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離開紫禁城,回到自己府邸,立即召集手下議事。
此時夜色已深,萬籟寂靜,但方府的書房中卻是燈火通明,曹變蛟,李定國,夏允彝等人皆是聚集在此,等候方逸吩咐。
方逸環顧眾人,隨即將自己即將出使草原,以及內定黃州知府的事情,跟眾人分說了一番,眾人得知方逸升官的喜訊后,皆是十分的激動。
“你等的任命和封賞,朝廷已有定論,本官先提前透露一二,寧宇,變蛟你二人因軍功,將會晉升副總兵,田見秀劉芳亮晉升參將,至于夏先生,原本吏部是打算讓你擔任遵化推官,接替何天球何大人,但本官想讓你隨本官去黃州,不知你意下如何?”方逸望向夏允彝,臉上露出些許歉意。
由于后金此次入侵給大明造成的慘重損失,朝廷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重視武將,以軍功升官極其容易,但文臣的晉升,相對就較為靠后,方逸在稟報功勞的時候,雖然將夏允彝放在自己麾下文臣之首,但最終只為夏允彝爭取到遵化推官的位置。
但夏允彝是方逸在政治上最重要的副手和謀臣,方逸不可能獨自留夏允彝在遵化,方逸打算把夏允彝帶去黃州府。
聽了方逸的話,夏允彝急忙起身拱手道,“若沒有大人,哪里有屬下的升遷,區區一個推官,屬下還沒看在眼中,棄了也就棄了,哪怕是無官無職,屬下也愿追隨大人,前去黃州。”
方逸聽了夏允彝的話,微微有些動容,“夏先生放心,來日若有升遷的機會,本官一定不會忘了你。”
李定國等人則是雀躍不已,總兵在大明,屬于獨當一面的軍鎮重臣,哪怕是副總兵,對李定國等人來講,也是很了不得的成就了。
放在后世的現代,也都是獨當一面的將軍類人物。
隨即方逸話鋒一轉。
“蠻夷畏威而不懷德,本官這次打算拿喀喇沁部開刀,殺雞儆猴,讓那些敢于隨從皇太極,進攻我大明的部落們看看,這就是反賊的下場!”方逸殺氣騰騰地說道,“不知諸位可有良策?”
眾人頓時便陷入到緊張的思索之中。
片刻之后,夏允彝首先開口,“大人,屬下以為,茫茫草原無邊無際,草原部落以游牧為生,追逐水草豐美之處而居,蹤跡不定,聚散無常,如何找到喀喇沁部,才是我軍的最大難題。”
曹變蛟亦是出聲附和道:“夏先生說的沒錯,這么大的草原,想要找到某只部落的蹤跡,實在是太困難了,再說這些部落有時還會匯聚在一起,匯成幾萬甚至十幾萬人之多,彼此互相呼應守護,很難對付。”
“末將以為,大人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吧,難度太高,風險也太大。”田見秀勸道。
方逸皺眉環顧眾人,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面前的紅木桌面,面沉似水。
“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喀喇沁部一定要死,本官決心已下,你等不必再勸。”方逸斬釘截鐵地說道,“本官只需你等為我出謀劃策即可,喀喇沁部臺吉的頭顱,本官要定了!”
幾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幾許無奈之色。
夏允彝想了想,便道:“大人既決心已下,屬下以為,如今當務之急便是招募一些熟悉草原形勢和道路的向導,京師之地,天子腳下,薈聚無數英才,大人可以在此貼出告示,以重金招募向導,趁著皇上旨意未下之時,為征伐喀喇沁部做準備。”
方逸聽了,當即哈哈大笑,道:“夏先生說的不錯,皇太極能找向導,本官也能找向導!此事便交由夏先生去辦罷。”
夏允彝當即領命。
隨即方逸又命曹變蛟輕騎返回遵化,訓練士卒,為討伐喀喇沁部早做準備,于是曹變蛟也領命而去。
又吩咐陳子龍準備大軍出征的糧草和一應輜重,做好隨時出征的準備。
片刻之后,方逸一一安排好了任務,眾人這才紛紛散去。
眾人離去沒多久,冒辟疆鬼鬼祟祟地閃進方逸的書房。
冒辟疆是方逸手下的情報頭子,屬于隱秘部門,他行事如此鬼祟,卻也情有可原。
半個月沒見,冒辟疆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嘴角還起了幾個大泡,像是碰上了什么難題一般。
“怎么?最近有什么事么?”方逸看到是冒辟疆,心中有些不快,“為師不是說過了,沒有要緊之事,你我盡量不要接觸。”
冒辟疆在方逸身邊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盞茶,一口氣喝下,這才有些精疲力盡地靠在椅背上,道:“師父,能否再教徒弟兩手?徒弟是真沒什么商才,最近在京師收購的幾家酒樓都在賠錢,再賠下去,徒兒就要去當鋪當褲子了。”
原來,由于后金入侵,京畿一帶的經濟和商業遭到嚴重破壞,很多商人和權貴,由于產業被毀,資金緊缺,不得不廉價出售在京城中的產業,換取一些現銀度日。
而方逸由于在遵化城外襲擊了后金的輜重隊,繳獲無數,所以包括方逸在內的上上下下,都結結實實地發了一筆小財,冒辟疆也不例外。
冒辟疆來到京師,看到這里酒店便宜,一時心動不已,一口氣花光手頭所有銀子,買下四間酒樓,但他只圖便宜,未考慮到其他因素,這四間酒樓自從到手之后,天天都在賠錢,賠的冒辟疆也開始受不了,急得眼睛都快變綠了。
方逸有些哭笑不得地指了指冒辟疆,“你啊,好好的一樁生意,能讓你做到這份上,卻也實屬難得。”
冒辟疆有些不服氣地說道:“說來這也并非是徒兒無能,委實是這京師中,高手如云,名廚大廚數不勝數,徒兒收的這幾家酒樓位置地點都不錯,就是大廚的手藝太差,招不來客人。”
方逸頓時便臉色一冷,“怎么?難道讓為師去給你當大廚?”
“不敢,不敢,”冒辟疆連連擺手,帶著一臉的懇求之色,望著方逸說道:“徒兒知曉師父一向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徒兒想讓師父幫我想個辦法,畢竟總這么賠下去,總不是個事。”
方逸冷哼一聲,“為師今日剛剛進宮面圣,過幾日便會出使草原,安撫各部,此外,為師還要順路鏟除替后金帶路的喀喇沁部,你說,為師手頭這么多緊要事務,如何還有精力管你的酒樓?”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樸庵,這事還得你自己想辦法。”方逸一邊說著,一邊瞪了冒辟疆一眼。
冒辟疆頓時面露苦澀之色。
他原本是風流才子,學識過人,頗有韜略,方逸讓他收集情報,這個對冒辟疆而言,并不困難。
但冒辟疆素來是個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對于商業,他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
就連客棧也是方逸手把手帶他做起來的,但京師藏龍臥虎高手如云,酒樓經營更是一項專業性極強的工作,在遵化城尚可,到了京師,冒辟疆頓時便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念及此處,冒辟疆眼珠一轉,撲通一聲就給方逸跪了下來,“徒兒知道這樣有些過分,但徒兒真的是無法可想了,還請師父教導則個。”
方逸皺眉看著冒辟疆,心想自己的這個徒弟,可真是不省心。
不過自從吃過丹藥后,冒辟疆確實是變得勤快了許多,他這才到京師短短半個月,居然就收購了四家酒樓,雖然他的經營手法很一般,但是對冒辟疆這種努力的架勢,方逸還是很欣賞他的。
“嗯,也罷,趁著這兩日皇上旨意未下之時,尚有空閑之時,為師就幫你參詳參詳這酒樓之事。”方逸斜了一眼冒辟疆,淡淡說道。
冒辟疆頓時便是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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