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完全升起,烏云也沒有散去,彌漫在走廊中的徹骨陰寒和血氣久久不能散去。
一時間,這里變成了屠宰活人的殺場。
全身散發著黑色怨氣的季蘭蘭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些過去曾欺辱過她的人,一寸一寸的收緊,扭斷他們的脖子。
曾經視她如怪物,避之如蛇蝎的人們現在心中充滿了恐懼,面前這個面貌不清的人是真正的怪物,而不是他們平時口中用來嘲笑別人用的簡單詞匯!
季蘭蘭清理掉那些主犯之后,還剩下少部分無辜的人。
這些人沒有去傳播有關季蘭蘭的壞話,但在季蘭蘭受到欺負時,也選擇了默不作聲,不聽不看不管,不關我事,其中大部分是這里的學校領導還有部分怕麻煩的學生。
如今充滿怨氣的季蘭蘭很難原諒這部分人,正因為這部分人的不作為才助長了另外那部分人。
她更怨恨之前不反抗的自己,懦弱,膽小,可悲。
她是怨靈,是鬼,是怪物,不會原諒任何人,無論是其他人還是自己。
她生前受了多少委屈,如今變化作怨氣回報給這些人。
唐元靠在窗戶旁邊,沒有看那邊的場景,他仰起頭,慢條斯理的抽著煙,等待著季蘭蘭那邊結束。
片刻后,他覺得差不多了,剛好抽完一根煙。他邁過地上的一具具尸體,站在季蘭蘭的面前。
此時她身上的黑色怨氣已經幾乎消散,正雙眼茫然的站在那里。
唐元瞇起眼睛,問:爽嗎?
季蘭蘭依然迷茫:開始爽,現在不知道。
空虛。
我不爽。唐元說,然后指著無盡樓梯的門。你為什么手那么快要把她扔下去?
她身上有我要的東西,我現在還要下去找。
對不起。
說對不起也沒用,把走廊清理一下,都扔下去。然后跟我下去找她。
聽著,別以為你現在就算完事了。唐元咬牙切齒的說,然后打開探照燈,回到無盡樓梯間。我把你帶上來,讓你報仇,這些都還沒管你要報酬呢,反倒你還壞了我一件大事。
唐元掃了掃幾乎變得透明的季蘭蘭,然后說:還有你不要你的攝像機了嗎?那東西我可不會用,硬要給我,我也覺得占地方,直接扔掉。
不能扔!太過分了!!季蘭蘭整個人不再茫然,情急之下叫出了聲。
唐元沒走多遠,就找到了那個女生的尸體。
他從她的頭上拆下了那條紅色的發帶。
身份竊取帽對非生命的物品也奏效,所以不能把它隨便放在哪,否則待會唐元可能會以為一個桌子是個人。
可以暫時放進冰箱,由于是虛擬背包,所以無法將身份竊取帽放在具體的什么東西上。
唐元拿下紅發帶的一瞬間,旁邊的季蘭蘭面目逐漸清晰起來,而地上的這個女孩的面貌開始模糊起來。
當身份竊取帽竊取了身份后,被竊取的原主就無法被任何人認出來,此效應一直到身份竊取帽竊取到下一個人的身份為止。
現在身份竊取帽已經竊取了欺負季蘭蘭的那個女孩的身份,季蘭蘭的身份自然就回來了。
這種竊取身份的能力,連ECHO眼都無法識別,更不要說系統了。
唐元很有信心,下一次一定可以讓系統給他打出真實的評價。
季蘭蘭把走廊里的尸體都扔到了無盡樓梯中,最后關上了門。
失蹤了這么多人,有關部門一定會趕過來的,不過那就和我沒關系了。
季蘭蘭的戾氣已經發泄的差不多了,現在的她不想繼續留在這了。
帶著巨大怨氣的厲鬼復仇之后,只能消散掉。
你別忘了我剛才的話,你還欠我的。唐元在旁邊冷冷的說,然后舉起攝像機。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會手抖,把它摔了。
你到底想怎么樣啊。季蘭蘭要消散還消散不了,硬生生的卡在這,看到唐元無賴的樣子,都快要急哭了。
好好想想,你除了復仇還有其他愿望吧?
其他愿望……攝像……季蘭蘭漸漸明白了唐元的意思。我想當最優秀的攝影師,拍出最棒的片子,以后我還想當導演。
但其實報完仇之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我也不想忘記,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清除我對這些的執念。
嗯,那就是攝像,你別忘了,這是你現在僅剩下的執念,不要因為復仇這種充滿戾氣的事,就忘了你最原本的愿望。唐元盯著季蘭蘭的眼睛,他的右眼閃爍著藍光。
同時季蘭蘭的雙眼也亮起了藍光。
正在駭入——
正在給季蘭蘭編寫新的執念數據,不可刪除。
然后呢……
唐元聯系系統:現在看看她合不合格,還能成為玩家嗎?
之前季蘭蘭的執念只有復仇,巨大的怨氣令她有了成為玩家的潛質。但如果消除了這個怨氣,就等于了結了她這個復仇的執念,一旦沒了執念,她也就失去了成為玩家的資格。
所以才分出兩條路,治愈和惡化,不可兼得。
要么痛痛快快的復仇,要么選擇成為玩家。
系統那邊認定的季蘭蘭的執念只有復仇,所以一旦這個執念消散,系統也沒辦法再更新新的執念,機會只有一次。
此時,無論季蘭蘭還有沒有其他愿望,都不能再成為玩家了,因為登記在系統那邊的季蘭蘭的執念數據只有復仇,無法改寫。
但唐元并不想受到系統的擺布,憑什么系統給出兩條路他就要走這兩條路?這又不是真的寫好的程序,只有兩條分支?
既然他對于系統來說,算是BUG的存在,那么現在也一定有辦法走出其他的結局。
所以只要重新加入新的執念數據就行了,即入侵系統的數據庫,改掉季蘭蘭的執念數據。
唐元松了一口氣,成功了。
他也不是沒想過把季蘭蘭變成違禁玩家這個方法,但一來,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觸發這個讓其他人變成違禁玩家的功能,二來違禁玩家生活太艱辛,不但要提防處刑者,由于不能做任務,所以倒計時來源也是個問題。
也只有酒釀圓子那種怪物可以活下來。
季蘭蘭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
我要去什么新手任務?季蘭蘭有點慌,抓住唐元。
新手任務好好做,我在亡者都市等著你。唐元看著季蘭蘭消失在眼前。
好了,回去吧。雖然這次沒有破解100的世界觀,但唐元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留在這里也沒什么興趣。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呆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么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志性建筑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后,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于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后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借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家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里,而后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胡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尸體。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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