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問題嗎？”
“這是……我的？”
再一次掃視過自己手上的那份文件，鄭秀晶擰著眉毛看向坐在辦公椅上的李奎昌。
這個時候，藝人經紀部的辦公大廳已經沒有多少人在了，接到李奎昌電話的鄭秀晶送南允珠回家以后，悠哉悠哉地到了公司，才知道原來是為了自己的行程。
“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那么大的字寫著你的名字。”
看起來像是突然被叫到公司，李奎昌的發型還有點亂，眼睛也有些類似沒睡醒的睜不開。
李奎昌還是理解鄭秀晶的詫異的，他自己剛拿到這份行程表的時候一樣是這種表情。
作為一個“棄子”，這個待遇好得有點出乎意料。
“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
這張行程表上有不少內容都是可以像組合這樣多人一起上的。
盡管不信公司還會讓f(x)出來活動，可是這樣“豪華”的行程表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不相信吧？我開始也不相信，你大概沒有空經常待在家里逗狗玩了。”
兩手一攤，李奎昌給鄭秀晶拉過一張座椅，示意自己的藝人坐下，然后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她的眼神。
確認下一份行程安排是一件很尋常的工作，剛開始李奎昌并沒有放在心上，除了疑惑為什么要突然晚上喊自己來公司以外，也就只是按部就班地過來看看。
拿到行程以后，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聽說是之前那次部長級會議結束了以后，金社長親口問了一下Krystal的安排，然后這份行程表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金社長嗎？
大概是和那個人有關吧？
那位眼下公司金派里面相當火的紅人。
如果能用一顆“棄子”的事情讓一位珍惜的人才感受到自己的好意，這種穩賺不虧的事情，社長是一定會去做的。
和那些猜來猜去的人們一樣，李奎昌也不知道鄭秀晶和林夏彥現在是什么關系。
至少，沒有養寵物的鄭秀晶，差不多快把那只叫火花的小狗當成自己的寵物一樣在帶，李奎昌不覺得鄭秀晶只是因為喜歡小狗而已。
這只小狗的主人是誰，應該才是最重要的。
這個孩子的心思在某些時候，其實并不難猜。
“逗狗玩？我什么時候養狗了？”
一邊抓著頭發，一邊仔細端詳行程的鄭秀晶隨手拍了一下李奎昌胖墩墩的肩膀，完全沒意識到已經一起工作很多年的經紀人哥哥在說什么。
“你給我老實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隨手從辦公桌上拿起一支簽字筆，李奎昌輕輕敲了一下鄭秀晶的腦袋，假裝嚴肅地瞪了她一眼。
隨之也覺得有幾分感慨。
出道的時候，鄭秀晶只有15歲，那個時候李奎昌在藝人經紀部還算是新人。
后來，原本是f（x）經紀人的林炫均被調去帶當時準備出道的“新男團”，李奎昌成為了f（x）的新經紀人。
一晃這么些年過來，鄭秀晶已經成為了去電視臺的時候會讓不少藝人們鞠躬問好的大前輩。
也是經歷了許多變故的成年人。
之前那段戀情，鄭秀晶就沒有老老實實告訴他。
這孩子太有主見了，自己認準的事情不容別人插手，尤其是感情這樣的私事。
能在這家公司里當經紀人，沒有誰是笨蛋，鄭秀晶現在這樣子很可能是有情況。
李奎昌唯獨不確定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情況”進行到什么階段了。
“沒有啊，我要是談戀愛的話，現在早就已經回去了，和男朋友打電話比和oppa你聊天要有意思吧？”
看也不看一眼李奎昌，鄭秀晶繼續翻看文件，只是聳聳肩來表達自己的“嫌棄”。
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以李奎昌的能耐和這么多年對自己的了解，要是還看不出來點什么，那也不會是曾經一線“二代團”的老牌經紀人了。
鄭秀晶也沒有想要刻意隱瞞李奎昌的意思。
她倒是想給李奎昌說一句“我男朋友是林夏彥”，只是她現在確實沒有男朋友。
“公司現在對你是什么態度，你還不清楚嗎？給我說實話，其實也并不會怎么樣。”
李奎昌想知道鄭秀晶現在的狀況，但也沒有說假話哄她。
一方面是作為“棄子”，她在公司眼里已經被摒棄了僅有的價值，就算給她運作什么，公司還得衡量一下投資和收入的比例。
另一方面，就是社長對她的突然過問。
雖然手握的股份并不多，也不去涉及什么高層之間的事務，但林夏彥依然是社長面前的紅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僅憑Code：Knife的現象級表現，那位金社長就得讓歸屬于金派的C＆C部門好好感謝一下林夏彥。
在公司里被認為和林夏彥過從甚密，也被林夏彥當著社長的面出過手、幫過忙，鄭秀晶在公司里的處境其實有一點微妙。
就比如現在這份行程表，如果不是社長的“突然過問”，最近這段時間里也不會發生這種變化。
“我真的沒有男朋友啊，等我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我請oppa你吃飯。”
如果還是當年巔峰期的f（x），鄭秀晶也不會在經紀人面前開這種玩笑。
收起文件，鄭秀晶拍拍手，煞有其事地向李奎昌鞠了一躬，然后手指上轉著車鑰匙扣就離開了。
男朋友？
唉，但愿能有一個好結果吧。
站在電梯門口，鄭秀晶抱著胳膊，有些出神。
林夏彥應該算是正常了吧？
可是，這個人之前為什么要那樣呢？
就像林夏彥的雙眼一樣，這個人這幾天的行為同樣捉摸不透。
還有，那個夢境……
紛繁的念頭在腦海里擠成一團，鄭秀晶渾然沒有意識到面前的電梯門已經打開。
“Krystal？”
顯得有一些沉重的嗓音。
抬起頭，闖入鄭秀晶視線里的是一雙看不透的眼睛。
“劉作家，您好。”
隨著鄭秀晶開口的一瞬間，這雙看不透的眼睛立刻恢復了平時的模樣，普普通通。
同樣讓鄭秀晶感覺是“看不透”的眼睛，劉燦榮剛才的眼神卻與林夏彥不盡相同。
林夏彥的眼神常常會是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憂傷，以及“想要放下過往”的掙扎和思慮。
而面前站在電梯里的劉燦榮，他剛才那一瞬間的眼神則讓鄭秀晶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說不上來為什么，鄭秀晶摩挲了一下自己抱起來的胳膊，有些小心地走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