鈕祜祿氏是個豆芽菜,而耿氏則已經是接近成年女子的體貌,她身形纖細,輪廓初顯,一張鴨蛋臉,明眸善睞,菱唇嫣紅,如初開之花蕾,青澀中隱隱一抹嬌艷。
只不過這個耿氏卻并非秀女,而是包衣宮女。
鈕祜祿氏才是正經選秀出身。
只不過,四爺再禽獸,也不至于對十三歲未滿的豆芽菜做點兒什么。
傍晚的時候,四爺回到貝勒府,便直奔林羨余的福攸堂。
林羨余便順便跟四爺說了一下這兩個新人,“耿氏約莫有十六歲了,長相不俗,想必是娘娘挑的人。而鈕祜祿氏還不滿十三歲,稚氣未脫的模樣,不過也是美人坯子。”
一聽這話,禛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對這兩個新人都不是很滿意。
想也是,一個包衣侍妾,另一個雖然是秀女出身、姓氏也不錯,卻年紀尚小。
但人都進門了,顯然是不能退貨的,禛嘆著氣道:“也罷,你看著安置即可。”
說著,便擁著她去了寢榻上,耳鬢廝磨。
林羨余輕笑婉轉。
四爺約莫是對耿氏出身、鈕祜祿氏的年歲不滿意,所以多日留宿福攸堂,直到林羨余來了月事,這才召了耿氏去前頭伺候了一晚。
耿氏年輕、模樣又好,但凡是個男人,哪里會不喜歡這樣的鮮美容色?
再加上耿氏性子柔順,一時間倒也小有幾分寵愛。
耿氏出身包衣,即使得了幾分寵愛,也不敢放肆,反而愈發謙和,四爺賞賜她的綢緞首飾,耿氏也時常拿出大半分給別的侍妾格格。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尤其是宋氏李氏這兩個年紀比四爺還大幾歲的老格格恩寵便更加大不如前。
李氏還好,畢竟膝下有二子一女,宋氏也好歹有大格格這個女兒。
而武氏、張氏、顧氏、小李氏這些個連女兒都沒有的,存在感就更低了。
林羨余猶記得,當初武氏進門,也被四爺新鮮了一陣子,然后就丟開了。
好在四爺侍妾不多,每個月總能輪到一次半次,不像別的阿哥府上,侍妾無數,不得寵的甚至可能一年半載都輪不到。
但不管怎么說,四貝勒府的后院成員只會越來越多,四爺這款蛋糕越分越少。
耿氏那并不優渥的寵愛,還是起到了鯰魚般的效應,激得眾人紛紛打起精神爭寵。
合理的競爭,一直在林羨余的允許范圍之內。等閑拈酸吃醋的小事兒,她也是懶得管,畢竟女人多了,紛爭就多了,只要不威脅小孩子們的生存就成。
這一日清晨,福攸堂外的西府海棠初開,如花般的侍妾格格們也紛至沓來。
李氏生了三阿哥之后,被林羨余恩準可以好好將養幾個月,不必急著來請安。
但李氏出了月子未久,便跑來請安了。
李氏雖然姿色不俗,但畢竟是生了四個孩子的婦人,身段容顏早已不復從前,莫說比不德花骨朵般的耿氏,就連武氏、宋氏都勝她一籌。
福攸堂中,大大小小侍妾格格恭恭敬敬向高坐上位的嫡福晉請安問候。
林羨余抬手道:“都免禮吧。”
看著又壯大了幾分的后院,林羨余卻笑了,她看向李氏那不佳的氣色:“你身子還未養好,怎的這么快就來請安了?”
李氏微微含笑:“妾身的身子雖然還沒養好,但也已經出了月子,合該來向福晉請安才是。”
林羨余哪里不曉得李氏是沖著誰來的?這些日子,四爺就去過榴香院一次,而且只是去看了看兒女,沒見李氏。
林羨余照舊關切地問:“三阿哥還好吧?”
李氏滿臉都是為人母親的慈祥:“多謝福晉關懷,三阿哥天生健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已經胖了一圈了呢。”
然后李氏忙補充道:“等天氣再暖和些,一定帶來給福晉請安。”
林羨余不置可否,她對這個草包弘時并無興趣,只是應景關懷兩句罷了。
李氏又笑著說:“妾身聽聞又來了新妹妹呢。”——說著,李氏看向臉蛋嬌嫩如花的耿氏和瘦小可愛的鈕祜祿氏。
耿氏連忙道:“李姐姐好,妹妹正是耿氏。”然后看著身旁的怯弱鈕祜祿氏,忙替她道:“這是鈕祜祿妹妹。”
李氏微微頷首,“耿妹妹好顏色,鈕祜祿妹妹也很標志。咱們四爺可真有福氣。”
耿氏忙謙遜地低下頭,“姐姐過獎了。”
李氏卻忽的話鋒一轉,“只是,我聽聞鈕祜祿妹妹至今不曾侍奉過爺,耿妹妹新人得寵,難道沒有替你的好姐妹在四爺枕邊美言一兩句?”
耿氏臉色一白,有些窘迫,“我、我……”
耿氏到底年輕,哪里見識過這等挑撥離間之計?又是侍寢這種羞人之事,更是登時脹紅了小臉。
林羨余無語凝噎,四爺再禽獸,也不至于對未成年豆芽菜下手!
林羨余便板著臉道:“鈕祜祿氏是皇上欽賜的秀女,四爺自然不至于忘了她。只是她年紀還太小,尚未及笄呢。”——她這話也是告訴鈕祜祿氏,你呀別心急,等你滿十五歲,四爺自會吃了你。
宋氏、李氏這兩個舊人自然都明白這點兒,當初福晉也是滿十五歲之后,才跟四爺圓了房。所以鈕祜祿氏一時半會兒沒法伺候四爺。
聽到這話,豆芽菜鈕祜祿氏悄悄松了一口氣,這陣子鈕祜祿氏也提心吊膽,以為四爺討厭她呢。
宋氏忽然開口了:“李妹妹怎的嚇唬起新妹妹來了?這鈕祜祿妹妹可是著姓大族的格格,爺就算忘了咱們,也不會忘了她呀!”
李氏瞬間臉色不快,什么叫爺忘了她?她可是給四爺生了三子一女,四爺忘了誰也不會忘了她的!
鈕祜祿氏年紀雖小,但也看出這位李格格不高興了,鈕祜祿氏早在入府之前,就聽聞過四貝勒府這位寵妾之名,雖然入府之后,沒見這李格格多么得寵,但人家可是有三子一女的人。
豆芽菜鈕祜祿氏弱弱道:“我只是旁支,阿瑪又只是個六品典儀,如何能跟李姐姐相比?”——這鈕祜祿氏的聲音還是小女孩稚嫩的嗓音,一副舉足無措的樣子,看上去真有點可憐兮兮的。
女人多了,就是這點兒不好。
林羨余揉了揉眉心,“好了,李氏,新人你也見了,今兒就都散了吧!”
李氏雖則憤憤不平,但也沒膽子跟嫡福晉頂牛,只得悻悻應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