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不已的易升不想在譚父身浪費時間。
門已拽開,他從大衣內取出柯爾特蟒蛇,抵著譚父的腦袋就往里走。
已經嚇懵的譚父哪里敢站著不動任由自己的腦袋被槍猛戳,他接連后退將易升迎進家門。屋里驟然響起一聲尖叫,他的妻子看到了被槍抵著腦袋的丈夫,就要逃跑去臥室拿手機報警。易升冷哼一聲,甩手一槍打碎客廳里的電視,轟地一聲震響和屏幕的碎裂聲立刻嚇住了妻子,她背對易升一動也不敢再動,腿腳哆嗦個不停。
——一個暴徒。
直播間的觀眾們在沒有用彈幕交流的情況下達成了共識。
然后就是興奮地狂刷彈幕。
這也太勁了!
離易升更近的希爾卻是面色發白。
隔著屏幕,觀眾們感覺不到那股氣氛。
而她就站在易升跟前。
那絲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冷漠態度,著實嚇到了她。
希爾也算是見多識廣,她一眼就能認出表演和非表演的區別。
她確認自己看到的不是那些工會培訓過的精通演戲的主播的刻意表演。
這個易小升是個徹底的危險人物。
“我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求你”譚父帶著隱約的哭腔求饒道。
“閉嘴。”易升用黑傘抵著房門使其關閉,譚父又被嚇了一跳,幾乎連站都要站不穩。易升沒有理會譚父,拽過他的衣領走到他妻子身后,又拽住妻子衣服的后領,不顧其哀嚎和掙扎,像拖動兩個無生命的麻袋一樣,把兩人扔到沙發,一手握槍一手拄著黑傘,面無表情地問道:“我問,你們答。”
譚父的妻子六神無主地抱住了丈夫的胳膊,短促地喘著粗氣,一眼都不敢看兩米外的那個暴徒,已經是大腦一片空白。
譚父也好不到哪去,他害怕地看著易升,點了下頭。
“認識卡西歐嗎?”易升直接問。
“不認識!”譚父幾乎是下意識地大喊道。
“你知道,她來找你了。”易升一反此前雷厲風行的做派,慢條斯理地戳著他的痛處:“你無辜的孩子,譚偉明,已經死了。”
“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譚父低著頭,咬緊了牙關,抵在腿的手攥成了拳頭。
一半是害怕,一半是憤怒。
易升盡收眼底。
“說吧,你和你的朋友們,對卡西歐·卡爾做過什么事。”他平靜地問道。
卡西歐·卡爾不是最近才死去化作怨鬼的,那份披露了卡西歐就是怨鬼的報紙還寫了她死于什么時候。到現在為止,她已經死了近二十年。也就是說,卡西歐殺死的三個小孩是不可能和她結下仇怨的。她之所以那么兇殘,又那么瘋狂,原因已經不能更明顯了——是三個小孩的父母,令卡西歐在生前積蓄了那么多的怨氣,使她死后化為了復仇的怨魂。
對已經為人父母的他們來說,殺死他們的孩子,猶勝過對他們下手。
這就是卡西歐·卡爾的報復。
結合杜克·卡爾提到過的父母早亡,不難想象那時還發生了什么事。
譚父沉默。
他陰沉地看著易升,什么都沒有說。
妻子惶惑不解。
眼前熟悉的丈夫一下陌生了起來。
“你是來伸張正義的嗎?”譚父突然問道。
這話相當于自爆,他變相承認了當年犯下的罪行。
“是我在問你話。”易升漠然道。
譚父激動地吼道:“被你弄死和被她弄死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死!我寧可被一槍打死!來啊!對著我開槍啊!”
他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怕了。
卡西歐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兒子的死只是個開始,自己最后也一定會死。
根本不用害怕這個暴徒!
易升笑了起來。
眸中燒起兩簇湛藍的明亮火苗。
嘴角咧開,漏出一縷火焰。
他低沉的聲音傳進譚父耳中,于靈魂深處激蕩回響。
“你怕她,就不怕我嗎?”
看到那對燃燒著火焰的眼眸,譚父這才意識到自己招惹到了什么人。
他正欲開口求饒,就看到易升搖了搖頭。
“晚了。”
易升走來,一手摁在他的頭頂,往出一拽。
磅礴的靈壓凝成無形大手,把譚父罪惡的靈魂自軀體中硬生生地拽了出來。
其痛苦程度勝過千刀萬剮,那靈魂才被拽出來就幾乎要破碎消失,像是在絞肉機里走了一遭——易升可不懂剝離靈魂的秘法,“拽出來”這個說法不夠準確,他其實是把譚父的靈魂直接從軀體撕了下來,類似剝皮,還是一瞬間剝掉了渾身下所有的皮。
另外,譚父身每一份與他角力的血肉、每一寸試圖拽住靈魂使其留在體內的骨頭所制造的阻力,被易升以無可匹敵的蠻力碾壓后,又更嚴重地傷害了靈魂——拿走覆蓋在一張紙的另一張紙,顯然不會讓那張紙破損,但要是用膠水粘住兩張紙再拿,可就不一樣了。
“舒服了。”
就像被琥珀凝固住的蟲子一樣,易升用靈壓強行固定住譚父即將魂飛魄散的靈魂,愉快地向門走去。
易升不是什么伸張正義的熱心青年,一來,他不懂正義,不認為自己有伸張正義的資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他只要遇到就一定會去做,可這不過是出于他自我陶醉的善意和自我表現的需求,也就是,和正義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二來,正義也無需他去伸張,瞧瞧那個兇殘的怨鬼吧,什么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譚父想必已經有所了解——沒有因果報應的世界,得以執行的法律就是報應。
譚父之所以落得這么個下場,只是因為他惹得本就煩躁的易升更不高興,而易升又恰好做得到他以為易升做不到的事,僅此而已。
出門后,易升隨便找了個十字路口,準備拿譚父破碎的靈魂釣卡西歐。
反正這人也一只腳踏進鬼門關了,來個廢物利用豈不美哉。
一旁從頭看到尾的希爾,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這人也太兇殘了吧!
直播間則是陷入了狂歡。
那閃耀著火光的眼眸、那洋溢著力量的火焰,突出一個帥。
那一手抽離靈魂的操作就不用說,太生猛了!
話說回來,抽魂技能一般都是反派的專屬能力來著。
以后也別叫什么易小升了,直接叫魔王也毫無違和感啊!他名字里不就有個大魔王嗎!
正在這時,異變陡生。
黑傘忽然發出噼里啪嗒的聲響。
易升抬起帽檐,望向飄下血雨的黑天。
里世界,又來了。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啊!”
祝采薇邊跑邊對卡門喊。
“我不知道啊!”跑在她稍微前面一點的卡門喊道。
六頭遍布銹跡的機械犬正在兩人身后追著跑,每頭機械犬都有四五十公分高,狗眼處閃爍著紅芒,每次出腳收腳都能聽到明顯的機械傳動聲,配那急促的腳步在空曠無光的通道中激起的回音,端得是嚇人無比。
“快用你無敵的骰運弄死那群狗東西啊!”卡門急促地說,“我快跑不動了!”
“可我次不是”祝采薇遲疑道。
“甭管那么多了!我幫你拿水缸!你盡管扔就是了!”卡門喊道。
“你干嘛不扔你的!”祝采薇沒好氣地問道。
“我運氣好不好我心里沒數嗎!”卡門無奈大喊,“我出手,你連補救的機會都不可能有啊!”
“好了別說了快拿水缸!”祝采薇只得把水缸交給卡門,取出骰子奮力往前面的地一扔。
骰子滾出十多米后停下,數字之和為7。
跑到骰子跟前的兩人,低頭一瞧,還沒來得及慶祝這份好運氣,地板忽然裂開一道縫隙,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滑道出現在兩人腳下。
“草草草草草草。”
“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的聲音漸漸遠去。
祝采薇的骰子也在縫隙籠罩的范圍內,跟著掉了下去。
滑落中,不斷旋轉的骰子很快穩定了下來。
數字停留在97。
六條機械犬跑過來的時候,縫隙已經消失了。
“告訴他們,我找到他們要的那個大腦了。”
機械犬收到命令,扭頭跑了出去。
昏暗的房間內,時而閃耀的明亮電光照出一個人狹長的影子。
他有很多個名字。
正在使用的這個,叫“博士”。
“哦?又有客人。”
博士注意到,連接著門口監視器的屏幕里出現了一個穿著臃腫的人。
“癌魔,去摘那個人的大腦。”他說。
“吼。”
陰影中,龐大的身影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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