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商量好后便走了回去,和艾莉娜一伙人一樣,隨便找了個座休息了起來。
探查情報的事就交給易升來干吧,能者多勞嘛。
又不是搬磚,講究個人多力量大。
而且,奔波了這么久,只有他好像一點都不累,精力充沛的令人羨慕。
除了略有點神經質和嘴欠以外,不得不說是個蠻可靠的家伙。
易升并不知道其他玩家在私底下議論自己,見城主夫人和查爾斯、諾曼相談甚歡,你來我往之間盡是客套之話,想必姿勢水平低不到哪去,便湊過去站在過道旁笑嘻嘻地朝城主夫人莽了上去:“您老公一般在床上叫您什么?”
瑰拉:“...”
查爾斯:“...”
諾曼:“?”
眾玩家倒吸一煤氣罐涼氣。
“你們干嘛那么看我。”易升奇怪地瞥了眼一臉震驚嗦不出話來的幾人,看向瑰拉:“問您話呢聽見沒有啊,耳朵沒毛病吧。”
瑰拉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一雙透亮的灰眸委屈下蒙了層水霧,氣的渾身直哆嗦,易升見狀眉頭一皺,看向站在她身邊一直沒有說過話也沒有亂跑亂跳的男孩女孩們,忽然生出種莫名的感覺,他們似乎在拱衛著自己的母親,就像一道防線,而非單純地站在那里,“孩子們,你們有聽到過嗎?告訴哥哥好不好?”
孩子們整齊地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眼睛一眨不眨。
比起活人...這反應更像活尸。
只是還沒有打開渴肉的開關。
根本不是孩子會有的反應。
“住嘴!”瑰拉憤怒而充滿威嚴地瞪向易升,“給我滾出去!”
“生氣了嗎?”易升好奇地望著她,試著又湊得更近了點,臉上笑容不變,話鋒卻陡然一轉,“艾莉娜是您的女兒吧,那么我就是您的女婿!”
“我想提早了解一下家里的情況,好更好的孝敬您和岳父!”
“請問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女、女婿?”瑰拉愕然道,“你是艾莉娜的男友?”
“是的。”易升說,不那么優雅的鞠了一躬,瞧了眼孩子們就又湊近一步,“而且我打算入贅您家。”
不遠處正坐著休息的艾莉娜,直起身一臉見了鬼似地看了過來。
我他媽剛才聽到了什么?
諾曼嚇得出了一頭汗,連忙拽住越走越近的易升,“兄弟你在說什么胡話!”
一旁看著的查爾斯瞇起了眼。
他的火沒什么變化。
也就是說...他純粹是在胡謅。
那么,問題來了,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查爾斯試著問了下手里偽裝成拐杖的福音權杖,憑他幾十年的偽金使用心得,迅速解析了下給出的話語的含義。
——他想從瑰拉身上獲取某種巨大的利益。
“說了跟沒說一樣,不過好歹是個方向。”查爾斯心里嘀咕道。
偽金是可以用來探查他人的想法的,但“想法”本就瞬息萬變,有時候自己都不一定知道自己上一秒在想什么,偽金當然也做不到。過于具體的描述自己想知道何種想法,又會導致偽金回饋而來的話語變得模糊,令解析變得更加困難,以至于根本得不到正確且具體的答案。
如同不可捉摸的未來一樣,偽金看不透人心。
而在查爾斯用偽金探查易升時,易升的嘴并沒有停下。
“胡話?不不不。“易升認真地反駁諾曼,“我是個追逐幸福的浪子,而今已經找到了棲身之所。”說到這,他頭也不回,隨意接住快步走來的艾莉娜站在他身后甩向他腦袋的一巴掌,而后握住手腕將她的胳膊向上牽起。
本就比他低的艾莉娜,猝不及防,下意識地踮了下腳。
易升前走一步,就讓她失去平衡。
再一側身,手一稍稍一用力,就讓她轉了個圈撲入懷中,順勢攬住了她。
“噢噢噢噢!”今川河第一個反應過來,激動地叫喚了起來,其他玩家也隨之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起哄嚎叫。
除了周希。
她默默挪遠了些,擔心他們的傻氣傳染給自己。
“你干嘛!”被易升一番操作后的艾莉娜驚怒交加地大喊,激烈地掙扎了起來,“放開我!”
“咦,你怎么不臉紅啊,也沒罵我hentai大hentai。”易升詫異地放開了她。
跟我看過的動漫不太一樣啊。
艾莉娜氣急敗壞地躲遠了些,想罵但一時竟氣到失語,居然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果然是我太帥了,她接受不了我這么帥的人突然愛上她。”易升見她這樣,搖搖頭看向已經看傻眼的瑰拉,“媽,你平時咋教育艾莉娜的,他側頭看向艾莉娜,“瞧瞧你的幾個弟弟妹妹,人家多乖,你呢?”
聽到易升用所謂的弟弟妹妹和自己作比較,還自顧自地認瑰拉當媽,氣到眉都擰起來的艾莉娜,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你想認誰當媽就認誰當媽,但不要扯上我。”
“沒有人有資格評判我乖還是不乖。”
“再開這么惡心的玩笑...我發誓一定殺了你!”
“抱歉,待會再好好跟你道歉。”易升說。
然后又朝瑰拉走近了一步。
仔細觀察她與她的幾個兒女的反應。
瑰拉位于前后兩個操作臺之間的過道上,她有兩個女兒在過道里側站著,易升只能看到她們的小腦袋,操作臺擋住了他們的下半身。她的另一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在過道外側,也就是左右兩邊的操作臺之間的過道里站著,像人墻一樣拱衛著她。
易升此時已經來到瑰拉倚靠的操作臺的后一個操作臺旁,距瑰拉不過兩米有余。
見他突然握緊手里拖著的門板的劍柄,拱衛著瑰拉的三個小孩感覺到威脅,馬上對他呲牙咧嘴起來,凝固不變的臉龐變得猙獰而怨毒,讓人心底發寒。
易升笑了笑。
門板兩米,自己離這城主夫人也差不多是兩米。
看來她和她的兒女們都是非人的存在,而且顯而易見地有著某種牢固的從屬關系。
“乖,不要兇。”瑰拉溫柔地微笑起來,輕柔地撫摸著兒女們的頭。
——不是撫慰心靈使他們平靜下來的那種撫摸,而是在斗牛犬出戰前給予的那種撫摸,是“好狗狗,準備狠狠的咬”的意思。
“艾莉娜,你對你媽有什么看法。”易升問。
艾莉娜正想叫他閉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就看到,他似乎在和那女人對峙。
當一個人提起戒心、身心緊張的時候,肌肉會鼓起、呼吸會減緩、身體會開始輕微地顫抖,只有久經訓練的人才能做到毫無聲息。大多數人,比如易升,就像短跑運動員在起點做出的助跑姿勢一樣,打之前也會顯露出某種戰斗姿態,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當然,不是說沒有聲息就比有聲息好。
有聲息...才能讓別人覺察到你的危險。
“她是我的后母,不是我的親生母親。”艾莉娜面無表情地看著瑰拉,“我的另一個母親也被她和她的兒女活活逼死后,我就知道,她們根本是些披著人皮的怪物。”
查爾斯皺起了眉。
偽金告訴他,瑰拉和她的兒女不是怪物。
但作為一名長者,他見多識廣,知道偽金不能盡信,便又回憶了下自己與瑰拉的幾次見面,用懷疑的眼光來看待,這才后知后覺地嗅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味道。
城主的地位并不是他自己掙來的。
偽金作為一種能夠遺傳下去的強大力量,比任何外在的財富、地位、人脈,都更能使偽金貴族們的統治世世代代都不發生動搖。
只要幾個勢力強大的貴族聯手合作,壟斷權力就再簡單不過。
任你怎么推舉、選舉城主,最后都一定是事先早已決定好的某人上位。
當下的城主,就是被站在無法營地食物鏈頂端的偽金貴族們欽定的那個“某人”
他是個紈绔中的紈绔,無能又軟弱,說是爛泥扶不上墻都是在作賤爛泥。
反正,只要讓他幫欽定他的貴族們發聲就可以,不需要他有什么本事。
欽定他的貴族們也是這么想的,他們要的只是個傀儡而已。
但,他在娶了第三個妻子,也就是瑰拉后,突然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通過強硬的政治手腕和不可思議的強大力量,沒用多久就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城之主,統攬所有權力,建立了事實上的獨裁政府,崛起速度令人嘆為觀止。
查爾斯以前還以為是這人是個懂得隱忍的梟雄式人物,并沒有往他的妻子身上想。
可現在一看...確實不能排除是瑰拉在搗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