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蒼抿著唇,捏緊了拳頭,卻還是退了一步,松開了手。
薇安.劉看著他,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聲音嘶啞而譏誚:“哈哈哈哈……哈哈哈……柏蒼,我真高興,竟然有生之年能看見你這副隱忍的樣子……哈哈哈!”
聽著她最后笑得歇斯底里得有點神經質的笑意,柏蒼眼底的黝黯焰火愈冷。
冷眼看著她被押上車,柏蒼轉身邊接起Vincent的電話,邊往自己的車邊奔去。
Vincent著急地道:“副總,不好了,碧泉療養院的人被關剛被機場保安從一間裝修的商戶里放出來,鐘醫生說夫人被帶走了。”
柏蒼已經上了車,開著車出停車場,他看了眼時間,離他離開仙居一號已經大半天了。
他臉色陰沉地道:“我知道了,我現在回家,你幫我調出人不見的視頻,隨時保持聯系!”
四個時之前 “你們是碧泉療養院的人吧,我們是機場派來的引導員工,你們跟我們走吧。”
一名笑容甜美穿著地勤服裝的女人領著一個保安打扮的男人迎向碧泉療養院的人。
鐘醫生看著她,又看了眼她的工作證,也沒有多想,畢竟精神病人要上飛機,算是特殊的情況,都要提前跟機場報備和溝通,做好萬全的工作。
各地機場來溝通接洽的流程也差不多如此。
隨后,鐘醫生就讓下屬把昏迷里的莊思懿放在輪椅上,再給她蓋上圍巾和帽子,讓莊思懿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畏寒的昏迷病人,而不是被套著束縛帶的精神病人。
他們一路跟著那三人往機場深處走去,隨后在走到一處墻壁邊,那名地勤忽然停下,打開了一扇門。
鐘醫生這才發現原來那不是墻壁,而是一處通道。
“這邊,我們機場正在裝修,您這邊這種特殊情況,從這邊先到我們辦公室稍微坐一會,然后需要簽完幾個文件。”女地勤客氣地微笑。
鐘醫生看著那有些簡陋的通道,遲疑了一下,但想起自己這邊可有三個擅長動手的大漢,何況這里可是機場。
她點點頭還是讓人推著莊思懿跟著那女地勤走了進去。
通道不算長,一會兒就到了地方。
那是一扇辦公室的門,鐘醫生放心了,只是忍不住蹙眉:“這里噪音好像有點大?”
地勤推開了門,微笑道:“是的,這邊在裝修,所以噪音會大點。”
鐘醫生隨后帶著莊思懿進了那辦公室。
她看著那辦公室里,到處都是某個牌子的相應物料不免覺得有點奇怪,為什么機場的辦公室會有這么多單一品牌的物料。
鐘醫生覺得奇怪,想問一問地勤,卻看見那地勤和自己帶來的一名推著莊思懿的高個人外籍員工都站在門口沒有進來,正神色詭異地看著她。
鐘醫生忽然覺得不對勁,立刻就要往門口奔去:“你們……。”
“砰!”誰知一聲響,大門就被甩上了!
被關在房間里的三人面面相覷。
鐘醫生反應過來,立刻大力地敲門:“你們干什么,萊恩,你快開門!你們到底想把病人推到哪里去!”
門口傳來那個外籍員工無奈的聲音:“鐘博士,您和其他人就好好地呆在這里吧,我不會傷害你們,我也沒辦法,我欠了很多債,有人跟我說在這里看著你們幾個小時,我的債務就能一筆勾銷。”
鐘醫生呆住了:“什么?”
一邊另外一名被關起來的矮一點的外籍員工惱火地道:“萊恩那家伙最愛打德州撲克,上次玩牌輸了很多錢,我還以為他有什么本事解決,原來是要幫人搶走病人不知道去干什么,這是犯法的,天哪!”
鐘醫生立刻掏出手機:“快,打電話,報警,聯系客戶!”
其他兩個人也立刻拿出電話里來,卻發現,他們的電話竟然全部都沒有信號!
“鐘博士,這里是一家正在裝修的大型商鋪的內部辦公室,隔音措施做得很好,外頭不會有人聽到你們喊叫的,而且這里還裝了信號屏蔽器,也電話也打不出的,你跟保羅、李標他們一起好好呆著吧。”
萊恩嘆了口氣道,鐵了心不給自己同伴一點逃脫的希望。
非法拘禁幾個小時而已,這種罪名判不了什么的刑的,最多就是被拘留罰款,那個雇傭他的人早就跟他把中國的法律講得很清楚。
比起回國換不起債被追殺,他當然寧愿在別國的拘留所待幾天。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提著的一個放著鎮靜劑的小藥箱,已經被那個“地勤”給悄無聲息地拿走了。
三個小時前仙居一號 “念念啊,來試試媽媽的湯味道好不好!”雷茵白叫了溫念白,拿了湯勺來試味道。
溫念白湊過來,聞了聞空氣里散發的清甜香氣,瞇起眼去試了一口:“這黃豆龍骨湯又鮮又香,做底湯最好了!”
雷茵白眉開眼笑,很是得意:“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的手藝,好了,再煲上幾個小時,到時候小柏回來,先喝一碗,然后拿來打火鍋,味道最好!”
溫念白撒嬌地湊過去,把臉擱在自己媽媽的肩膀上:“你就疼他,都不疼我,我不能喝呀?”
雷茵白捏捏她鼻子,給她舀湯:“從小你就是個饞貓,你現在就能喝,還跟小柏搶啊,他去工作老辛苦了!”
溫念白笑瞇瞇地端著碗,坐在流理臺邊捧著湯喝了起來。
“叮叮。”此時,手機微信響起。
她打開一看,是金璐給她發了好幾條熱門微博的,
其中一條里好幾張照片,其中就有蔡妍妍憔悴狼狽地摔倒在地,身上還有臭雞蛋和爛菜葉的凄慘模樣。
蔡妍妍家的小別墅門口還被人噴了紅油漆——“賤人”“不要臉”“小三去死”等。
溫念白一愣,原來蔡妍妍這女人跑回家鄉躲風頭了。
陸明思清醒出來澄清之后,輿論上對溫念白的負面評論大幅度減少了,不少人都在聲援她這個被劈腿還被陷害的倒霉“前女友”。
隨后陸修媛也在紐約PO出她穿著男裝的“陸阿修”帥照,澄清她身份是女孩,表示跟溫念白其實是閨蜜。
不但瞬間澄清了跟溫念白的緋聞,“陸阿修”還順帶收割了一批迷妹。
原本飛影集團跟溫念白認識的關系不錯的同事們都出來澄清——那張跟容飛揚的緋聞照不過是一個角度的錯位照片。
其實之前也有飛影的員工出來澄清,只是當時噴溫念白的聲音是主流,這種澄清沒有用。
現在輿論風向轉變,那些真正的聲音又從海面下浮起來,讓更多吃瓜群眾再次回頭發現原來真正的史上最不要臉“綠茶小三”其實是蔡妍妍,而不是溫念白。
明明是小三,還對原配或者說原女友倒打一耙,利用吃瓜群眾的蔡妍妍,瞬間激怒了吃瓜群眾們。
求錘得錘的情況下,輪到蔡妍妍陷入了全網網暴扒皮之中,相比溫念白一直清清白白到工作的情感經歷,只是讀大學的蔡妍妍簡直料太多。
吃瓜群眾不扒皮不知道,一扒皮這才發現這位二次元小仙女,之前情史精彩極了,參加個漫展都能勾個好看的Coser甚至攝影師ONS,其中不乏有女友的。
更有攝影師直接爆出了蔡妍妍近乎全裸的二次元性感私房照。
且不說陸明思看見這些“精彩”八卦和照片的表情,光說蔡蔡妍自己,她的名聲已經臭了個徹底。
蔡妍妍已經躲回老家去了。
可她忘了自己一家子在他們的小城也算有點頭臉,小城市人際關系本就很近,蔡妍妍父母的工作單位里也人人都曉得了她的光榮事跡,她父母都要被氣死了,沒臉見人。
學校回不去了,蔡妍妍每天還得擔心陸明思會不會告她。
溫念白看著微博里蔡妍妍在老家出門躲避被人砸臭雞蛋和指指點點的狼狽樣子,就知道她有多痛苦和難捱。
脆弱一點的人,被網暴到自殺都不出奇。
可她對這個女孩子沒有半分同情,凝望深淵的人,也在被深淵注視,蔡妍妍不過被她利用的力量反噬而已,
女人有野心和欲望是好事,但可悲的是才華支撐不起野心,又為了欲望失去底線。
溫念白看著金璐信息里的笑臉表情包——“很快,咱們就可以一起上班了,高興嗎?”
她回了語音:“當然高興啊,等你回國!”
隨后,溫念白放下手機,看著窗外深城的景致,喝著雞湯,心情平靜而舒暢。
解決了輿論的問題,柏蒼又回歸崗位,她過幾天就能正式入職普瑞,在他身邊上班了。
怎么想,都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
“念念啊,媽媽出去買點新鮮的羊肉切過來呀!”雷茵白提著個購物袋穿鞋。
溫念白有點納悶:“咱們不是在超市買了菜嗎?”
雷茵白擺擺手,找到寶一樣炫耀:“那不是看羊肉卷不好嘛,我最近發現這附近一個小市場賣的內蒙古羔羊肉,現切,味道相當好,不是那種超市能比的,你吃吃就知道了,一點膻味都沒有!”
溫念白知道雷茵白這樣的媽媽們最喜歡鉆小市場了,于是無奈地笑了笑:“好啦,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送走了雷茵白,她就索性去流理臺準備做點小蛋糕。
今天是柏蒼的好日子,她也得表示一點自己的心意。
剛拿出面粉放在流理臺上,她忽然聽見門口響起有點急促的門鈴聲。
溫念白隨手把面粉一放,一邊去開門,一邊無奈地嘀咕:“肯定是又忘記拿東西了!”
雷茵白風風火火的性格,有時候走急了,就會忘記拿東西,特別是進出權限卡這玩意兒。
“媽,你下次出門,記得帶好東西再……是你?!”溫念白一開門就看見面前一道低著頭裹著圍巾的人影,壓根不是雷茵白。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女人:“莊……莊阿姨,你怎么在這里!”
莊思懿不是應該被押送上飛機了么?!
莊思懿盯著她,陰翳又神經質地一笑:“很驚訝嗎,我來找你啊!”
溫念白警惕地蹙眉,但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莊思懿猛地朝她撲過來。
溫念白只感覺她揮手間,有什么東西朝著自己脖子捅過來。
危險與恐懼的預感讓她下意識驀地向后直接倒去,同時拿手擋了一下,隨后就感覺手臂傳來尖銳的刺痛。
然后,下一刻有什么東西瞬間深深地刺進了她的皮膚。
溫念白驀地把試圖壓住自己的莊思懿一把推開,踉蹌著退了幾步,扶住身邊的柜子。
而在這一刻,她也看清楚了莊思懿手上的針管,那針尖上還掛著血珠,針管里還殘留著淡藍色的液體。
“你干什么!”溫念白捂住麻痹的手臂,冷冷地看著莊思懿。
莊思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針管,美麗又扭曲的面孔對著她露出詭異的笑:“沒什么呀,給你打一針,你就不會跑了哦。”
溫念白這一瞬間終于想起那針管液體的顏色為何這樣眼熟。
因為,今天上午,碧泉療養院的鐘醫生給莊思懿脖子上打的那一針鎮靜劑的顏色也是藍色的!
“你……你……要干什么!”溫念白開始感覺到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眼前開始發黑。
也許是因為藥劑沒有直接打進頸部,所以當時讓莊思懿幾秒鐘就麻痹的藥劑,在她這里發作緩慢一些。
莊思懿把門關上,扯下自己的圍巾,向溫念白逼近:“你不是我兒媳嗎……。”
她眼神在專注與渙散之間轉換,整個人的表情都顯得有點猙獰詭異:“蒼兒那么喜歡你,到時候帶著你一起,作為給他的禮物,他一定會高興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