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逸的話,曹變蛟和李定國兩人皆是臉上變色,齊齊開口道:“大人,萬萬不可!”
“沒什么不可的,本官軍令如山,不容置疑!曹變蛟,你立即執行軍令吧!”方逸皺眉說道,“敵人即將殺來,休要貽誤戰機!”
“可是師父,您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李定國在一旁說道,“要不,徒兒自己一人在此斷后!”
“胡說八道!李定國,你用什么來阻擋敵軍?為師一身仙家手段,層出不窮,擋住這些追兵,輕而易舉,你卻又有什么能力,在這里說大話!”方逸面色不快地呵斥李定國道。
隨即他便將目光投向曹變蛟,“變蛟,為師自有仙家法寶,可以擋住敵軍,你快帶著他們,速速撤退,再有延誤,軍法從事!”
曹變蛟看了看遠處的滾滾煙塵,又看了看方逸和李定國兩人,最終只得哎了一聲,上前拍了下李定國的肩膀,肅然說道:“寧宇,師父的安危,就托付你了!”
“師弟放心便是,只要師兄不死,敵軍休想傷害師父一根毫毛!”李定國語氣堅定地說道。
方逸門下四大弟子,按照進門的先后次序排定座次,李定國是大師兄,陳子龍第二,冒辟疆排第三,反而歲數較大的曹變蛟,排在最后,是小師弟。
戰場之上,爭分奪秒,情況緊急之下,曹變蛟也不多說,當即辭別了方逸兩人,帶著四百騎兵,匆匆而走。
隨后方逸開始打量四周,不斷地東張西望。
李定國則手持長槍,警惕地站在方逸身邊。
師父馬上就要施法殺敵了,這個時候,自己必須要守在師父身旁,為師父護法。
隨即李定國就看到自己的師父,突然翻身上馬,然后縱馬轉身,沿著曹變蛟等人撤退的方向便跑。
李定國見狀,吃驚之后,于是也騎馬緊追而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一片樹林前面。
一條小路蜿蜿蜒蜒,伸向遠方,曹變蛟等人剛剛就是從這里撤退的。
方逸縱馬直接便沖進了樹林中,李定國急忙緊緊跟上,心想莫非是師父臨時改變了主意?
不過這樣也好,單槍匹馬替大軍斷后這種事,實在太危險了。
反正己方已經贏了。
但很快方逸便勒馬停了下來,隨即他下了馬,覷準一棵極為高大的樹木,便手腳并用地爬了上去。
李定國站在樹下,目瞪口呆,不知方逸要做什么。
“寧宇,你在下面替本官看好馬匹,另外也要小心,不要讓敵人的潰兵接近。”方逸的聲音,遠遠地從樹上飄落下來。
“師父放心,徒兒這便為師父護法。”李定國一邊說著,一邊摘下背上強弓,警惕地站在大樹下。
李定國作為歷史上的南明戰神,在武藝上很有天賦,他不但神力驚人,學起武藝來也是非常的聰明,一點就透。
在弓法這方面,曹變蛟和田見秀都曾指點過李定國,李定國雖然起步很晚,但進步很快,臨到現在,無論是槍法還是弓法,他都是方逸手下實力最強之人。
所以方逸才會單獨留下李定國,讓他做自己的護衛。
卻說方逸爬到大樹上,雙腿分別踩在大樹的兩根枝杈上,背靠樹干,然后他開始摘下背上的巴雷特,舉槍瞄準遠處。
巴雷特威力強,射擊距離遠,發射子彈時的后坐力也很大,所以方逸必須找一棵足夠高大又足夠粗壯的樹木,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巴雷特的效用。
要不是后背靠著樹干,僅僅射擊時產生的強大后坐力,就能把方逸給反彈到樹下去。
方逸現在爬了七八米高,若是一頭栽下去,非死即傷,殺敵不成反受傷,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這里地勢很高,方逸又是站在樹上,看遠處更是居高臨下,一覽無余。
方逸端著巴雷特重狙,穩穩地瞄向遠處。
敵軍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了,目測大約是1.5公里左右的距離,也就是三里地。
三里地聽著遠,但對于高速驅馳的戰馬來說,也就是片刻功夫的事情。
所以說留給方逸的時間并不多。
方逸打算再度狙殺敵軍的主將,從而達到震懾威嚇敵軍,迫使其不敢前進甚至是后退的目的。
所以方逸需要盡快地找到地方的主將,并在第一時間將其擊殺,否則若等到敵軍來得近了,那變數可就大了,萬一嚇不住敵軍,死的就是自己和李定國兩人。
方逸端著狙擊槍,耐心地搜索著。
很快,方逸便發現了帶隊沖在最前的一名后金將領,只見此人身材魁梧面容兇狠,身上甲胄顏色和樣式明顯和其余人不同,而他周邊的士卒們,也隱隱以此人為中心,將他護佑在最中間。
看來此人便不是對方主將,也是個先鋒一類的人物。
時間有限,方逸也來不及多想,雙手穩穩持槍,將那敵將牢牢鎖定在十字星上。
然后方逸扣動了扳機!
呯的一聲,槍彈飛出,直奔那日蘇而去!
卻說那日蘇帶著六千兵馬,匆匆趕到剛才兩軍交戰之地時,結果發現除了一地的尸體以及少量己方潰兵外,卻是再無敵軍的蹤跡!
果然是狡猾的明國人!不知又使了什么陰謀詭計,騙過了阿濟格貝勒,若非自己機警,險些就被這些明國人鉆了空子!
想到這里,那日蘇臉色更加猙獰,催馬也是更急!
恨不得立即追上那些狡詐的明國人,并將其碎尸萬段!
就在這時,有著多年戰陣廝殺經驗的后金大將那日蘇,心頭警兆突生!
隨即只聽一聲嘯叫傳來,隨即一蓬血花便結結實實地糊在了那日蘇臉上!
由于那日蘇正在騎馬飛奔,動作飄忽不定,所以方逸的這一槍雖然瞄得很準,但卻沒能打中目標。
12.7mm鋼頭子彈,狠狠地打在了那日蘇身邊一名侍衛腰上,無視對方身穿的三層重甲,子彈直接便將此人攔腰打成兩截!
隨后這枚子彈去勢未衰,穿透人體后,再度打在了另一名侍衛身上,在他身上打出了一個血洞!
幾乎是瞬息之間,兩人便中彈落馬,血花四處飛濺,尸體和戰馬哀嚎著倒在地上,堵塞道路,頓時便引起后金騎兵們的一陣慌亂。
那日蘇本能地一縮腦袋,雙手抱在馬脖子上,再不敢抬頭!
他有種預感,剛才的這次凌烈襲擊,極有可能是針對自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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