西里奧看著熱情乖巧的妹夫,愣了愣,才點了點頭,也一本正經地喊道:“妹夫。”
顏江環顧了一圈屋子,沒瞧見宋翡,便問賽西里奧:“阿翡呢?”
賽西里奧:“她還沒回來。”
“那你是怎么進來的?”
賽西里奧望著大門方向,說:“顯而易見,我是從大門口進來的。”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沒有鑰匙,不知道開門密碼,賽西里奧是怎么進來的!
但顏江并不敢在賽西里奧面前造次,他聽韓湛和宋宋說過有關這位大哥的事。知道這位大哥是個不好惹的,顏江不敢招惹他。
“大哥咖啡快喝完了,我再去煮一壺咖啡?”顏江就只有煮咖啡的手藝能拿得上臺面了。
賽西里奧點了點頭。
顏江煮好了咖啡,跟賽西里奧一人一杯。
兩人用中文聊了十多分鐘的天,宋翡便回來了。
宋翡今天去見了小徒弟,回來的時候踩著滑板,一個跳躍便從大門外跳了進來。她收起滑板,甩了甩長發,快步走進屋。
進屋,看到屋內一群黑衣大漢,而身穿白色毛衣的顏江坐在一群黑衣大漢的中間,簡直就像是羔羊進了狼窩。
怎么看,都很詭異。
宋翡將顏江先打量了一遍,見賽西里奧沒有碰顏江,這才放心。
宋翡目光又落在賽西里奧的身上。
雖然是同母異父的兄妹,但賽西里奧與她和宋瓷長得是一點也不像。
他更像是愛德華的年輕版。
在宋翡打量賽西里奧的時候,賽西里奧也在打量宋翡。宋翡跟宋瓷是胞胎,第一眼看上去很像,但再細看,就能發現這兩人其實很好辨認。
宋瓷是熱情嫵媚型,宋翡是冷艷傲嬌型,但一看就都不是好惹的。
女人都不好惹。
賽西里奧已經發現了,每個霸氣凜然的男人,一旦遇到了讓他們動心的女人,分分鐘做牛做馬。
你看愛德華,再看韓湛,再看他自己。
這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賽西里奧與宋翡之前在電話里已經通過話,賽西里奧早已發現宋翡是個沉默少言的女孩子。正好,他也不愛說話。
“下午好。”賽西里奧說。
宋翡:“下午好。”
宋翡在顏江身下那張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坐下,她摟著顏江的肩膀,質問賽西里奧:“你破解了我們家的密碼?”
賽西里奧表示很抱歉,“外面太冷了,破門而入,實屬無奈之舉。”
“呵...”
我信你個鬼。
但賽西里奧的下一個舉動,直接感動到了宋翡。賽西里奧伸出手,下屬便將一份訂購合同遞到賽西里奧的手里。
合同上面寫的全是意大利文。
賽西里奧將合同遞給宋翡,并解釋道:“這是你需要的那些儀器的訂購合同,我把合同給你留著,若是儀器使用中出現了問題,公司會免費為你維修或是更換。”
宋翡盯著那合同,突然朝賽西里奧擠出了一個親切的笑容。“哥,晚上留下來吃飯吧!”
賽西里奧被宋翡的笑容給嚇到了。他略作遲疑,才點了點頭,“...好。”
宋翡跟顏江進了廚房,兩人一起搗鼓了一陣,做了一桌菜,邀請賽西里奧品嘗。賽西里奧很意外宋翡會做飯,他嘗了嘗菜,發現味道很不錯。
“原來這才是中國菜的味道。”
聽到賽西里奧這聲嘟噥,顏江就說:“中國菜很美味的,一般在國外很少能找到正宗的中國菜。”
賽西里奧講這話聽了進去,他說:“有機會一定品嘗。”
賽西里奧吃飯不喜多言。
吃了兩碗飯,賽西里奧便起身告辭了。
宋翡把賽西里奧送走后,趕緊將訂購合同拍下來發給宋瓷瞧。“小蠢貨,賽西里奧來了,給我帶來了禮物。”
宋瓷發了一個嫉妒的表情包。
宋瓷:后悔結婚太早了,完美錯過賽西里奧的禮物。
宋翡:你可以再結一次。
宋瓷:滾滾滾。
宋瓷和宋翡聊完天,進入朋友圈,便看到蘇歡顏發了一段她在夜店玩動感單車的視頻。
幾乎每座城市,都有幾家設計成減肥中心的夜店。減肥人士一邊在運動器材上揮汗如雨,DJ則在臺上給他們打DJ打氣。
蘇歡顏一點也不胖,但她每周會固定去三次,只為了鍛煉身體。
宋瓷評論蘇歡顏:群魔亂舞。
蘇歡顏回復宋瓷:來嗎?
宋瓷:韓哥不在家,我要看孩子。
蘇歡顏:那下次再約。
蘇歡顏收起手機,喝了口水,彎著腰揉了幾下大腿,又上了動感單車。
玩到九點半,蘇歡顏準備回家了。她用毛巾擦了把臉,戴上鴨舌帽,走出了夜店。
蘇歡顏的車停在夜店盡頭的公園旁,她徒步走過去,剛找到鑰匙將車解了鎖。解鎖時,車燈閃爍了幾下,蘇歡顏借著亮起的紅色車燈,看到她的車子旁邊,立著一個高大的男人。
蘇歡顏輕快的腳步驟然停止。
她下意識想要跑。
在蘇歡顏剛要轉身逃走的那一刻,賽西里奧突然開口說:“你跑得越快,程硯墨就死的越快。”
蘇歡顏被迫停了下來。
她憤怒回頭,瞪著那個霸道不講理的魔鬼,快步走了過去。
走近了,蘇歡顏突然踮起腳尖,揚手就甩了賽西里奧一巴掌。“你真賤!”
賽西里奧被蘇歡顏一巴掌甩得腦袋都偏開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賽西里奧慢吞吞地正過臉龐。望著蘇歡顏布滿了憤怒之色的俏臉,賽西里奧忽然笑了起來。
蘇歡顏聽到他的笑聲,有些毛骨悚然。
“歡顏,你是不是忘了,剛認識我那會兒,你在床上連叫聲都不敢放大了,就怕惹我生氣。現在膽兒肥了,敢打我了...”
這是真的有肆無恐。
蘇歡顏不敢接賽西里奧的話,賽西里奧這人渾身是坑,她一不注意就會著了賽西里奧的道。
當著賽西里奧的面,蘇歡顏突然拿出手機,迫不及待地給程硯墨打了個電話。
賽西里奧聽到蘇歡顏溫柔地喊了聲:“硯墨。”
在數萬個漢字中,就數‘硯墨’這兩個字最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