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回去嗎？”銀鏈淚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發尾，她一緊張就會摸頭發。
龍茂有時總會擔心銀鏈淚把自己摸禿了。
月光皎潔，此處僻靜無聲。
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聲。
“我們，坐一下，再回去，好嗎？”龍茂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做？我，我沒意見，不過要怎么做？”銀鏈淚的臉頰突然紅起，在月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就，普普通通地坐下。”龍茂愣住了。
“我雖說沒經驗，但我見過血族女王做很多次了，我大概知道怎么做。”銀鏈淚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她靠近了龍茂，她比龍茂要高上一些，她抵住了龍茂的額頭。
“嗯，首先，要先解開衣服。”
銀鏈淚伸手，按住了龍茂女仆裙領口處的雙排紐扣。
“啥？”
龍茂慌忙地抓住了銀鏈淚的手腕，“呀，你這小孩怎么天天不想好，我說的是坐下，坐下！坐！坐在草地上！”
在草地上做？
銀鏈淚的手微微一停，她現在只是專注地盯著龍茂那慌里慌張，像是炸毛的小野貓一般的表情。
好可愛。
好……色氣。
恭喜宿主以色氣的方式取得他人對你的可愛評價，可愛值加一。
“哈？！”
這提示音讓龍茂覺得心里復雜不已，她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那啥呢？
本來應該是龍茂推倒銀鏈淚的，怎么感覺反過來了啊？！
“等等，慢著，你誤會了，我們和平地，”龍茂握住銀鏈淚的手，她平復了一下呼吸，將銀鏈淚的手放到了雙腿處，“把下半身放在草地上，聊聊天。”
就像是打了一個激靈一樣。
銀鏈淚突然明白了龍茂的意思，她的臉更羞紅了，她尷尬地移開了視線，“抱歉，我……”
“我懂我懂，血契會激發兩者之間的羈絆，不過就是錯覺啦，”龍茂尷尬地找著理由來緩解兩個小蘿莉間莫名的尷尬。
“那，我們坐下？”
這個字又讓兩個小蘿莉低著頭，而后下一秒她們迅速地并肩坐在了一起。
坐到了懸崖邊上。
龍茂輕微恐高，不過這個懸崖下不過幾厘米處就有一個淡綠色的史萊姆護盾，龍茂伸出雙腿，很愜意地踩在柔軟的護盾上面。
軟乎乎的。
“你剛才說你一開始就是男人？”銀鏈淚抬起頭，經過剛才的誤會，她已經不敢再去注視龍茂了。
“嗯。”龍茂倒也不在意，她知道自己遲早要離開，倒不如先道個別，“我是異世界穿越過來的，就像我們在電梯里見到的那個人一樣。”
“異世界？”銀鏈淚也讀到過一些文獻，上萬年間的確會偶爾有世界線波動、錯亂的情況。
“一個被稱為蔚藍星球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鄉。”龍茂第一次跟三界的朋友們聊這個，當然阿婕除外，阿婕和她來自一個世界。
“你的家鄉，是什么樣子？”銀鏈淚有些好奇地問。
“我自己覺得是男權社會，不過女孩子們也在積極追求著自己的權益，和這里的極端女權社會不同，我們那里的每個人都有尊嚴……大概。”龍茂想到了自己在工地搬磚的生活，包工頭拿沒多少學歷還年紀輕輕的自己當做社會廢品一般。
“每個人？”
“嗯，我的家鄉里，只有人類。”
“沒有吸血鬼嗎？”
銀鏈淚驚訝地看向龍茂，龍茂也轉過頭，她看到銀鏈淚那雙驚異又帶著些許不甘心的眼眸，不由笑了。
“也有的。”
銀鏈淚松了一口氣，她轉過頭繼續看月亮，“我就說嘛，怎么可能連偉大的血族之首都沒有。”
“是在幻想作品中。”
銀鏈淚的身體僵住了，她沒有轉頭，只是背對著龍茂，“那是什么意思？”
“現實世界里是沒有吸血鬼的。”
“也就是說，你的家鄉，不認可我的存在嗎？”
“如果你到了我的家鄉，他們就會認可你了，”龍茂的話鋒一轉，“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別大搖大擺地求認可，可能會被抓去做人體實驗。”
“那你呢？”
“什么？”
“只要你認可我的存在，就夠了。”
龍茂愣了愣，她笑著揉了揉銀鏈淚的頭發，不過怕摸禿小蘿莉，很快就停手了，“我怎么可能不認可你啊，咱倆都簽訂血契了，你可是我的主人啊。”
像是開玩笑一樣，龍茂笑著說，“我不是你的奴隸，你的狗，你的小血包嘛。”
“不要，不要這么說。”
銀鏈淚緩緩轉過頭來，她揪住了龍茂的雙手，“我們是朋友。”
這也太可愛了吧！
龍茂有些慌亂地眨了眨眼睛。
感覺像是在玩養成游戲一樣，讓傲嬌的壞脾氣小蘿莉變成了一個乖寶寶般——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那，你最想當的，就是男人嗎？”銀鏈淚緩緩地抬起頭。
“這個，我是純爺們嘛，也不是什么性別認知障礙，我當然想當了……”
如果說最開始來到魔界，那龍茂是每天都在想著變回純爺們，甚至花費了一段可愛值專門學習變身，來變成男人，只是到現在，她就有幾分遲疑了。
變成爺們后，她還能像現在這樣悠閑地生活下去嗎？
在薔薇紀元里以男性人類身份生活顯然是作死行為，即使是著名的格斗家也免不了遭受歧視，更何況龍茂的名氣大爆的原因是她變身成了貓耳小蘿莉，引來了無數大姐姐的喜愛。
嘀嗒。
龍茂以為銀鏈淚在流淚，她看向銀發的小蘿莉，只見她們之間的間隙中涌出了大簇大簇的曼陀羅花。
月光凝結在花上而形成的露珠嘀嗒地滾落入草坪之中。
“你想要變成什么，我都喜，支持你。”銀鏈淚一臉平靜地說，只是她似乎有些緊張，“雄，男性人類，貓耳小公主，我不介意，就算是純種吸血鬼，我也會支持你的選擇。”
選擇？
看著幾簇曼陀羅花跌落到懸崖的深綠色史萊姆護盾上，又被護盾柔軟的界面給彈起，一朵曼陀羅花飛落在了銀鏈淚的發頂上。
龍茂抬起手，她摘下了那朵曼陀羅花。
曼陀羅花的花瓣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你能拋棄二十年來固有的三觀、家庭、所犯下的罪過、愧疚與其他情感嗎？
龍茂將曼陀羅花舉到眼前，她穿過花瓣的縫隙，好像能看到成年后的銀鏈淚。
風也在吹過，一閃而過的是中學情景，那名同桌站在空無一人的教室里。
這是高考前夕吧。
那是龍茂在高中時期暗戀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里似乎流下了血淚一般令龍茂無比驚悚地后退。
緩緩流淌，后來，少女的身邊站滿了一個接著一個的身影，無數思緒填滿了進來，恐怖的玩具匣被打開來。
直到最后，風吹起了窗簾，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窗臺上，銀色的光輝縈繞在她的身旁。
她的面容與一切是神賜予的禮物。
那道身影穿著高中時期的校服，像是穿著龍茂的校服，顯得有幾分寬松。
那些恐怖的身影唰地消散。
“繆斯？……龍，龍茂？”
“我想通了，我想以這個身體和你一起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