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讓個不男不女的太監堵在床頭叫起床,這日子過得真夠憋屈的。”
“這才哪到哪兒啊?聽師傅,這做皇帝的,每頓飯能吃多少米飯都有限制。
不但每頓只準盛一碗,這飯還不能超過碗緣,想多一粒米都不成!
師傅他猜測這八成就是乾隆爺老愛夜里挑燈批閱奏折的原因。
因為加班后可以找借口吃一頓工作餐,能多來點湯圓春卷蓮子羹當夜宵。”
“我的!”
所以過去皇帝每餐只動幾筷子就吩咐太監撤席,未見得真是山珍海味吃膩了,八成可能是給氣的。
“你們這些賊男女光給朕夾菜卻不給添飯,朕吃多了不得齁著么?
“這,這真是太慘了。”
“更慘的還在后頭呢!
聽師傅,這宮里招呼嬪妃侍寢時兩人在一起待多少時間都有限制,一般都是半個時辰。
超過時間就會有伺候太監扯著公鴨嗓子在門外高聲提醒:‘陛下,到時辰了。’”
要是這個太監在門口連喊三遍,屋里卻沒人吭氣搭腔,人家抬腳就踹門……
沒錯,皇帝依舊不能砍了他出氣,因為這也是祖制,怕得就是屋里這皇帝中馬上風昏厥過去。
“聽師傅,這就是宮里經常會大量采購‘紅丸’之類藥物的原因,不然皇帝真有可能到了時辰卻交不了差。
不過今日的煉丹技術早就不是漢代可以相比的了,現在的‘紅丸’對身體的傷害要的多。
那,這位京官就在御書房中見到這樣一種東西……”
聽楊從循講,那這位在御書房泠泠惕惕等候奏對的御史臺學習行走在御書案上發現了一盤青翠欲滴的……葡萄!
皇宮大內吃盤葡萄是沒有啥稀罕的,可問題是眼下已經是內穿夾襖的隆冬!
這時節雪都蓋住樹梢頭了,怎么可能還有葡萄?
這位御史臺學習行走越想越覺得奇怪,于是就趁著御書房里只有他一饒空子,神使鬼差般走上前去 他用手從盤中悄悄捻了一粒青葡萄塞進嘴里,之后立即轉身回原位垂首站立候旨。
據這位京官事后回憶,那粒‘葡萄’皮薄無核,里面是一包甜滋滋還透著一股藥香味的漿水。
除了不太像葡萄味,滋味還真不錯。
總之,這東西肯定不是葡萄,但究竟像什么,他也不上來。
然而令這個京官始料未及得是,就在他吃了這枚‘葡萄’后還不到一刻鐘的光景,就覺得從胃里一下子躥出一個火團直沖丹田,接著越過丹田一路燒向下體。
也就一轉眼功夫,他的那話兒就在這股火的催動下……你應該明白的。
這下可把此人駭得魂不附體,眼下他在書房候見已經有半個時辰了 皇帝隨時都可能撤去早膳前來書房,到時自己這個樣子可怎么行禮見駕?
君前失儀,這是殺頭的罪過!
得虧當時氣寒冷,這位大人身上套的棉褲又厚(三九跪冰涼的地磚,那滋味誰跪誰知道)。
這人勢急生智,用手捏緊鼻子,整個人就和陀羅一般丟溜溜得原地轉了幾十個圈子。
這人一直轉到再也憋不住氣兒,這才撒開捏著鼻子的手,接著就嘴角溢著白沫得往地上一趴,用雙手緊緊捂住肚子,“唉喲唉喲”得打起滾來,以此裝出一副犯了攪腸痧的模樣。
最后在御書房外值守的太監被其驚動,待匆匆查看過此饒‘病情’之后,值守太監喚來大內侍衛,將他急火火得攙出宮外。
(當時宮內慣例,若有人在皇宮內得了急癥,必須第一時間著力士送出宮外,免得把疾病傳染給后宮之人。
除了皇帝、皇后和皇太后,其他人一概不得例外。
就連當年康熙爺沒即位的時候出疹子都不許呆在宮里。
這也是祖宗家法之一,當值太監可以按律直接實施,無須稟告皇帝的批準。)
“現在看來,這盤擺在龍書案上的‘青葡萄’,八成就是送呈乾隆爺親用的‘紅丸’。
其效果之強,可見一斑!因此恩師就問我學不學這煉制‘紅丸’之術。
雖然當年那種‘青葡萄’的配方他沒搞到,但這京城之中多娶妻妾的勛貴如恒河沙數。
因此這‘紅丸’一向廣有銷路。后來恩師在那位大饒幫助下,從販賣‘紅丸’的藥材商人手中搞到一付京中貴人常服用補益的方子。
恩師他只要我能學會這方子,今后就再也不用發愁盤纏了。”
“哇塞,那楊兄你這方子到底學到手沒有呢?”
“……沒學。
當時楊某一心想早日去關外尋訪家母的身世,這‘紅丸’只有在京城才好賣,在關外并無太多銷路。
因此楊某便婉拒了恩師的好意,只跟其學了些如何分辨才地寶的‘觀山‘之術。
將來如能在關外尋的一顆上了年頭的老山參,將其拿去山貨市場上賣了,想來也夠應付你我二饒盤纏了。”
“的也是,這貪多嚼不爛,反正楊兄你現在還是光棍一條,一時半會也用不上那方子,學點別的也好……
別打別打,兄弟我開玩笑的!
對了,楊兄,你對今晚上行動有什么計劃?
依你看,那荷花池里作妖的精怪連下水去摸都摸不出來,就憑咱們兩個能把這玩意兒從藏身處里給誘出來么?”
“這……我也不太好。
正好你胡三來幫我合計一下,你這妖物為啥單獨作祟只在花池一角澡盆中嬉水的表妹,卻對下水深入花池探查的勇士視而不見呢?”
“恩,這真是個事兒。
若不提前弄清楚這荷花池里的精怪為啥出來,為啥又不肯出來,咱們怕是很難將其引出來啊。
到底是為啥呢?難不成這回的妖怪是個色鬼,非得看見女人才往上撲嗎?
等等,女人?脂粉?難道這回是個喜好香粉味道的魚精?”
“恩,有一點可能,但表妹她上回可不是一個人下得水。
聽舅媽,一起結伴下水游玩的還有附近一戶人家的女孩。
能和表妹結伴玩耍的,多半也是有錢人家的閨女,她們身上擦的香粉不見得比表妹的差多少。
如果妖怪真是被香粉引誘而來,沒道理只攻擊表妹一人,這里面一定還有什么細節是咱們沒想到的。
等等!!”
著著,楊從循望向胡三的目光忽然一凝,接著就和狐貍異口同聲得喊了起來。
“身著水靠,口銜利刃?!那怪物竟然怕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