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余嘆了口氣，“當宮女自然不是長久之計。”——雖然可以享用美食，但宮女身份太低了，會影響最終生存點數的。但若只是為了生存點數，其實未必只有做嬪妃這一條路可選。
林慕康雖然不是林雪原親生的，但畢竟是她親堂弟。
做弟弟的嬪妃……雖然只是做做樣子，但她心里還是覺得有點微妙。
林慕康理了理縷金云紋的馬蹄袖，連忙問：“那你打算去哪個宮？永和宮還是延禧宮？”
永和宮主位是德妃，延禧宮主位是惠妃、偏位是良嬪，也就是說，分別是四八親媽的住處。
林慕康這么問，是在試探她的目標是四四還是八八。
但是……我丫的什么時候答應當嬪妃了？
林羨余一臉黑線，“敬謝不敏，我沒打算當嬪妃！”
林慕康愣住了，“你不是說當宮女不是長久之計嗎？”
林羨余淡淡道：“所以我打算當道姑。”——做高仙語的那一世，她這個仙羽仙姑可是狂砍了180點生存點數。
“道姑？！”林慕康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這是什么節奏？這位老姐腦子進水了嗎？這不是宮斗游戲嗎？跑出宮當道姑真的大丈夫嗎？？？
林羨余淡淡道：“別一副看傻叉的眼神看我！我試過，當道姑，生存指數可是很高的！”
林慕康有些理解不能，他咬著手指頭，腦袋隱隱發熱，“這不可能吧？宮斗游戲即使不在宮里，也起碼是皇子府、王府之類的地方，最起碼主要場地也得在京城！你若跑出去做道姑，豈不是跟游戲相悖了？怎么可能還獲得很高的生存點數？？這不合理啊！”
“行了行了！”林羨余這一通唐僧式的啰嗦煩得不行，“你回頭給我一道圣旨，隨便編個理由，讓我出家做道姑去！”
林慕康這才回過神來，“理由倒是好找，我就說我做夢，夢見三清祖師了，就說大清入關罪孽深重，所以需要安排一個生辰八字適合的人，代替朕出家修道，為大清國運消災祈福。”
林羨余眼前一亮，古人迷信，這倒是個極好的理由！而且代替皇帝出家，這名頭夠大！
林慕康露出不解的神色，“可是，你不是要等我兒子長大嗎？”
林羨余黑線：“那我也沒必要以小媽的身份看著他長大吧？！等過幾年，你帶你兒子去我道觀串門就是了！”
林慕康點了點頭，這位老姐能離開皇宮，那就更不可能精神上影響乃至控制他了，如此自然再好不過。
林慕康忽的又笑了：“你到底看上我哪個兒子？老四還是老八？”
林羨余狠狠瞪了他一眼：“等過幾年，你挑著長得漂亮可人的往我道觀里帶就是了！”
林慕康摸了摸鼻子，“好吧。”
然后，兩個人都暗搓搓商議了一下出家修行的細節問題，然后就到了用飧食的時辰，林羨余自然沒客氣，開了慧眼，上了座，連吃帶拿，塞了不少進芥子空間。
用過飧食，林羨余正琢磨著是不是該撤了，卻被副總管李進朝笑著塞了一杯茶水過來，“鷴羽姑娘，今晚是您值守，您快些進去伺候萬歲爺吧。”
林羨余黑線，剛才剛顧著跟林慕康商量出家的事兒了，倒是忘了她的被排班到夜班的事兒了！
算了，夜班就夜班吧，反正她很快就要離開皇宮了。
于是，小宮女烏雅鷴羽滴溜溜捧著茶盞走進了皇帝的冬暖閣。
林慕康這會子剛剛批完奏折，瞧見林羨余進來，當場就驚了一下，若不是身邊還有別的太監宮女，他早就叫出聲了。
“咳咳！你們都退下吧！”林慕康正色威儀，吩咐左右宮人。
“是！”
然后，御書房就只剩下了林羨余和林慕康二人，四目相對，有一種尷尬的氣氛在蔓延。
林慕康訕訕：“剛才忘了吩咐底下，讓你上白班兒了。”
林羨余把手中茶盞擱在了書案上，淡淡說：“沒事，這是最一晚了，我將就一下就是了。”
林慕康無奈地嘆了口氣，可不就是只能將就一下了么。
片刻后，李進朝咚咚敲了兩下，然后低頭哈腰進來，磕頭道：“萬歲爺，敬事房來了。”
林慕康臉上有一抹尷尬一閃而逝，他旋即沒好氣地道：“讓他們退下！”
“嗻！”李進朝連忙應聲，他小心翼翼瞄了一眼侍立皇帝身側的嬌小貌美的烏雅鷴羽，心下了然，便滴溜溜退了下去。
夜色寂靜，林羨余懷里抱著一堆話本游記，林慕康則盤腿坐在一旁的龍紋扶手椅上，翻看著那早就批閱完的奏折。
而林羨余則一揮手，變出一張中式櫸木沙發，上頭鋪著淺灰色的柔軟坐墊，而且甚是寬敞，她直接盤腿坐在上頭，一邊翻著游記，一邊道：“我今晚就在沙發上湊合一下，不會搶你的龍床的。”
林慕康訥訥道：“我今晚還是不睡了。”——省得不知什么時候又被綁到椅子上了。
林羨余挑眉：“隨你的便。”反正體力不低，熬幾晚也不礙事。
況且，她也沒打算睡覺。
林慕康不放心她，她又何嘗放心林慕康了？
夜色沉寂，林慕康也漸覺無聊，兩個人遙遙對著，熬到后半夜，林慕康終于忍不住發問：“你……怎么還不睡？”
林羨余已經看完了三本話本小說，她笑瞇瞇道：“我不打算睡了，萬一你夜襲怎么辦？”
對于玩家而言，睡著的時候，也是最弱的時候。
林慕康一噎，“拜托老姐，就算你不是我姐，我也不至于對一個十三歲的蘿莉怎么樣了！”
林羨余：我說的夜襲真的只是字面意思……o(╯□╰)o
林羨余又瞅了瞅自己的小身板，可不就是個半大小女娃的身量么，她呸了一聲，“那你還選年紀這么小的包衣女子入宮當宮女！雇傭童工啊你啊！”
林慕康一臉冤屈：“這是祖制啊，又不是我規定的！”
林羨余瞧著二郎腿躺在大沙發上，她打了個哈欠，“還真不習慣熬通宵啊。”
林慕康小聲嘟噥：“說得好像我習慣似的。”——他體力也只有十九點而已。比起普通人倒是十分強健了，但面對玩家，他這點體力根本就不能算是戰斗力。
看著沙發上歪躺著的那個小小一只的堂姐，這副皮囊倒是可可愛愛，可惜秉性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