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提前交卷的最后一個考場的學生，答題卡上每個空都填了。
都說這次十校聯考前所未有的難，看到這滿滿當當的答案，思路清晰的解析步驟，尤其是物理三道大題，不懂這道題的話，最多寫兩個式子。
這位“孟拂”同學，不僅詳細的寫了步驟，還得出了最后答案。
他們不知道這答案對不對，但看這思路清晰的步驟，怎么看也不像是隨意寫的樣子。
莫非這次傳言有誤，考試內容并不難？
兩位老師也有些懷疑這次考試的難度，往下面走了一圈，發現一半的同學都還卡在選擇題上，他們才松了一口氣，看來不是題目難度的問題。
每一場考試，周瑾都會過來給監考老師打招呼。
未免監考老師要孟拂摘下帽子跟口罩，引起騷亂。
所以理綜考完后，監考老師一邊拿著卷子到辦公室，一邊給周瑾打了個電話，見電話被接了，監考老師才忍不住開口：“周老師，你剛剛送過來的學生是誰啊？她理綜一個小時就交卷了。”
“一個小時？”這邊，正在辦公室的周瑾也不由站起來，“她做完了？”
沒道理，十校聯考的卷子，還是理綜，她一個小時就寫完了？
這未免太荒謬了。
周瑾想到這里，不由溜達到了自己的班級，班級里的學生都湊在一起討論今天的題目。
“我物理三道大題一題沒做，光是選擇題就花了我半個小時的時間。”火箭班的一群天之驕子還忍不住討論。
說話的是綜合成績不錯的江歆然。
每個人考完心情都不太好，聽到其他人都沒做以后，稍微安慰了一點。
一轉頭，看到班主任進來了，一個個全都坐好，整個班級瞬間恢復安靜。
周瑾聽到江歆然的話，大概就知道，這次卷子確實如他要求的那樣，難度十分大，他走到最后一排靠窗戶的座位邊，敲了下他的桌子，聲音溫和：“金致遠，你今天理綜做得怎么樣？”
金致遠，一中的學霸。
每次聯考，他都能考到十校的前十名，穩坐本校第一。
只是他性格很冷，班級很少有人敢同他說話，聽到周瑾問他，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朝這邊看過來。
“物理有一道填空題跟最后大題沒做，化學有個方程式沒推算出來，生物遺傳題沒來得及做。”金致遠搖頭。
聽到大學霸都有這么多提沒做，火箭班的其他學生瞬間就淡定了。
周瑾也稍稍放下心，他笑了下，“大家不用緊張，這次聯考卷子，是最近兩年最難的一次，放平心態就行，為晚上的英語考試做準備，你們的卷子已經送到閱卷系統了。”
周瑾出去，江歆然看看周瑾，又看看金致遠的方向，繼續同其他人說話。
與此同時，醫院。
江老爺子從床上坐起。
“聽說拂兒今天回來了？”于貞玲倒了一杯水給老爺子，細細的詢問。
江老爺子嗯了一聲，他看向于貞玲，半晌后，又淡淡的收回目光。
于貞玲在老爺子面前，總有些不知所措，她手捏了一下，想起了于永的話，“我哥想讓拂兒明天回去吃頓飯，但是她……”
說到這里，于貞玲沒說下去，孟拂從來不接她的電話。
于永跟她說的她也知道，這之后，她也用過其他電話給孟拂打，但無一例外都被她拉黑了。
“吃飯？”江老爺子看了于貞玲一眼，自然知道于貞玲在想什么，之前于家對孟拂的無視他也看在眼里，聽到這句話，他頭也沒抬，“我等會兒去拂兒那里看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親自問她。”
“今天晚上？”于貞玲聽到江老爺子的話，頓了一下，“恐怕不行，明天……”
“那就算了，明天她要去拍綜藝，沒時間。”江老爺子“啪”的一聲把茶杯磕在桌子上，微微合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了。”
于貞玲聽老爺子的語氣，就知道他生氣了。
她垂在兩邊的手捏了一下，今天是江歆然月考的時間，聽說這次月考后，會新加強化班的人選，這場月考很重要，她想回去陪江歆然。
于貞玲看著老爺子閉上眼睛，抿了下唇，最后也沒說什么，“那爸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說著，她輕輕出去，帶上了門。
等于貞玲出去后，江老爺子才睜開了眼睛。
他深呼出一口氣，只冷著臉，拿出來手機，戴著老花鏡，在網上把孟拂的對家噴成翔，才關了微博，然后發消息給蘇承——
小蘇，你們什么時候到家？
蘇承：八點半。
八點半？
江老爺子就起身，看了下時間，六點多了，他就讓護士把晚飯端過來，他吃完飯，又洗了澡，才讓江家的司機把車開過來，去找孟拂。
晚上，八點半。
在監考老師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孟拂把英語答題卡交上去。
最后一個考場內，所有學生看到有人交卷，抬起了頭，看到是孟拂后，完全生不起驚訝的感覺，繼續低頭看完形填空。
蘇承在樓下等她。
兩人一道回到租房的樓下，才看到江家的車也在。
孟拂一看到，就猜是江老爺子，她今天回來，因為時間問題，沒去看江老爺子。
她到樓上的時候，江老爺子正在跟趙繁說話，身邊還站著江家司機，看見孟拂回來，江老爺子就轉過身，先跟蘇承打了招呼，才看向孟拂，“果然，又瘦了，小蘇說你昨晚兩點還非要回來，年輕人，哪能這么拼？”
孟拂一手捂著耳朵，抬了抬頭，一手搭上老爺子的脈，果然比之前更加平穩。
她立馬松開手，“啊，爺爺，我去洗澡。”
孟拂溜回房間洗澡，江老爺子就跟蘇承說話，“小蘇，你以后多幫我盯著她，不要熬夜，小尹說年輕人熬夜容易禿頭……”
趙繁沒想到老爺子變得這么啰嗦，她忍了笑，就去幫孟拂收拾明天的箱子。
倒是蘇承跟江老爺子聊天，聽得還十分認真。
二十分鐘后。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跟蘇承說話的江老爺子都看向門邊。
趙繁把箱子放到一邊，去門外開了門，外面是周瑾，趙繁挺驚訝，“周老師，你怎么來了。”
她側了個身，直接讓周瑾進來。
周瑾在房間內看了看，沒看到孟拂，不由笑瞇瞇道，“孟拂呢，我今晚來，是跟你們商量她以后在學校上課的事。”
“上課？”趙繁把門關上，一愣，“她不是說不用上課的嗎？”
孟拂事業上升期，要是一直在學校上課，只有雙休有時間，那她這段時間積累的人氣，完全就是白費了。
這些趙繁沒聽孟拂說過，她不由去敲孟拂的門。
她剛敲了門，孟拂就從里面出來，穿著家居服，頭發也吹得差不多了。
她放下手里的毛巾，看向還在門口的周瑾，禮貌的跟他打招呼：“周老師。”
趙繁看看孟拂，又看看周瑾，嘗試著問：“剛剛周老師說你要回去上課？你們什么時候說的，你《諜影》還沒拍完。”
孟拂指了指江老爺子身邊的座位，讓周瑾坐，“沒說我要回去上課。”
“等成績出來你就得回去了，”聽到孟拂這么說，周瑾心頭一跳，直接沖著孟拂道：“你之前同我打了賭的，這次月考，只要你不被我們火箭班的末位淘汰制淘汰出去，以后可以不回來火箭班上課，但是你如果被末位淘汰制淘汰出去了，那她就老老實實來我們火箭班上課。孟拂，你不會言而無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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