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提示音落下后,龍茂雖然心中蘊藉了無數的吐槽,但她突然發現自己的記憶變得清晰明朗了起來,她似乎逐漸回想起了一些往事——比如說阿婕給她推薦的一本格斗相關的漫畫。
“哼,你一定是在強忍著吧?”尖酸刻薄的聲音打斷了龍茂的思緒。
龍茂抬起小臉,面前站著的眼鏡魅魔——阿拉貢小姐看上去更像是逞強的樣子。
“確實,我的確感覺自己的欲望要爆炸了。”龍茂抬眼看了看阿拉貢手里的小藥罐,里面已經空空如也了,她不禁松了一口氣,還好心匪不用被強制灌入這種奇奇怪怪的藥劑了。
阿拉貢極為滿意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鏡,她那幽暗的眼眸中滿是尖銳。
原來你視力沒問題啊,那你大白天戴著個眼鏡是為了模仿婕哥嗎?
龍茂忍住了吐槽,她哼哼道,“魅魔大人,請問您可以放我們走了嗎?”
“放?”阿拉貢嗤笑一聲,她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坐到了空中。
是為了彰顯自己的魔力厲害呢,還是沒看到這房間有椅子?
龍茂覺得眼前這個浮到空中的眼鏡魅魔越看越不順眼。
“心匪,我們上次掃除異端時,你發過什么誓?”阿拉貢撫摸著自己的臉龐,她挑了挑眉,像是一頭不擅長求愛的大猩猩拋了個媚眼——對不起,辱大猩猩了。
“與客人們不再有肢體觸碰,但繆斯醬不是客人,她是我們這里的員工!”心匪似乎害怕連累到龍茂,她有些慌張地解釋道,“我和她什么都沒做。”
阿拉貢嘆息著搖了搖頭,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許難過,“心匪,我想不通,你為什么總在背叛魅魔?我們身為魔界上等的種族,理應受到萬千魔族的欽仰,但你,淫賤的魅魔啊,你來看看這花街,還有哪一個魅魔會來當花娘或是花郎?”
“為什么在你眼里花街就是卑微的呢?我們不出賣一切,我們只是給孤獨疲憊的靈魂們提供歇腳之處,阿拉貢,你從來不愿意看到真相,你從來都是憑自己的想象,你……”
嗵——
長長的心形尾巴猛地貫穿了心匪的上身。
“你什么你?廢話太多了,”阿拉貢仍翹著二郎腿浮在空中,“你敢說不出賣一切?你們的老板扇娘可是把她的肉體與靈魂都給予了——”
房門被猛地推開,幾個魅魔們慌慌張張地進來了,她們像做錯事一樣站到了房內。
“沒有我的命令,你們竟然膽敢闖進來……”阿拉貢憤怒地轉過頭,但很快她的怒氣就化為了常用的商業微笑。
一位身穿薔薇色正裝的豐滿老婦走了進來,如果不是那獨特的市井氣息,龍茂差點忘記這位老婦就是那天從史萊姆手中買下她的老鵪了,畢竟腦子短路時期她都能把絲官當成老鵪。
老鵪的身旁跟著兩位面色陰沉的花娘——陰暗制郁類型的花娘算是比較熱門的類型。
“阿拉貢小姐,您擅自闖進來,這我可不好給扇娘交代啊。”老鵪摸了摸下巴,她在中指處戴上了一個鵝蛋大小的戒指。
“老規矩,大掃除,鏟除下不利于幼年魔族們思想健康的因素。”阿拉貢站起身來,她極為優雅地向老鵪施了一禮,她牽起老鵪的手指,吻了吻那顆鵝蛋戒指。
老鵪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被捆在柱子上的貓耳小蘿莉,她默不作聲地笑了笑,而后被阿拉貢牽到了椅子上,其他兩位花娘乖乖地站到了老鵪的身后。
阿拉貢也坐到了椅子上——龍茂驚訝,原來這魅魔知道椅子是用來坐的啊!
“你想談什么,直接找扇娘和絲官整改就是了,何必挑我們家花娘下毒手。”老鵪笑著說道,她似有若無地瞥了一眼紅酒瓶。
阿拉貢立即眼疾手快地為她倒滿了一杯紅酒,“正所謂殺雞儆猴,老鵪,你不會不了解這個理吧?”
“只是你這掃除的次數也太多了,每次都得給我們家心匪留下一身傷,”老鵪有些哀怨地說道,“阿拉貢大人,您要不直接把這孩子帶到薔薇地獄去吧。”
“扇娘和絲官也會同意嗎?”阿拉貢瞇起眼睛,她的心里不禁燃起了將心匪帶回自己寢宮好好懲罰一番的打算。
一提到這兩位,老鵪只是訕訕地笑了,阿拉貢輕聲說道,“老鵪,這兩頭人類可是你買來的,怎么,她們造反了不成?”
老鵪那陰冷的視線猛地掃了過來,本來以為能拉攏老鵪的阿拉貢不由一愣。
“怎么會,我們雙子花這店可是其樂融融呢,”老鵪一秒鐘變臉道,她揮了揮手指,“你們把心扉和小貓咪給放下來。”
眼鏡魅魔把自己的眼鏡戴上了。
“我怎么說也是制裁者,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吧?”阿拉貢猛地一拍圓桌,她怒視著老鵪,只不過魔界的文明用語大改造,她也罵不出來什么,“我告訴你,今天你膽敢帶她們走,你也一并劃歸到異端處置!”
“你黃椒區的總區長,管得了這薔薇花港?”老鵪把著酒杯,懶懶散散地將酒入下肚中,“你知道這雙子花何以維持到如今四大招牌的地步么?”
不想知道啊。
龍茂有些艱難地轉過頭,她看到心匪垂著腦袋,原本心扉眼眸中的光亮似乎一點一滴地消失,所謂的追求刺激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心匪不想成為那朝九晚五的公務員魅魔,她要自由,要跳舞,憑什么魅魔必須得穿那厚厚的衣物,憑什么魅魔就不許穿一些涼快又輕飄飄的衣服?
但到頭來,心匪不過是這群大人物們的一件商品罷了。
“那你知道我是如何從被遺棄在黃椒區的孤兒走到如今總區長的位置上么?”阿拉貢從內襯中抽出了她的那根皮鞭。
“你要記住,你敢碰我一下,那就是宣戰了。”老鵪不由弱了一個氣勢,她吞咽了下口水,往后縮了一步。
“不……!”
心匪猛地尖叫了一聲,魅魔們的尖叫猶如一首鎮魂曲般詭異而凄厲。
正是這個尖叫讓帕帕姬走到了這間閨房外。
“聊得很熱鬧呢。”
帕帕姬嚇了一跳,她轉過頭,看到扇娘站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