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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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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并不是一個部落,只是一戶人家。

  當方逸帶人來到近前時,聽到動靜,從帳篷里走出一名老者和一個抱著小孩的年輕女子。

  老者圓臉長須,笑呵呵的,看上去慈眉善目。

  看到方逸等人,老者臉上驚訝之色一閃即逝,只見他滿面含笑就迎了上來,“遠來的朋友,是什么風把你們帶過來的?”

  方逸看了老者一眼,翻身下馬,“老人家,我等是路過的行商,商隊在后面,我們來探探路。”

  老者聽了,臉上笑容更盛,顯得十分熱情,“既如此,快快請進屋,如今天近黃昏,幾位不嫌棄的話,就在這里住上一晚吧。”

  方逸對老者含笑點頭,翻身下馬,隨即把韁繩遞給身后侍衛。

  老者殷勤伸手,請方逸等人進入帳篷,方逸環顧周圍看了幾眼,便搖了搖頭。

  “徐先生,你和老人家先進去吧,本……,我在這里先隨便轉轉。”

  于是徐霞客便在兩名侍衛的陪同下,跟老者進了帳篷,方逸則帶著紅娘和幾名侍衛,在老者這營地里面轉了起來。

  這營地不大,只有三個帳篷,帳篷不遠處有木質圍欄,圍欄一人多高,看上去像是用來圈養牲畜的牛圈羊圈之類。

  這羊圈引起了方逸的注意。

  方逸邁步上前,推開簡陋但異常結實的木門,走進圍欄內。

  這處羊圈看上去屬實不小,只看面積,至少能容納上千只牛羊。

  區區一戶人家,能養這么多牛羊,也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看來這老頭絕非常人。

  方逸隨意打量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個巨大的干草堆,不少干草被人攤在地上,厚厚一層。

  方逸正待上前,突然聞到一股惡臭氣味。

  紅娘亦是捂著鼻子,一臉嫌棄之狀。

  方逸掉頭看去,卻發現在圍欄邊緣某處,有一堆堆的糞便,臭氣熏天。

  方逸一動不動地看著那堆糞便,似是有些出神。

  紅娘捂著鼻子,奶聲奶氣說道:“大人,這羊圈牛圈是最臭最臟的地方,我們還是速速離去吧。”

  方逸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本官再去看看。”

  紅娘急忙捂著鼻子,忙不迭地跑了出去,方逸則強忍著惡臭,在幾名侍衛的陪同下,來到糞堆不遠處又觀察了幾眼,這才轉身離去。

  關好木門,方逸又隨意地在營地內轉了轉,這才來到老者所在帳篷之前。

  示意侍衛們在此等候,方逸帶著紅娘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屋子里蒸汽繚繞,爐火熊熊,爐子上面煮著酥油茶,一股奇異的香氣在帳篷里面蔓延開來。

  老者看到方逸前來,急忙起身,“尊貴的客人,快快請坐,喝點暖和的酥油茶,一會我兒子放羊就回來了,我已經吩咐過兒媳婦,讓她給你們做烤全羊。”

  方逸哈哈一笑,也不推辭,便上前坐了。

  聽到有烤全羊吃,紅娘頓時便有些歡呼雀躍。

  老者遞過來一碗熱氣騰騰的酥油茶,方逸接了,道了謝,卻沒有喝,而是將碗放在一旁的案幾上。

  “老人家,我剛才看了,你家的羊圈可真不小,你家怕不養了上萬頭牛羊吧?”方逸和顏悅色地看向老者。

  老者當即仰頭一陣大笑,笑得胡子亂顫。

  “客人真會開玩笑,小老家中就這么點人,便是有三頭六臂,也養不了這么多牛羊的。”

  “但我看您的羊圈可不小。”方逸一邊打量著帳篷里的陳設和裝飾,一邊貌似無意地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自得之色,“嗯,老夫養了一千多頭羊,要不也不會弄這么大的羊圈。”

  一旁的徐霞客聽了,頓時也是又驚訝,又欽佩。

  “老人家居然能養這么多羊?您的牧羊技藝,委實厲害。”徐霞客發自內心地贊道。

  老者又是哈哈一笑,神情自得。

  方逸也是呵呵笑著,笑得很隨和,眾人一副賓主盡歡的模樣。

  “不知老人家可曾聽說過喀喇沁部?不瞞老人家,我有個朋友在那里,我這次便是專程來找他的。”

  “喀喇沁?”老者皺眉想了想,然后便慢慢搖了搖頭,“這個沒聽說過。”

  隨即他臉上露出歉意,微微皺眉,“實在抱歉,草原這么大,無邊無際,小老也不知道他們在哪里。”

  方逸哦了一聲,臉上露出遺憾的樣子。

  “這樣啊,難怪如此,我帶著人在草原已經走了快半個月了,一直也沒找到他們,屬實遺憾。”

  “這個,嗯,尊貴的客人,你找尋喀喇沁部,可是有事?”

  “哦,也沒什么事,我那個朋友,欠了我一筆債,我這次來,是來收債的。”方逸淡淡說道。

  老者點了點頭,露出理解的神色,“原來如此。”

  遠處隱約傳來牛羊的叫聲,老者聽了,當即臉色一喜,站起身來。

  “呵呵,小老的兒子回來了,貴客稍坐,小老這就吩咐他,讓他挑幾只肥羊殺了,款待貴客。”

  方逸含笑點頭。

  于是老者便匆匆離去。

  徐霞客端起碗,喝了一口酥油茶,滿足地嘆了口氣。

  他目光所及,卻發現方逸面前的酥油茶一口未動,便勸道:“大人,這酥油茶味道不錯,您不妨也嘗嘗。”

  方逸臉上露出全神貫注之色,身子微側,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見他輕輕擺手,示意徐霞客不要說話。

  很快,方逸的臉色便放松下來,他伸手招來一名侍衛,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侍衛當即匆匆離去。

  片刻之后,老者滿面笑容地走進帳篷,一手提著一個沉重的牛皮袋子。

  “哈哈哈哈,這是上好的馬奶酒,今日正好用來款待貴客!”

  年輕婦人亦是低頭走了進來,將巨大方桌整理干凈,在上面擺上碗筷碟盤等物,又端上一些奶酪之類的小食,老者當即邀請方逸等人入席。

  方逸溫和地笑了笑,便和徐霞客兩人來到方桌前,坐了下去。

  老者親自為方逸等人倒滿面前酒杯。

  隨即老者殷勤地舉起酒杯,向方逸和徐霞客示意。

  徐霞客急忙也端起酒杯。

  老者臉色突然微變。

  只見方逸依舊一動不動,像是沒有看到老者的舉動一般,并無舉杯喝酒的意思。

  “貴客,請滿飲此杯。”老者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方逸深深地看著老者,直看得他渾身發毛。

  隨后方逸伸出手指,點了點面前的酒杯。

  “老人家,你的待客之道,便是用蒙汗藥招待遠客么?”

  方逸的聲音不大,但傳入老者和徐霞客耳中,便仿佛晴空一個霹靂般,頓時將兩人震撼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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