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么知道的?”方逸似笑非笑地轉身看了老者一眼,“今日本官,就讓你死個明白!”
“本官聽力異于常人,你對你兒子說的話,都被本官聽到了!”方逸冷冷說道。
原來自從服用了龍虎丹之后,不但方逸的力量變得強大,他的聽力和視力也得到很大提升,百米之內,只要方逸注意傾聽,便可以聽到任何的動靜。
當方逸發現羊圈的秘密,感覺老者身份可疑時,便已經暗自留意此人。
隨后當老者托詞出去之時,方逸更是全神貫注,側耳傾聽,終于將帳篷外面遠處老者和其子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隨后老者命兒媳婦取蒙汗藥的話語,也被方逸聽進耳中。
老者再度癱在地上,渾身簌簌發抖,面露絕望之色。
方逸背著手,依舊在端詳墻上掛著的那柄馬刀。
一抹厲色在老者眼中閃過!
老者一咬牙,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唰的一聲抽出懷中匕首,雙手持刀,傾盡全力向著方逸后心刺去!
老者剛才還癱在地上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此刻他突然跳出來,暴起發難,無論是徐霞客,還是守在簾門處唯恐老者逃跑的兩名侍衛,此刻皆都沒有反應過來。
方逸似是沒有聽到身后動靜,依舊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眼看距離方逸越來越近,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去死!”老者低喝一聲!
“去死!”同樣一道稚嫩的童音也在帳篷中響起!
老者突然覺得大腿傳來一陣劇痛,巨大的疼痛,迫使他不得不停住腳步。
老者低頭看去,卻見剛才坐在方逸身邊的那個看似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此刻正擋在自己面前,手持一把雪亮的殺豬刀,殺豬刀已經深深地刺進自己腿中。
鮮血從老者腿部汩汩流出,老者不禁一聲慘呼!
一只拳頭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老者眼前,變得越來越大!
呯的一聲,老者面部結結實實地挨了方逸一拳,骨折的聲音傳來,老者痛呼一聲后,頓時便倒飛了出去,隨后他重重摔在地上,倒在地上不斷慘呼掙扎!
方逸收回拳頭,望著倒在地上的老者冷笑不止。
“想偷襲本官?你,還沒那個能力!”
老者倒在地上,心中涌起無窮的絕望!
簾門突然被人掀開,隨即數名士卒匆匆而進!
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一個血淋淋的頭顱,亦是撲通一聲,扔在老者面前的地上!
一名侍衛來到方逸面前,拱手稟道:“大人,按您的吩咐,屬下跟蹤此人,發現他果然是想要去通風報信,于是便斬殺了此人!此外還有十余名我大明百姓,被這老兒強迫在此為奴,已經被屬下解救出來,如今就在帳外。”
老者看著面前滿是鮮血的兒子頭顱,禁不住發出一種類似野獸般的絕望嗥叫!
“喀喇沁部具體位置在哪里?說出來,本官給你個痛快!”方逸冷冷地看著癱倒地上的老者。
老者狠狠地對方逸吐了一口,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帶著無比怨毒的神色,望向方逸。
“你做夢!老夫就是死在這里,也不會告訴你一點情報!”
方逸冷哼一聲,想了想,便唰的一聲,抽出手中長刀,架在那年輕婦人的脖子上!
“你不說,我就殺了她!”
老者不屑地別過臉去,不理方逸。
婦人亦是以憤恨的目光看向方逸,露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方逸陰陰一笑,突然用刀背猛擊婦人手臂,婦人吃痛之下,懷中孩子頓時便撲通一聲,掉落地上。
老者聽到動靜,急忙轉過頭去,緊張地盯著地上的孩子。
婦人正待低頭彎腰,卻早有一旁的機敏侍衛上前,搶先一步將孩子抱在懷中。
方逸用威脅的眼神望向老者,手中鋒利長刀遙指侍衛手中孩童。
老者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從一數到三,你們若不答應,后果自負。”方逸冷冷地看著地上老者,“我需要喀喇沁部的所有情報!”
次日凌晨,天還沒有亮,這個時候,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
月色黯淡,烏云遮空,冷風在草原上怒嘯。
一頂頂帳篷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偌大的草原上,帳篷中傳來陣陣香甜的鼾聲,而就在此時此刻,眾多衣衫襤褸的奴隸們,已經被人用皮鞭抽醒,而后麻木地起身,開始一天的辛苦勞作。
這些原本都是大明的普通老百姓,被后金劫掠而來后,賜給了喀喇沁部,成為喀喇沁部的奴隸,吃不飽穿不暖的他們,卻干著最重的活計,才到這里幾個月,就死了一小半人。
剩下的人如同行尸走肉般,麻木地生存著,等待死神前來帶走自己的那一天,等待著久違的解脫。
打開柵欄門,放出羊群牛群,奴隸們一邊揉著惺忪的睡眼,一邊強忍睡意,驅趕著牛羊準備前往牧場。
趾高氣揚的工頭騎在馬上,同樣是剛睡醒的樣子,手持皮鞭,看誰不順眼便狠狠地抽上一鞭子,似是這樣便能發泄自己早起的怒氣一般。
“老天爺啊,降下個雷,劈死這個歹人吧。”有奴隸敢怒不敢言地在心中祈求著。
似是在回應他的祈求,光著腳的奴隸們,突然覺得腳下的地面在輕微顫抖著。
這是?
老天爺發怒了么?
還是,自己的幻覺?
畢竟類似的幻覺和幻想,曾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
然而腳下地面的顫動,卻是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變得真實起來,直到最后,騎在馬上手持皮鞭面色兇惡的工頭,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怔了怔神后,工頭臉色大變!
“不好,似是有敵來襲!”
沉悶的馬蹄聲開始從遠處傳來,蹄鐵重重地敲擊著地面,讓大地不斷顫抖,黑暗中,不知有多少兵馬,正冷靜而整齊地向著這邊,兇猛殺來!
啪的一聲,工頭手中皮鞭掉落馬下,他伸出手,指著遠處,像是發現了什么了不得的可怕事物!
地平線上,一輪紅日突然躍出,明亮而溫暖的陽光,瞬間便照亮了整個大地,也照在了每一個早起奴隸的身上。
溫暖的日光,慢慢地溫暖著這些可憐人的身軀。
奴隸們望著遠處,目瞪口呆,一動不動。
一彪軍馬,猶如黑色鋼鐵洪流般,正在向著這里,疾馳而來!
鐵流之中,一桿黑色軍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軍旗上面繡著幾個紅色大字。
幾名眼神銳利的奴隸舉目望向遠處的旗幟,終于有人看清軍旗上字跡!
“大明黃州知府方”!
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劃破寂靜的清晨!
聲音有些沙啞,卻是無比的激動!
“是官軍!是朝廷的兵馬!朝廷救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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