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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 鷹神儺面(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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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盯著面前那張打門縫里塞入的藍紋白底,騎縫還蓋了一半朱印的皮紙,略識幾個漢字的賭檔知客不敢置信地抬起手背,使勁地揉搓了幾下眼皮。

  待其發覺皮紙銀票面額一欄中的的確確印著“見票即兌紋銀十兩整”這九個楷體大字,趕忙上前一把拉開門栓,滿臉堆笑地招呼道:“原來是貴客到了,快里邊兒請!小的提前祝您吉星高照,待會兒下場定能大殺四方。”

  說完,這個知客一臉討好地將手中的銀票遞還給門外正抱著膀子冷笑的華服青年。

  怎料這往外遞銀票的胳膊還未伸直,面前那位華服青年卻已不耐煩地抬手一擋:“不必,且當門包賞下好了,還不頭前引路?”

  這下,對面那個迎門的賭坊知客徹底不能淡定了。

  要知道,這間隱藏在街底巷尾的賭坊已經開了不下五六年,那迎來送往的次數一多,知客自然見多了動輒一局下注幾十上百,動輒一日輸贏上千兩銀子的豪客,卻唯獨沒見過楊從循這種連賭坊門檻都未曾踏過,就先賞一大筆銀子下來的主兒。

  “好么,十兩白花花銀子,隨隨便便當成門包,說賞人就賞下了?門外這貨到底是哪里來的水魚?這不狠狠宰他一刀,簡直對不起世道良心,更對不起自家盛京第一銷金窟的名頭!”

  心里想著,知客臉上笑意更諂媚三分:“方才竟然對貴人您言出無狀,

  小人活該剜了自家這對招子去,幾位客官,

  請!”

  花開兩朵,

  各表一枝。

  就在楊從循一行佯裝闊佬,

  于賭坊門口瘋狂撒幣之時,一個三十來許年紀,

  舉手投足間自帶一股熟透婦人身上特有的嫵媚風情的妖冶女子,正佯羞裝惱,一半嬌嗔一半嗲地伸手拍落一只偷偷伸向自己私密部位,

  意欲沾光揩油的安祿山之爪。

  “女人身上這點東西不全都一樣?薛二咋不回家抓你親娘去!”

  那個被當眾喝破企圖的齷齪漢子似乎與妖冶女子熟識已久,當眾被叫破陰私,居然也不作惱,反倒恬著一張胡子砬茬的邋遢臉笑道。

  “只可憐咱薛二是個沒娘疼的苦命孩子,

  打落生起就沒了娘,還是親爹老子用筷子沾著稀粥糖水喂養大的,未曾嘗過女人身上這等香餑餑似的東西。”

  薛二此言一出,頓時就在四周激起一陣陣不懷好意的怪笑。

  更有那卑鄙不堪之徒借機大開黃腔調侃道:“我說薛二,

  你干脆就認京娘當干娘得了,

  一來正好給人家當兒子養老送終,二來嘛,

  也能借機嘗嘗這兒時不曾過口的稀罕物事兒。”

  沒等薛二開口搭腔,

  那個名喚‘京娘’的妖冶女子頓時柳眉倒豎,

  搶先朝地上猛地啐了一口:“呸,就憑他薛二那副窩囊樣子,

  倒貼著上門給老娘送金送銀都不待見稀罕,

  也配覬覦咱這如花似玉般的身子?”

  那個名叫薛二的邋遢漢又怎是肯平白吃虧的善男信女,登時朝著京娘,

  一拍胸脯牛眼一瞪:“咋個就不能配了?就憑俺薛二這副莽牯牛似的身板,定然能將京娘你料理地服服帖帖,不信咱就一同進房試試?”

  眼瞅這車速越來越快……啊不,

  是對話內容越來越不像樣子,

  京娘氣得一翻白眼,隨手抽出一塊掖在胸口的素色汗巾在面頰脖頸等處擦了擦,

  而后似是無意般將汗巾湊到秀氣的鼻翼一嗅,

  接著便一臉嫌棄地將其朝薛二臉上一甩。

  “天天和你們一班臭男人攪在一塊兒,

  原本香噴噴的帕子也盡被汗污臭了!老娘這便回房去洗澡,

  你們之中若是有膽色的,便只管坐在此處等候。待老娘洗完回來,定會親自下場與他搖骰推牌,博一把大的贏光其身上衣衫銀兩,讓其光著腚灰溜溜地出門!”

  周圍在場的賭徒皆是色中餓鬼一般人物,如何經得起妖冶婦人如是再三地撩撥,頓時一個個興奮難耐地狂吼怪叫起來。

  不是恬臉起身聲言陪同京娘一并回房沐浴,便是叫囂攛掇京娘干脆將浴桶搬入此間,也好一邊洗澡,一邊與人博銀贏金。

  至于被京娘使汗巾蓋臉唾罵的薛二,

  更是探手入懷,抓出一小包顆顆如花生粒般大小的散碎銀兩,反手猛得一把拍在桌上。

  “咱薛二是個實誠漢子,

  不像旁邊那些說大話卻使小錢的窮酸。這里是五兩碎銀,

  咱們一把定輸贏,就賭京娘洗剩下的那桶香湯……哪個敢與俺薛二來博?”

  有道是,‘賭嫖二毒自古不分家’。

  那些在賭坊中吆五喝六的賭客們倘是僥幸一時得彩贏錢,

  多半會跑去妓館娼寮里花天酒地胡作非為一番。

  若是手風不順輸得清潔溜溜,那么接下來幾日的飯輒都將無處尋覓,自然無法出去尋姐兒顛鸞倒鳳瀟灑快意了。

  于是,一些深明其道的賭坊主人有時會雇傭一兩個既薄有顏色又懂得如何打情罵俏的風塵女子,放在自家賭坊里插科打諢,吸引撩撥那些內心百爪撓心的賭客在場中一擲千金。

  正所謂‘澳門xx,美女荷官’……嗯,反正說的都是一個道理。

  這個舉止妖冶放蕩的京娘原本是盛京城內一處娼院花館當真陪酒賣笑的粉頭,后因上了年歲不大入貴人豪客們的法眼,這才從花館中贖了娼籍,尋一相好的姘頭投靠,自此在姘頭開設的賭坊里干起這等促賭抽傭的營生。

  這回房沐浴自然是假,無非是尋個由頭,

  勾引不明真相的賭客頭腦發熱稀里糊涂跟隨他人博彩下注。

  而那個名叫薛二的賭客,更是賭坊主人一早就布下的樁角眼線……拿五兩銀子賭一桶人家洗澡剩下的臟水,

  這不明擺著腦子有坑么?

  薛二周遭的賭客大多都精于此道,見其竟如此恬不知恥得下場作扣,紛紛以手點指其背嘻嘻哈哈地冷嘲熱諷起來,

  一時間風言風語說了無數,卻無一個肯下場應薛二的賭局。

  就在此時,突然有一肩扛紅狐,身穿織錦華服的青年男子從外間房推門而入。

  這人方一進門,連座位都不找就急吼吼地舉起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叫嚷:“你們都賭什么?能賭多大?且放馬過來,我楊大膽全都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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