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有一瞬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過了幾秒后,才重新恢復運轉。
許美娟坐下后,眼光鼻,鼻觀心,只當看不到劉英姿看過來的迫人目光。
她沒有做錯,黎夏什么也沒有做,不應該被污蔑。
是劉英姿錯了。
“許美娟說的是真的假的呀,班長,你知道這事嗎?”很快就有同學去劉英姿那里查證。
但她們問了才發現,劉英姿眼圈通紅,她們話音才落,劉英姿眼淚一滾就下來了。
“她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那天也沒說什么,只是很驚訝黎夏被公安帶走了而已,她們是不是都怪我?你們是不是也這樣認為?”
說完,劉英姿也直接就趴在桌位上哭了起來,弄得圍過來的幾個同學手足無措。
“沒有沒有——”同學忙安慰。
他們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天早自習時的場景,劉英姿確實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喊出了黎夏被公安帶走的事實而已。
關于黎夏是小偷的傳言,是從別的同學那里傳過來的,這就更不關劉英姿的事兒了。
“班長,你別哭呀,我們沒有這樣認為的,她們肯定也不是怪你。”看著劉英姿越哭越大聲,同學們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甚至因為勸不動劉英姿,有同學打算起身把許美娟拉過來,好叫她安慰安慰劉英姿。
畢竟她們倆關系一直挺好的,常常是陣不離焦,焦不離孟。
她們這邊的動靜,黎夏看在眼里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驚訝許美娟會特意站出來替她說話。
她跟許美娟并沒有打過多少交道來著,可能話都沒有說過兩句。
“黎夏,你真的好厲害啊!”桂圓雙眼冒星星地看著黎夏,眼里滿滿的崇拜。
原來黎夏說讓她不用管,自己有辦法解決,是親自上臺澄清,而不是去找老師。
站到講臺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光是想想,桂圓都覺得臉紅。
班上好多同學跟桂圓一樣的想法,都覺得黎夏很厲害。
國人大多含蓄務實,世世代代都是接受這樣的文化長大,更何況現在還不是后世信息大爆發的年代。
這時候也沒有后世種類繁多的情商和膽商教育的輔導班,少年人們除了含蓄,還多了一層羞澀。
大部分人都是羞于表現自己的,別說像黎夏一樣,坦蕩地走上講臺,就是偶爾課堂被老師提問,也經常要面紅耳赤。
明明知道答案,也緊張得不會說。
“這就厲害了?”黎夏看到許美娟起身避開了去找她的同學,才收回目光。
唐果重重地點頭,激動得臉通紅地說,“我就不敢,我一上講臺,手腳都要發抖的。”
就是輪到她值日擦黑板,有時候聽到同學在講臺下面笑,她都很緊張,生怕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人發笑。
“膽量是可以慢慢練出來的,我教你們呀。”黎夏微笑地沖唐果說。
唐果激動地點頭,她其實很想改變自己這動不動就緊張臉紅的毛病,但就是控制不住。
旁邊張艷云和桂圓也喊著要鍛煉。
劉英姿哭了一整節大課間,到了上課,還趴在桌上,等老師講起課來,才眼睛紅腫地抬起頭來。
畢竟是班長,向來品學兼優,各科老師都是很喜歡重視她的,這節課,老師會格外多照顧劉英姿一些,但考慮到她的情緒,老師體貼地沒有喊劉英姿起來回答問題。
看著黎夏瀟灑地上臺,唰唰寫下答案,劉英姿心里特別難受。
下課后,任課老師擔心劉英姿,干脆就把她給喊去了辦公室,準備交給班主任談談心。
小姑娘哭成這樣,別是遇著了什么難事才好。
面對老師,劉英姿也不敢亂說,她把課間的事說了一遍,又把那天早自習她無意叫破事實真相,引來同學諸多猜測的事說了一遍。
“老師,對不起,我當時就是太驚訝了,一時沒有忍住才喊出來的。”劉英姿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她哭得這么傷心,班主任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到底是給劉英姿當了三年的班主任,劉英姿當班長以來,工作都完成得很出色,班主任認為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還是孩子呢。
而且劉英姿哭成這樣,顯見是十分自責,就算是故意的,只要她知錯能改,班主任也不忍心多苛責。
“沒事了,不是故意就好,你私下給黎夏道個歉就行,趕緊回去上課吧。”班主任和聲細語地安慰劉英姿。
等劉英姿走了,班主任才想黎夏這事。
他還是得在班上澄清一下才行,現在的孩子啊,一天天的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睜瞎琢磨些別的事。
下午班會的時候,班主任又幫黎夏做了次澄清,這下班上就算再有別的聲音,也不敢再明目張膽地議論了。
有幾個比較可愛的同學,還悄悄結伴跑來跟黎夏道了歉。
至于被老師要求找黎夏來道歉的劉英姿,則是完全沒有動靜,劉英姿整個下午脊背都挺得直直的。
好像挺得越直,她就越理直氣壯。
有道歉的,黎夏心平氣和地接受,背地里議論的,不要說到她面前來就行,她也沒有那么在意這些傳聞,她總不能拿膠帶一個個把那些人的嘴封住。
她倒是比較擔心小學那邊,會不會有人因此議論攻擊黎南和黎漾。
黎南、黎漾和她不一樣,她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一點流言蜚語和負面評論根本算不得什么事,較真就輸了。
他們兩個還是孩子,會比較在意這種事情,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強,黎夏還擔心他們會因此被人欺負。
校園霸凌可不是好玩的,黎夏上輩子沒有接觸過,但后來在外打工的時候,新聞可沒少看。
雖然不至于杯弓蛇影就認為黎南和黎夏就一定會遇到這種事,但黎夏總是要多關注和過問的。
“我們班上沒有說這些的,大家都在議論堂叔的事。”黎南不懂他姐問這干什么,但還是直接回答。
黎南他們班上,住在棚戶區那一片的同學很多,不像黎夏她們班上,住在學校另一片區的更多。
所以那天晚上陳林秀說黎夏他們在火車上偷東西的事,很快就傳到了班上。
有人到黎南面前來挑事,黎南直接跟人打了一架,別人就不敢在他面前說了。
現在更多的是議論陳林秀夫妻為什么還關在公安局里沒有出來的,陳正今天才跟人打了一架。
不過對方人多勢眾,陳正以前在學校里也惹了些人,差點就被人壓著打了,還是黎南發現,和宋行行帶人幫著反打了回去。
有一說一,陳林秀夫妻干的那些破事,跟陳正也沒多大的關系,他自己還是受害者呢,沒道理到學校還要被人排喧,挨別人的揍。
這事是課間發生的,老師不知道,而且事情都已經結束了,黎南不打算說出來讓黎夏擔心。
沒有就好,黎夏看向黎漾,黎漾想了想,一臉茫然,“我們班上好像都沒有人說這些。”
說是肯定有人說的,但黎漾一看就是乖乖女孩,長得又漂亮,大家都不好意思拿到她面前說。
不像黎南,男孩子們嘻嘻哈哈,一不小心就說溜嘴,一言不合就動手,最后打一架也打不壞感情。
宋凡凡是個小人精,他腦子轉了一圈,立馬拍著胸口跟黎夏說,“夏夏姐,你別擔心,小南和漾漾有我罩著呢!有人欺負他們,我就揍回去。”
這可不是他說大話,他就是現在跟著黎南一塊兒玩,把心思多放在了學習上,在之前,他可是學校一霸,是家里條件好的混世小魔王。
不過宋凡凡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他要變成像黎南這樣,學習好的混世魔王。
差別實在是太明顯了。
你看黎南在班上打了架,就是班主任親手抓到了,都不帶告訴家長的。
黎南轉過來,可沒少打架,不然他一開始也不可能跟黎南玩到一起,就是因為兩人脾氣對味。
可現在夏夏姐現在一次都不知道呢。
但他要是在學校打架,班主任立馬就告訴他爺爺奶奶了,連個緩沖的時間都不給。
簡直氣死個人。
“你消停點吧。”黎南把宋凡凡勾到一邊,威脅地沖他擠了擠眼睛,大聲說,“再打架,宋爺爺肯定會被你氣病。”
“……”宋凡凡,你自己還打架呢!
黎夏看著好笑,招呼他們一起往回走,“打架是不對的,要講道理,動腦子和平解決。”
“如果實在解決不了,別人不跟你講理,硬要跟你打架呢?”宋凡凡氣哼哼地瞪了黎南一眼。
黎夏想了想,“那就打。”
總不能被人欺負了,還忍著不還回去。
這下輪到宋凡凡傻眼了,難怪黎南打起架來毫不手軟,原來是因為有個這么剛的姐姐。
“你別得得了,等會說漏了嘴!”見宋凡凡滿臉興奮,一副要繼續討教的表情,黎南把他拉到后頭慢慢走,小聲威脅。
“小南,你老實跟我說,如果你打架的事被夏夏姐知道,會不會被罰跪?”宋凡凡問。
黎南想了想,“我姐會先問清楚原因,再給我講道理,罰不罰要看情況。”
他們家里,除了楊望湘,都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打罵教訓孩子,而且只要他們占理,他們的爸爸和奶奶還會替他們出頭。
黎爺爺是在黎南兩歲多的時候過世的,他對爺爺沒有印象,后來奶奶和父親相繼過世后,會替他們出頭的人,就變成了他們的姐姐。
“我太羨慕你了!”宋凡凡真的打心眼里羨慕黎南。
他家里條件是好呀,爺爺奶奶退休,爸爸媽媽都是干部,可是他家里可古板了,而且他爺爺還總讓他讓著別人。
憑什么呀!
想到這些,宋凡凡郁悶得很,都不想說話了。
從小到大,巴結他的人多,欺負他的人少,但又不是沒有,還有好多人陰陽怪氣找打的。
可每次打架,大人們都不問原因,認為是他錯了,還要讓他上門道歉。
“你們家情況不一樣。”黎南畢竟年紀和見識擺在那里,太深的看不明白,但淺顯的很清楚,“你爸媽是干部,你不學好,別人會說你爸媽教不好你。”
宋凡凡撇嘴,“他們本來也沒教過我。”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能見到父母的天數十個手指數能數得清。
“別抬杠!”黎南。
“?”宋凡凡,怎么就抬杠了,他說的都是事實!
一直到周五中午,梅芬才回家,在公安局里呆了近四天,梅芬整個人都萎靡了許多,更是瘦了一大圈,回到家里也不說話。
進屋先抱著兩個兒子哭了一通,哭完才想起來問小兒子去哪了,得知被陳軍送去了外婆家,梅芬才放下心來。
但很快,又把心給提了起來,“你們怎么不在爺爺奶奶家吃飯,弟弟怎么送去了外婆家里?”
陳正早就憋了滿腹的委屈了,立馬紅著眼睛跟梅芬告起狀來。
他也不說陳新桂趕他們回來后,第二天又喊他們回去吃飯的事,只說爺爺不知道為什么,就不讓他們住在那里,還不讓他們一起吃飯了。
“我們照顧不好弟弟,就把弟弟送到外婆家里去了,是伯爺給了我們錢吃飯。”說到這里,陳正低下頭來。
然后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梅芬得得眼睛也跟著紅了,關鍵時刻見人心啊!
她這次算是看清了,還親爺爺親奶奶,親叔伯嬸娘,都是些什么玩意。
這世上,就沒有人不自私的,梅芬也一樣。
她受公婆的影響,一直把陳新春的財產視為自己的所有物,所以黎夏幾個來了后,她特別難受不舒服。
心里也對陳新春有了很大的意見,偏偏為了院子,要忍氣吞聲,裝大度。
所以一心想找點茬,好解氣。
你要說她真的不知道道理嗎?也未必,人不就是這樣,自以為是囊中之物,突然有人告訴你這不是你的,怎么能甘心。
但這些都不能跟她的幾個兒子相比,三個兒子,就是梅芬的命根子。
梅芬摸了摸陳正的頭,“沒事了,媽回來了,你爸過陣子應該也能回來。”
她都能回來,陳林秀應該也快了,梅芬是這樣想的。
中午給陳正陳軍做了飯,梅芬自己收拾了一番后,先去娘家把小兒子接了回來,又去市場上買了煤爐和蜂窩煤,請人拉到家里放好。
然后又出門去買了水果罐頭這些,一起送到了陳新春這里。
嫁過來七八上十年,這還是頭一回不年不節地,梅芬往陳新春屋里送東西。
“大伯,以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這些天,謝謝你照顧幾個孩子。”說著話,梅芬眼睛就紅了。
對比太強烈了,她以前對公婆,那是真的當親爹媽在孝順,對陳新春兩口子卻是百般嫌棄,可結果呢?
陳新春哪里能要她的東西,“不用不用,你拿回去給孩子們吃。”
梅芬搖了搖頭,哽咽得說不下話,干脆放下東西就跑了。
陳新春看著這堆東西無奈,等黎夏回來的時候,把她喊了過去,問她怎么辦,是留下來自己吃,還是還回去。
“留下來吧,給的錢就算了,不找她要。”黎夏很快就做了決定。
不管怎么樣,梅芬這個舉動,都是好的苗頭,沒必要一開始就打消人家的積極性。
畢竟是養在身邊多年的侄子一家,陳新春對他們肯定還是有感情的,能好好相處,就沒必要搞到橫眉冷對。
黎夏不是冷臉貼熱屁股的人,但也不會為了一時面子,去拒絕別人的好意和悔意。
陳新春果然很高興,當即拿著罐頭水果就要往黎夏那邊送,老人家高興的方式,就是把吃的都給黎夏幾個吃。
黎夏,“……”
好說歹說,才讓陳新春留下一些自己吃,黎夏才無奈地去了廚房準備晚飯。
梅芬回來了,做飯的時間難得地沒有聽到隔壁廚房發生爭執,黎夏路過的時候看一眼才發現,梅芬買了煤爐自己用。
早該這樣了,把時間花在無謂的爭吵上面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黎夏,嬸跟你商量個事,你們家的煤火是不熄,我到時候能不能找你換火?”梅芬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找上黎夏。
買了煤爐,是想著中午做飯快一點,也多做兩個菜給孩子吃。
但不是為了把火留著,讓別人家占便宜,雖然趙家經常是一家三口一起出門,但也有把錢老太太留下的時候。
別看那錢老太太慈眉善目,占起便宜來,可是沒個夠的,梅芬自然得防著點。
再一個,白天她和陳林秀要上班不在家,也不用留火燒水什么的,留火著也是浪費。
“我到時候拿上面沒燒完的煤換你們的底煤。”所以她不是要占黎夏的便宜。
黎夏點頭,“可以。”
大概是沒有想到黎夏會這么快松口,梅芬表情有些錯愕,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她低聲說了謝謝,又去忙活去了。
這時候還沒有實行雙休,公家單位周六也是要上班的,陳新春等了快一個月的老戰友也回來有兩天了。
估摸著他歇夠了,陳新春帶著老伴就上了門。
陳新春這撿來的老婆的孫女找上門來的事,何老也有所耳聞。
現在等陳新春上門來,再細細一問,知道黎夏這一段時間以來的種種行為,何老二話不說,領著陳新春就去了原單位。
其實這事不用他也行,陳新春這事街道開了證明,直接就能辦,不過有他出面,能省掉許多繁瑣的不必要的流程而已。
也就跑一趟的事。
結果到了局里一查,黎夏姐弟妹的戶口已經辦了下來。
“怎么回事?”何老聲音洪亮地問工作人員。
陳新春也挺意外,他證明材料還在口袋里沒那出來呢,“是是不阿境來辦的?這孩子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
倒是有這個可能,何老點頭,不過負責戶籍的人員查了下,“是羅隊拿了街道的證明資料過來辦的。”
“?”哪個羅隊。
正好林境拿著文件從外頭走進來,“是羅小雪幫忙辦的。”
說起這事林境還有一點小郁悶,本來他都打算好了,豪哥這個案子結了就給黎夏辦戶口,結果羅小雪和許瑞半路截胡,直接把戶口給落實了下來。
現在他都沒有辦法到黎夏面前邀功了。
戶口辦好了就是好事,陳新春想當面謝謝羅小雪和許瑞,但羅小雪和許瑞現在不在局里。
拿到新的戶口本,陳新春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老陳,這事雖然沒有辦成,但你應承我的酒還是要喝的,趕明兒我要好好見見幾個孩子。”何老大著嗓門道。
林境站在一邊笑,“何叔,您可別落下我,黎夏做的飯菜可好吃了,我也去改善改善伙食。”
何老笑呵呵的,“你小子把酒帶上!”
“他不能喝酒。”陳新春仔細地把戶口薄放口袋里,補充了一句。
“對對對,我聽說你受傷了,怎么回事?你好好給我說說。”何老皺著眉頭打量著林境。
林境看了眼手表,立馬一臉急色,“我這資料還得馬上交上去,何叔,陳叔,我就不陪了啊。”
說完,一溜煙就跑了,陳新春和何老對視一眼,都無奈地搖頭,老哥倆又一起離開了戶籍辦理大廳。
他們一走,負責戶籍的幾位公安就湊到一起。
“這誰的戶口呀?連咱們早退休的何局長都請動了。”有公安好奇的問。
負責辦理這事的公安笑著道,“這事可不光有何局長,還有以前咱們區委的黃建斌主任,也過問了的。”
圍過來的公安都震驚了,就辦個戶口的小事,至于嗎?
當然不至于,但這事就是發生了,而且都趕在了一起,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黃建斌也是被自己老爹逼的。
孩子沒有收養成功,他老爹郁郁寡歡了好久,就在他以為這事過了的時候,他老爹又天天打電話過來,不是催婚,就是催著給問問戶口的事怎么辦。
黃建斌被催得沒辦法,實在不想天天接他老爹的電話催婚,只好打了個電話,不過要是那幾個孩子不能落,他是不打算走后門的。
結果打電話過來的時候,羅小雪已經把資料都提交了,正在辦理當中。
得知戶口正在辦理中,符合落戶條件,黃建斌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說讓按規章辦事就好,不要搞特殊。
說是這么說,他這一過問,工作人員的辦事效率立馬快了一倍。
“真是厲害!聽說那孩子,在這次的案子里,幫了大忙!”有知道得多一點的公安湊過來一起八卦。
戶口辦好了,陳新春特意跑了趟學校,把黎夏姐弟妹三個的學籍手續辦好。
打從今天以后,黎夏幾個就是他和老伴的孫子,也能夠名正言順地繼承他那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