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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是什么人說過,如果這世上還有一樣東西能被所有人都喜愛,那一定就是金子。
好吧,現在打臉的反例來了,格格坳的格格們貌似就是天底下最不喜歡金子的那群人。
倒不是格格們不了解金子的貴重,畢竟這里是盛產沙金的關外,集市上有的是提著小袋沙金的四處交易中意貨品的山貨商人。
問題是格格坳里出了一個‘財迷’的老村長。
沒錯,在楊從循和胡三看來,靈雀口中那個名叫‘博烈覺昌’的老族長婆婆,簡直就是幾輩子吝嗇鬼投胎的極品財迷。
平心而論,格格坳的經濟條件其實相當不錯。
在伊爾木坐鎮之下,格格們無論是狩獵林獸還是采掘山珍,收獲都比一般游獵部落多出不少。
再加上周圍部落敬畏格格坳伊爾木的威名,每逢開封山這樣重要時節,酋長們都會派遣使者來給格格坳送上一份厚禮,以此表達自己敬重結好之意。
不但掙地多,時不時還有外快可拿……照理說,格格坳的小日子應該過得很滋潤。
然而那位博烈婆婆卻給全族定下一條十分古怪的族規。
不論是外出采獵交易所獲,還是外部落送上的敬禮,甚至那些嫁到外部落的女人們平時在婆家積攢下的私房體己;有一算一,只要是金子就得上繳公庫,集中供奉在族中祖屋大神像之前。
哪怕是新媳婦回門時,愛人親手給別在發髻上的金簪!
聽靈雀說,這條奇怪的規矩并非博烈婆婆親定,而是格格坳祖輩沿襲下來,以至于歷代格格們上繳的各種金子飾品,已經在祖神像前堆起了三座米囤似的小山。
不是沒人非議這條祖規,尤其臨近降雪封山,村中格外缺鹽的時節。
這些年,靈雀已經記不清自己見過多少回年輕一代格格聯名建議老族長臨機變通一二。
比如先從金山上“借”幾塊金子來采購近期村內格外短缺的食鹽。
等來年雪化山開之后大家再采山貨賣掉還債,這樣豈不比村里年年缺鹽強?
然而博烈婆婆不但一句都聽不進去,反倒在全族大會上再三強調:“既然村里缺鹽,那今年冬天村里就少腌幾塊咸肉,用金子敬神是咱們村祖祖輩輩傳下的規矩,絕對沒有商量轉圜的余地。”
見族長婆婆的態度堅決如此,大家也只好悻悻作罷。
反正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止一個:博烈婆婆只要求所有金子務必上繳,至于碎銀銅錢之類的錢物她就不管了。
今后大家售賣山貨時,一口咬定只收碎銀銅子兒,之后再拿著銅錢去集市上購買油鹽雜貨。
至于那些頭上別著金釵的外嫁媳婦們,大可以在回門的路上,找個樹洞將首飾妥善藏好,換上一只銅釵回格格坳就是了。
這就是靈雀對其它金銀首飾看也不看,一把抓起那枚粗大銅釵的原因……身為格格坳的伊爾木圣女,自然要給村里人做個表率。
聞聽格格坳村中居然有三座金山,小胡三黑眼珠一轉,接著就將嘴巴貼在楊從循耳邊低聲嘀咕:“楊兄,你說這糧囤大小的金山得有多少金子啊?”
見胡三財迷心發作,楊從循頓時沒好氣地在其腦門上彈了一記:“胡三你想啥呢?不許打那些金子的主意聽見沒有?”
說歸說,楊從循自己不禁也皺著眉頭跟胡三一起盤算:“你看火龍駒那兩錠赤金不過才尋常人拳頭大小就有十兩之重……老天,這三座糧囤大小的金山怕不得有二三十萬兩黃金?!”
楊家本就是生活優渥的富戶,而內親曲阜許家更是家資上千萬的首富,可這兩家加在一塊兒,手里也不可能有二十萬兩黃金,二萬都沒有!
商人講究將本求利,錢財得撒出去,變成緊俏貨物、土地、店鋪股份之類,才能源源不斷地生出利息……將金子留在手中不但不會下崽子,反而容易被賊人惦記。
于是楊從循居然就這樣天真的幻想起來,認為自己一到格格坳,就可以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和自己商賈之子的身份,說服老族長拿出部分金子投資。
別的暫且不提,光是在馬老客的商隊中入上一股,就足夠格格坳買鹽沽油的了。
雖然被靈雀選走那根裝有寶藏地圖的銅釵,但瞧女孩對新發簪愛不釋手的模樣,估計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將其剖開來研究。
“既如此,這發簪暫且別在靈雀發髻上也無妨,楊某一到村里,就可輕易說服族長婆婆變通祖規,將神像之前堆放的金子拿出來投資商隊。”
屆時格格們肯定會一改先前不喜金釵的做派,到時大可用一根金釵風波不起地換下靈雀發髻上的銅簪。
嗯,楊相公你先美吧,過陣子就該‘啪啪’打臉了。
閑言且住。
待大駝鹿意猶未盡地舔舐完靈雀手上粘的鹽粉,楊從循和胡三也將隨身行李整理完畢,而后由火龍駒指揮著十三太保,將一應瑣碎物資碼放在車廂之內。
就在即將上車動身之際,靈雀突然“啊呀”一聲驚叫,接著就紅著小臉,急急忙忙得跑向山道旁的一株大松樹。
當看到靈雀居然是去解松枝上纏著的紅布條,胡三頓時不以為然地撇嘴:“果然是窮地方出來的鄉下丫頭,連塊碎布頭子都這般吝惜!遠得不提,光就楊兄家里,那也是布堆如云緞如霞,像這般零碎綢子,都當邊角料丟……哎呦呦!”
只見毛尾倒豎的青璃惡狠狠地一口咬在胡三右肩之上,喉嚨中猶自嗚咽做聲:“就算零碎綢子,也沒見你個沒良心的給我置辦一份兒!楚兒好歹還有根銅釵,我連個樹杈都沒一根!”
發覺小狐貍高聲嚷著“買,到下個鎮子就買”,正在解紅布的靈雀頓時雙頰一紅:“璃兒你快松口,你若看上這根發釵我送給你又何妨?千萬莫要把胡三他咬壞了!”
見靈雀主動開口替胡三求情,青璃這才悻悻松口:“呸,咬不壞他,這壞東西身上的皮肉結實著呢!”
說完,青璃意猶未盡地加上一句:“再說咬他這口也應該,既然都看見楚兒留下的布條標記,明知正有人在水泉中沐浴,卻仍要忝著臉湊上來占人家女孩的便宜,活該!”
你看看,現在知道那株標記泉水方位的松樹枝上為啥會多了一條紅布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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