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客棧里兩撥人劍拔弩張的氣氛,孤狼隨手提了個板凳坐在角落里的祝采薇和李明身旁,不解道:“什么情況?”
祝采薇哭笑不得道:“嫖資糾紛。”
孤狼:“...?”
“看下去就知道了。”李明插嘴道。
“注意縛龍索傳人紅衣雀,經過分析,她有百分之七十點三四的幾率,強行出頭,小心那些人動傷她。”二樓客房里的今川河說,祝采薇立馬李明和孤狼。一個時辰前,縛龍索綁縛著的紅衣雀下樓去水房的時候,就已暴露在了易升一行人的眼皮子底下。易升當即便嘿嘿直笑大呼會玩,紅衣雀單薄且十分凌亂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肌膚相親的連綿凸起,縛龍索到底綁在哪縛住了什么,他看得是一清二楚。祝采薇和卡門則是震驚中夾帶著羞恥,被易升的笑尷尬的臉龐通紅,一時無法接受女主居然是個光天化日之下隨處亂跑的繩縛暴露狂,她才多少歲啊!成人才適合玩這種繩縛游戲吧!
熟悉套路的孤狼和親眼見過的李明只是略感詫異,只有今川河興奮莫名,理所當然地招來了祝采薇和卡門“你不對勁”的眼神。
一個時辰過去,祝采薇和李明打探到了紅衣雀的姓名、身份。
李明分到的“快速反應”任務,針對的便是紅衣雀。
“你還懂這個?”祝采薇詫異道。
“我不懂,懂的是卡門電腦的人臉識別程序。”今川河解釋道。
“我說呢。”祝采薇輕笑道。
“哎呦,您似乎很懂啊。”今川河不爽道。
“哪有啊”
“淦,看我待會收拾你。”
“就你?我讓你一只手。”
今川河立馬繪聲繪色地現編了一個繩縛“折磨”祝采薇的步驟。
一旁正在放飛第三架無人機的卡門,感到難為情的同時卻又不爭氣地照著今川河逼真的描述腦補了起來。
刺激。
“你...你敢!”祝采薇氣得羞紅了臉。
“試試?”今川河舔了下嘴唇。
“變態啊!”
“嗯?”
“我不跟你計較了!”
祝采薇果斷認慫。
“哼。”今川河舒服了。
不明所以的李明和孤狼看了看祝采薇,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又繼續看客棧里的兩撥人。
“李舵主,喝酒要掏酒錢,嫖娼也要付嫖資,是不是這個理?”一虎背熊腰的健碩男子笑著說,身后七人虎視眈眈地看著桌對面的六人。
桌旁,一站著的十五六歲的瘦弱男孩,憤怒地瞪著說話的人:“嫖了就是嫖了,沒嫖就是沒嫖!俺沒嫖為什么要付嫖資!”
“王虎,你血鱷幫想占我鐵狼幫地盤,來打便是,用這種下作手段對付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是要作甚?”李石臉色鐵青。
被人用“沒付嫖資”這種理由找門來,他還是頭一遭。
不管是不是真的,臉他媽的已經丟光了!
“我使手段?明明是這小子使手段騙了我血鱷幫的嫖資,欠錢不還,你倒是著急給我扣帽子啊?”王虎冷笑道。
“就是!”
“騙子!”
“無恥!”
他身后幾人喊道。
“叫喚什么!”
“有種的來打啊!”
“惡心!”
李石身后幾人也喊了起來。
喊了一陣,兩撥人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
“說來說去,王虎你可有證據?”李石問。
王虎心道李石果然是個講理的迂腐武夫,立馬笑道:“呵,證據我有的是!”
“王二,叫茉莉姑娘過來!”
“得令!”他身后的王二飛奔出門。
李石臉色陡變,不可置信地望向客棧門外。
不消二十個呼吸,王二竟真把怡紅樓的頭牌莉莉絲茉莉姑娘給帶了進來!
客棧外湊熱鬧的人群,一片嘩然。
“第一次嫖就嫖頭牌?”
“太會享受了!”
“這小子到底欠了多少錢啊!”
“茉莉姑娘...可不便宜,去!看我作甚,我沒去過!”
“沒去過?你沒去過?裝吧就!”
哄笑聲漸起。
柜臺旁的紅衣雀呆若木雞地看向瘦弱男孩,喃喃自語道:“不會吧?”
“天明,你真去嫖了?”
“我看錯你了。”
向天明人傻了。
茉莉姑娘?
這女的我見都沒見過啊!
“王虎,你算計我!”李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兩撥人登時舉起刀劍,客棧中似乎就要爆發一場械斗。
王虎笑而不語。
他知道,李石已經輸了。
茉莉是何許人?
對,也不對。
茉莉是個備受縣令寵愛的妓!
李石害怕了。
向天明就算真欠了嫖資,也決不可能欠茉莉的嫖資啊!
而茉莉卻來了!還站在了血鱷幫王虎的身后!
李石早已收到風聲,官府打算整治三湖鎮的本地幫派。
可不曾想,官府還要扶持外來幫派!
血鱷幫是隔壁二溝村的幫派,茉莉明顯是受縣令之命來給王虎撐腰的!
“重新洗牌三湖鎮的格局...血鱷三縣令七?不對,這個是我鐵狼幫的份額,血鱷幫入主三湖鎮,縣令怕是要了八成乃至九成!媽的!官府要對我鐵狼幫趕盡殺絕啊!就他媽為了一兩成利!”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李石此刻就用一種看殺父仇人的兇惡眼神看著王虎。
王虎笑得更歡了。
咬人的狗不叫。
隨便李石叫喚吧,也就兇這一陣子了。
過幾天,他不滾,官兵會叫他滾的。
茉莉輕蔑地看向向天明,指指點點地教訓道:“沒錢還來嫖?害臊不害臊啊?”
“嫖也就算了,幾下就出來,你行不行啊?”
客棧外的哄笑越發熱烈。
“俺!沒!有!嫖!”
向天明再也遏制不住心頭怒火,就要沖過去扇這亂說話的賤女人一巴掌。
李石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歉。”
“放開我!”向天明奮力掙扎,全然沒有覺察到,李石狠戾的注視,和已經按在腰口刀把的另一只手。
就在這時。
“嫖資多少,我付了。”
紅衣雀甩開拽著她的秀才和娘親,走了過來。
她已經不想再看到向天明了。
“不能付!小雀,俺真沒嫖啊!”此前還在掙扎的向天明,見紅衣雀走來,一下像被抽去脊骨似的,癱軟了下來。
紅衣雀是向天明的發小。
也是在他父母被強盜殺害后,接濟他活到現在的恩人。
更是他發誓要娶到的娘子。
然而...現在...
“多少?”紅衣雀重復道。
茉莉一怔。
王虎先是皺眉,怒于有人不識相,后注意到紅衣雀的姿色,頓時心生殺雞駭猴之計,笑道:“你付?你可曾賺過一文錢?”
“當然賺過!”紅衣雀道。
“你娘有開客棧的本事,你又有什么本事?你可曾用你的本事賺到過一文錢?”王虎道。
“我...”紅衣雀啞了。
“我倒有個辦法。”王虎說,“鬧來鬧去,不就是嫖的事么?你去怡紅樓當回妓,我白嫖你一次,就還清了。”
紅衣雀從未遭到過如此羞辱,差點氣哭。
“俺殺了你!”向天明歇斯底里地喊道。
李石運起真氣,一巴掌扇了過去,直接扇的向天明一頭栽在地,流出汩汩鮮血,一個字也喊不出來了。而后,李石看向紅衣雀:“你可聽清條件了?還要替這小子付錢么?”
紅衣雀一語不發地轉身,拿起柜臺旁的掃帚就要沖去打王虎。
秀才、趕來的店小二、她娘,一起拽她,卻還是沒拽住力氣奇大的紅衣雀。
就在這時,一只手按住了紅衣雀的肩膀。
角落里喝茶的趙千秋,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身后。
“沒有移動幀。”今川河立刻道。
“瞬間移動?”祝采薇問。
“是遁術。”孤狼皺眉道。
“與眾不同,這人八成就是主角了。”李明道,“地下那個戲份還挺多,多半是男二。”
“女主追男主,男二追女主,成了。”
孤狼訝異道:“你出師了。”
“牛之道廣博精深,不敢說出師。”李明笑了。
“能不說什么之乎者也嗎?一句話不加成語就難受?文鄒鄒的惡不惡心啊。”祝采薇撇嘴道。
“入鄉隨俗嘛。”今川河笑道。
“你閉嘴。”祝采薇立刻反擊。
“呦,出息啦?敢叫我閉嘴?回頭我就塞你一口球!”今川河說。
祝采薇閉嘴了。
耍流氓耍不過她,太氣人了!
玩家們閑聊的時候,場中局勢也在變化。
紅衣雀掙扎不開,回頭怒視。
看到居然是趙千秋,登時楞住,一腔怒意蕩然無存。
“...是你?”
“是我。”
趙千秋斜視王虎:“我有一法,可叫人張口便吐肺腑之言,你敢接么?”
王虎為此人氣勢所懾,莫名心虛:“多管閑事,滾!”
“哦,就是不敢咯?”趙千秋笑道。
接二連三遭人拆臺,王虎不想再繼續爭辯了,一揮手,身后七人一擁而,揮刀砍向趙千秋。
趙千秋搖頭。
他袖袍一揮,七人便離地而起,摔出了客棧,引來一陣驚呼。
王虎看傻了。
真氣再強,也不可能凌空把人打飛啊!
“仙門中人?”他脫口而出。
飛劍出鞘,立于趙千秋身旁。
“昆侖派,趙千秋。”
“還打嗎?”
王虎一哆嗦,跪在了地。
客棧門外,看戲看了個爽的易升,瞅了眼不遠處臺階爬走的乞丐,跟了去。
“時龍將,別走啊。”
“主角不全在里面呢?進去殺啊?”
“你是怕他...還是怕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