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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信任可以一朝打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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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3>第156章信任可以一朝打破(二)</h3>

  于大壯動作很快,不到兩分鐘就穿好衣服,打開車門。

  看著女兒,他長長吸一口氣:“你說,這叫什么事兒啊?我這也太倒霉了吧?”

  于休休問他:“怎么回事兒?”

  “你問我,我去問誰?”于大壯說起這事心尖子上都是火,沒好氣的罵咧了兩句,看女兒神色嚴厲,黑著臉看自己,又咳了咳,憋屈地說:“還不是為了浮城么?”

  “說重點!”于休休瞪他。

  “浮城的項目上次不是被盛天叫停了嗎?阿南在醫院里要死要活的,我也不好去煩他,就約了丁躍進和幾個盛天的哥們兒吃飯,想問問看,項目什么時候能復工。你知道的,這項目前期投進去不少錢了,停工的時間越長,咱們公司的成本就越大,那么多人要吃要喝,公司負擔不起啊……”

  于休休瞇了瞇眼。

  浮城停工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

  當初,許宜海把持盛天,做出的第一個決策就是浮城。

  可是,霍仲南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醒來,許宜海也還在看守所里,等待專案組調查,等待他應該承擔的處罰結果。

  這段日子,于休休一直在京都照顧霍仲南,沒有過問這事,或者說,她以為霍仲南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壓根兒就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只是他一句話的事兒!

  他對她這么好,怎會舍得讓她操心?

  而此事,于大壯也只字未提。

  信息的不暢達,導致于休休直到今天才知道,原來浮城還未復工。

  “怎么可能?”

  “你說什么?”于大壯問。

  于休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是霍仲南養病沒有處理公司的事務,還是把浮城給忘了?

  她想不出問題出在哪里,但也不想讓于大壯在這個時候,還耗費精心去操心她,就沒有多提,只繼續追問他和韓惠的事情。

  “然后呢?你喝多了,酒后亂性?”

  “亂什么性啦?你爹你還不清楚?我壓根兒就沒做什么。”

  于大壯一把年紀了,還得在女兒面前解釋這種事情,很是惱火,氣得臉紅脖子粗,說話時,嘴都在哆嗦。

  “我那天回到家,就栽倒在沙發上,剩下的事情,都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你媽把我打醒,嚇得我從床上滾下來……”

  “那你咋上的樓?”

  “鬼知道!”

  于休休瞇起眼,“難道是惠惠?”

  于大壯眼一斜,琢磨說:“我看那姑娘也不是這種人。這事兒,處處透著古怪,可是,我就說這么一句,你媽就炸了,說我護著她,生生把人打了出去。我怕小姑娘出事,那樣我就更摘不清了,怕是這輩子都洗不白,我就趕緊給米樂打了個電話,讓她把人看好,結果你媽,橫豎不講理,直接就把我攆出來,衣服都不給穿!”

  于休休:“……”

  事情的來龍去脈,從不同的當事人嘴里聽來,于休休已經了解了個大概,可是聽到這里,她不得不感慨一句。

  “老于,我看錯你了!”

  于大壯臉漲得通紅,虎著眼睛看女兒。

  “連你也不相信我?”

  于休休搖頭,“我的意思是,我一直以為你情商高,懂得女性心思,會哄老婆,簡直就是模仿丈夫3.0升級版……可是你這次的解釋方法,也太欠妥了。”

  于大壯:“我怎么了?”

  于休休痛心疾首,“你怎么能和媽媽對著干呢,雖然你沒有護著韓惠,只是出于理智,怕她出事影響到自己……可是媽媽會怎么想?老于啊老于,你錯過了解釋的黃金時間,活生生把自己坑死了啊!”

  這一想,于大壯終于清醒了。

  可是,出事的時候,他也手足無措,整個人是慌的啊,哪會想那么多?

  他悶聲悶氣地問:“那怎么辦?”

  “涼拌!”于休休關上車門,“你繼續睡車上吧。”

  于大壯跟著她后面:“我回去找你媽解釋。”

  “你消停點吧,這時候去找她,不是更惹急眼了嗎?”

  “可是我不回去,她會以為我拋棄她了,會更生氣的更傷心的。放心,我比你了解她。甭管打罵,得在她跟前守著。”

  于休休還能說什么?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也相信老爹。

  私心里,也不愿意承認韓惠是這樣的人。

  可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呢?

  她腦子里如有一團亂麻,糾扯不清。

  回到家里,果然如她所料,又一次世界大戰了。

  信任這種東西,建立起來很難,而打破,只在一夕之間。

  苗芮看到她把于大壯帶回了家,氣得要連同她一起趕出去。于休休又是哄,又是騙,仍然壓不住她的怒火,眼看趕不走父女兩個,她拎著包就要走人。

  好在,于大壯在老婆面前,極是能忍,無論苗芮怎么說,他就只是賠笑,賭咒發誓地求饒。雖然不管用,卻不肯放棄,苗芮走到哪兒,他就厚著臉皮跟到哪兒。

  于休休看父母這樣,頭皮發麻。

  她又一次撥打韓惠的電話。

  還是不通,關機狀態。

  于休休有點煩躁,拿著外套就要出門。

  “休休,這大晚上的,你去哪兒?”李媽看到她,有點不放心。

  “找韓惠。”

  于休休頭也不回。

  如她所料,韓惠在她的出租屋里,

  不是一個人,謝米樂也在。

  自殺過一次的人,難保不會有第二次,謝米樂寸步都不敢離開她,一直守著。

  于休休過去的時候,兩個人還沒有睡。

  韓惠一個人坐在飄窗臺上,身上的睡衣皺皺巴巴,頭發凌亂,雙眼赤紅,而謝米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圍著她走來走去。

  “姑奶奶,你到是說說話啊。休休也來了,到底怎么回事兒,你跟我們說清楚啊!”

  “你不理我可以,你不能連休休都不理吧?”

  謝米樂一直在勸,可是無論她說什么,韓惠都不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的夜空,像是神魂都被人抽走了。

  這座小公寓在21樓,從這個位置看出去,整個城市已然睡熟,零星的幾盞燈光,寂寥而灰暗。

  謝米樂漸漸有些急了,壓不住火。

  “韓惠!你做人不要這么自私好嗎?”

  “你以為你不開口就能解決問題?不能!你只會讓大家都尷尬,讓大家都難堪!”

  “是不是你一個人不開心了,你一個人遁入了你所說的深淵,你就要拉所有的人下水,都陪著你死,你就開心了?”

  “休休那么好一個家,于叔和苗姨那么恩愛的一對夫妻,這么好這么好的人,就因為你,搞成今天這樣,你難道不覺得你應該說點什么嗎?”

  “就算你是無辜的!就算你有你的理由,你能不能說出來,給大家一個交代,給苗姨一個交代,給休休一個交代?”

  “韓惠!”

  在謝米樂聲嘶力竭的怒罵里,韓惠慢悠悠轉頭,目光冷然地盯住她,“我都說了我去死,我去死總行了吧?我死了,難道還不能恕罪嗎?”

  “不能!”于休休慢慢走近,雙目盯住她。

  剛才她一直沉默,

  沉默著看謝米樂罵人,

  沉默著看韓惠沉默,

  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如果與你有關,你死了,不能恕罪。如果與你無關,你死了,更不能恕罪!”

  于休休死死盯住她,雙眼冷若寒霜。

  “米樂沒有罵錯,韓惠,你真是自私得可怕!你就是個魔鬼!”

  韓惠赤痛的雙眼,只一秒,就落下淚來。

  這么罵她的于休休是陌生而遙遠的,在她的印象中,休休永遠是笑瞇瞇的,燦爛得像陽光一樣的女孩兒,她對朋友可以義無反顧,可以把她身上所有的熱量都奉獻出來——

  她從未罵過她。

  從未。

  韓惠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還是忍不住,受不了。

  “休休。”

  韓惠咬住下唇,目光楚楚,“我欠你一個解釋。我想,這也是我能堅持活到現在的理由。”

  “我不要解釋。”于休休涼涼說:“我只要真相。”

  韓惠沉默半晌,說:“真相就是什么也沒有發生,我和于叔是清清白白的。你相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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