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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放你一馬?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在曹營當倉官

  如果這件事是胡縣令編造的,楚云也想不出還有什么理由,能逼得張燕這種人,做出這瘋狂到近乎自取滅亡的行為。

  楚云想著,若換做自己是張燕,但凡還有一條活路,也不可能采取這種縱兵盜墓維持生計,甚至還不惜出兵綁架曹操三個兒子的行為。

  “這么說來,子桓他們仨,現在都在張燕的手上?”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楚云還是決定問一下作為確認。

  “將軍明鑒,確實如此……”

  胡縣令慚愧地耷拉著腦袋承認下來。

  本來,楚云還覺得這個胡縣令身為朝廷命官與賊匪勾結,罪無可恕。

  可現在看來,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么他也只是顧念親情,幫走投無路的張燕打打掩護,榨取的也都是士族的利益,并沒有迫害到普通百姓。

  這么看的話,他也并非罪大惡極之人,之前在城門口唆使衛兵攔截財物,八成也是為了填補張燕那邊的糧草需求。

  楚云不能說胡縣令、張燕的做法就是正確的,但若是胡縣令所言非虛,那么確實就不能把罪責都推到他們的頭上。

  胡縣令不像在說謊,可楚云也不相信曹操或者荀彧會做出出爾反爾,在糧草上針對張燕的這種卑劣行徑。

  “邪門了……這說不通啊……”

  正當楚云在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時,他無意中瞥見身后的曹休,卻見本該滿臉怒容,恨不得把胡縣令生吞活剝的曹休,此時居然神情尷尬,目光迷離,似乎心中隱藏著什么陰暗的小秘密。

  “這小子該不會知道些什么吧?”

  在心里這么一想,楚云沖曹休直接開口道:“文烈,跟我說實話,糧草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比被點中名字回答問題的學生反應還要夸張,曹休仿佛瞬間汗毛倒豎。

  “兄長……我……”

  見曹休這般反應,楚云更為確信自己的猜測。

  “事到如今,你隱瞞任何事,都可能釀成大禍,無論你犯下什么錯,只要你現在肯坦白,我會盡全力保你性命。”

  楚云如此許諾,是不希望再因為曹休害怕承擔責任,而耽誤時間。

  每多浪費一個時辰的時間,曹丕三人的性命,就多一分危險。

  雖說張燕應該不會膽大到傷害曹丕三人的性命,但對于現在的楚云來說,只有把他們三兄弟接到面前,才能安心。

  “兄長誤會了,愚弟并沒有參與其中,只是愚弟……”

  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曹休頓了頓,說道:“愚弟知道克扣張燕糧草的并非魏王,也不是荀令君,而是另有其人……”

  “誰?!”

  楚云慍怒地問道。

  “是……是子廉叔……”

  “曹洪?!”

  看著整個人蔫了下去的曹休,楚云心中如此驚呼一聲。

  “他……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楚云心里氣得恨不得破口大罵。

  “因為子廉叔覺得張燕和其手下的兵馬都是賊寇出身,朝廷撥給他們那么多糧草太浪費……

  起初他還有所收斂,注意尺度,后來見無人過問此事,他就……”

  “就越來越放肆了是吧?!”

  對于楚云的責問,曹休低著頭表示默認,卻不敢多說一句話。

  以楚云的身份,當然可以隨便譴責曹洪,但曹休作為晚輩身無大功,可不敢隨便在背后說曹洪的壞話。

  “那我問你,那些被克扣的糧草,最后都到哪去了?”

  面對楚云的質問,曹休再度選擇了沉默。

  只不過,他的沉默自然也就預示著答案是什么。

  “混賬……”

  楚云氣得再次破口大罵。

  怎么也沒想到,這繞了一大圈,釀成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失蹤的罪魁禍首,居然是自家人,還是最受曹操倚重的宗族大將之一——曹洪。

  一旁的甄堯、胡縣令聽到這一事實雖然震驚,但最讓他們吃驚的,還是楚云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罵身為他長輩的曹洪。

  “看來傳言非虛,車騎將軍深得魏王依仗,是朝廷第一大才,難怪他連曹洪將軍都敢罵!”

  甄堯這般想著,在心里為先前的決定而竊喜不已。

  畢竟,現在問題的矛頭指向張燕與曹洪,除非楚云會為了兩邊都不得罪,把他們甄氏拎出來當替死鬼。

  否則,這件事他們甄氏雖然有責任,但應該不會落得個凄慘的下場。

  從自己對楚云的觀察,甄堯覺得對方不會把他們甄氏當成替罪羔羊,這讓甄堯心中一直懸著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還是王平最先裝著膽子道:“老師,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既然確定三位公子都已經落到張燕的手上,我們下一步該怎么做?”

  “將軍,末將愿率軍前去常山讓張燕交人,張燕若是不奉還三位公子,我定砍下他那顆狗頭,再把三位公子給救出來,一并獻予將軍!”

  一心建功的馬超沒多想,見有立功的機會,立即是見縫插針。

  楚云聞言連連搖頭,正色道:“孟起將軍,眼下子桓他們仨還在張燕的手上,我們貿然向他們動兵,張燕若是以他們三人為質,我們如何處理?”

  雖然在多年前,夏侯惇被生擒之后,曹操曾立下軍令,無論身份高低,任何人一旦被抓住,在交戰時都不可以顧及人質的安危。

  曹操立下這個軍令的本意,是怕因為太過在意人質的安全,被敵人牽著鼻子走,最終影響戰事的勝負。

  但眼下的情況并不適用,與張燕交戰本就不合適,還要冒著人質被殺的風險動兵,就更顯得愚蠢了。

  楚云先是瞥了一眼已經嚇得快要尿褲子的胡縣令,又看向曹休。

  “文烈,這次我是不得不出爾反爾了,這個家伙,不能交給你處置了。”

  本來,曹休因為平白無故受了牢獄之災,對胡縣令是恨得咬牙切齒。

  可現在得知真相,胡縣令、張燕他們的所作所為雖說不對,但事出有因,還是曹氏這邊理虧在先,曹休當然也不好繼續追究胡縣令了。

  “兄長言重了,無論兄長如何安排,愚弟絕無怨言。”

  現在曹休心里的氣已經消了大半,當然也不愿為了出氣,影響整個大局。

  “那我這回可就得謝謝你了!”

  近年來已經很少向人言謝的楚云,沖著曹休道了聲謝,然后沒再注視情緒變得激動的曹休,扭過頭看向胡縣令。

  與楚云視線觸及了一瞬間的胡縣令趕緊低頭,繼續求饒道:“將軍!饒命!”

  “念在此事事出有因,我先不殺你,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請……請將軍示下!”

  “事情的原委,我基本上已經理清了。

  此事,是朝廷理虧在先,沒能兌現向張燕許諾的糧草供給,但張燕將軍的所作所為,也有違人臣之道。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想抓著先前的是非不放。

  如今魏王在外,我希望能妥善解決此事,不如各讓一步。

  你身為張燕的遠房兄長,又是朝廷命官,不如替朝廷做個說客,勸說張燕將軍將三位公子放了。

  對此我可以代表魏王,向張燕將軍保證:只要張燕將軍肯放了三位公子,先前縱容屬下盜墓,與各州郡官吏勾結,還有綁走三位公子等等罪責,朝廷全部可以赦免,不予追究!

  而且,先前虧錢張燕將軍的糧草,朝廷會在近期盡量如數補償,以后的糧草,也一定按時按量進行供給,絕不會再有惡意克扣的情況發生!”

  楚云的這一席話,可謂誠意滿滿。

  要說動兵,楚云當然不懼張燕。

  即便張燕的能力不俗,擁有昔日在袁紹、公孫瓚周邊發展出一股龐大軍事力量的實力。

  但真要論起排兵布陣,正面交鋒,就是十個張燕綁到一起,楚云也不懼。

  之所以選擇與張燕和談,一來是因為曹丕三兄弟眼下還在對方的手上,楚云不愿讓他們哥仨的安全受到威脅。

  二來,此事的問題確實不在張燕身上,曹洪愈發肆無忌憚的大量克扣糧草,等同于不給張燕活路。

  當然,張燕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辦法能暫時自保,那就是裁減兵馬。

  手中的兵馬數量少了,糧草開銷自然也就小了。

  但從張燕的立場上看,這么做等于飲鴆止渴自取滅亡,因為手上的兵馬一裁減,在他看來,實力大減的他,很可能失去最后的利用價值,被朝廷隨便找個借口剿滅。

  所以張燕寧可鋌而走險,而不可能用這種壯士斷腕的方式茍延殘喘。

  此時,完全沒想到楚云能開出如此優渥條件的胡縣令,不由自主地用巴掌在自己肥嘟嘟的右臉上用力一拍。

  “啪。”

  感受到紅腫疼痛以及陣陣酥麻,胡縣令終于可以確定,這不是在做夢。

  他本以為隨著真相浮出水面,楚云身為曹操的子侄,只會跟曹洪一個鼻孔出氣,將罪責全部推到張燕和自己的頭上。

  不曾想,這位久負盛名的車騎將軍如此講理,居然還能承認克扣糧草是自家人的問題。

  這位胡縣令現在感動得恨不得去親吻楚云的鞋底。

  “將軍如此深明大義!下官莫敢不從!”

  這個說客的使命,胡縣令是當仁不讓地一口答應下來。

  本來,他和張燕當初合計的時候,就沒想過跟朝廷魚死網破。

  起先,他們只是想用盜墓賊做幌子,從各大士族祖墳中進行一番“廢物利用”,度過眼前的糧草危機。

  曹丕三人率軍前來,根本就是個意外,當胡縣令將此事告知張燕時,張燕猶豫再三,才下定決心以三萬兵馬,包圍并生擒曹丕三人還有他們的兩千隨行護衛。

  二人合計以后,想的是盡可能利用好三位人質,從朝廷手上爭取到利益。

  傷害三位公子,就等同于跟曹操徹底撕破,是自斷生路的愚蠢做法。

  張燕和胡縣令想要的,只是一條生路而已。

  現在楚云主動給他們一條生路,還愿意主動補償先前張燕的損失,這在胡縣令聽起來,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一樣的好事。

  “那就有勞胡縣令走一趟了。”

  楚云戲謔笑道。

  “不敢!下官還要多謝將軍寬宏大量,放下官一條生路。”

  “還是先別忙著言謝了,我丑話說在前頭,若是你勸不動張燕將軍,到時候,可就莫要怪我下手無情了!”

  楚云的威脅,讓胡縣令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卻不敢接這個話茬。

  他知道,如果張燕不肯放了三位公子,等待張燕和自己的,將是朝廷的千軍萬馬。

  胡縣令雖然不認得楚云,但也曾在軍營中不少走動的他,一眼就看出馬超是一位稀世罕見的良將,至少張燕軍中,絕無能與之匹敵的將領。

  當然,如果胡縣令知道,不僅是馬超,后方不遠處還有率領大軍隨時待命的龐德,恐怕早就嚇得當場失禁了。

  “下官明白……”

  “好了,那就不留胡縣令了,現在起你自由了,是去向張燕通風報信準備迎戰也好,還是讓他乖乖將我那三位弟弟派人送還回來也罷,隨你的便。”

  楚云向周圍仍持刀如雕像一般的親衛們擺了擺手,親衛們頓時各個放下架在胡縣令惡奴們脖頸上的環首刀。

  “下官不敢!下官絕不敢與將軍您為敵!”

  胡縣令低聲下氣地說著。

  “帶上你的人,走吧。”

  楚云不耐煩的又一次擺了擺手,對于現在胡縣令說什么,他毫無興趣。

  等胡縣令見了張燕,如何與他商討,那才是重點。

  放任胡縣令帶著嚇破膽的惡奴們灰溜溜地離開之后,楚云又向甄堯使了個眼色。

  甄堯趕緊心領神會地命令屬下,將地上的尸體以及血漬等污穢清理得干干凈凈,還用上一些檀香,來淡化大堂內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老師,就任由他這么走了?”

  王平有些不大理解地問道。

  “是啊,將軍,此人不過就是張燕的傀儡工具,就算他真與張燕有親戚關系,也未必有多深的交情。”

  “孟起將軍說得也不無道理,兄長,我倒是覺得如果殺了此人,將他的尸首派人交給張燕,能震懾對方,令其乖乖將子桓公子他們都送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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