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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昊天鏡,花落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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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已至此,真相終于大白。

  芬陀大師剛才的確是遭受到「昊天鏡」的神力所困。

  在大約一注香的時間內,她的肉身與靈覺全都迷失于一片青蒙蒙的異光之中,彷佛陷入了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之內。

  大千世界,蕓蕓眾生。眼看身處的空間發生劇烈變化,芬陀大師連施兩大佛門神通,一心想要突破眼前的困局。只可惜,她身上的六感七識似已全遭封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觸而不覺,縱使她一再舉步,神行千里,結果依然是回到原點,寸步不移。無奈之下,她便只能任由滅塵子他們乘虛揚長遠遁,逃之夭夭。

  傳說中,「昊天鏡」與「九疑鼎」曾助軒轅黃帝大敗戰神蚩尤,稱霸九洲,神威莫測,故被譽為蜀山世界內最為強大的上古至寶。事實上,圣帝二寶內藏宇宙窮蒼的不測奧秘,分別掌控著「時間」與「空間」的兩種宇宙法則。

  眼前昊天鏡所衍生出來的鏡中世界根本就不是什么挪移空間之術,也不是什么隔絕外界的封鎖禁制,而是一個由不斷重復的時間點所形成的結界。如今芬陀大師身陷其中,便如同不斷重復著上一秒的時間點,一直原地踏步,無限反復地循環再來。

  芬陀大師初時不明個中的玄機,只道是被困于某種空間法陣之中,因此她才會想盡辦法來嘗試「走出」身外的困局。正因為錯用心思,本未倒置,所以她才會一直無法看清事實的真相,才會一直踏不出這一場困局。

  當初滅塵子面對芬陀大師的威脅,在兩者實力懸殊之下,臨危不亂,及時指示阮征前往圣陵求助。事實上,滅塵子所料不差,偌大的圣陵之中的確存在圣帝所遺留下來的一縷英靈,并且一直在看守著圣帝的靈柩,絕不讓任何人前來加以褻瀆。

  滅塵子這一招委實高明,阮征他們的外貌與天賦本就極為討好,彷似仙露明珠,果然馬上獲得圣帝英靈的認同與賞識。因此之故,圣帝英靈便透過昊天鏡為媒介,分別把圣帝二寶的使用方法傳授給了他們。最后,更指導阮征該如何利用昊天鏡來困住芬陀大師。

  要知道,昊天鏡與九疑鼎雖則是軒轅黃帝的陪葬之物,實際上,兩者皆早已注定終需傳給后世的有緣之人。因此之故,圣帝的英靈根本便沒有阻礙后世之人前來奪取寶物之意。如今阮征他們全都深受滅塵子的造就與影響,逆天改命,福緣大增,他們未來的成就便再也不能限量,自然不難獲得圣帝英靈的認可。

  片刻之后,芬陀大師終于悟出了昊天鏡的真正玄奧,遂施展出了佛門三生大轉輪大法,逆轉時空,改變因果,好不容易終于壓制住昊天鏡的力量,成功踏出昊天結果之外。

  青天猶在,人去樓空。

  芬陀大師抬頭一看,晴空萬里便即盡收眼底,但是滅塵子一方與及武當二老卻全都不見縱影,顯然他們早已乘機逃之夭夭。如此一來,今天的奪寶大戰唯有提早落幕,而芬陀大師則可算是棋差一著,失去了這一個千載難逢的奪寶機會。

  除此之外,她微一低頭,更發覺到本來一直放置在身旁的九疑鼎,亦與受縛的魔臉子李琴生同時失去了縱影。

  芬陀大師眉毛一揚,默念真言,腦海中便即閃過了一幕幕如虛似幻的景像,重映往事,纖毫盡現,她便清楚知道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原來就在大師剛被昊天鏡所困之時,魔臉子李琴生身上的佛法禁制亦同時受到削弱,他便即奮力掙脫出身上的束縛,恢復了自由。臨行之際,魔臉子并不改強盜本色,還順手偷走了芬陀大師身旁的九疑鼎。

  圍山九仞,功虧一簣。芬陀大師雖然吃了一虧,但是內心波瀾不起,依然鎮定如恒。只見她合指一算,便以無邊佛法來追根究底,瞬間已把對手的情況弄個一清二楚。

  “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真想不到,今天圣帝二寶的易主一事,雖則使得佛門損失慘重,但是其中居然會牽引出另一番因果來。可見塞翁得馬,焉之非禍。如此一來,茲事體大,看來還是需要回去從長計議…”

  只見芬陀大師忽然冷笑一聲,眼中寒光一閃,陰晴不定,便即拂袖去。

  不知出于何故,她亦沒有前往追捕魔臉子的意思,僅只留下了一句奈人尋味的說話,便即轉身返回龍象庵中閉關起來。

  柳暗花明,峰回路轉。

  想不到,魔臉子李琴生最后居然能夠在芬陀大師的眼底下逃出生天。如今他已經脫去了那非常顯眼的黃金面具,并且回復了武當派琴劍雙絕原來的貌,身穿一套灰白色的八卦道袍,仙風道骨,賣相不俗,正現在橋山以東約中多里外的云路之上。

  如今他的一雙手正緊緊抱住了一座奇形怪狀的古老銅鼎,御劍飛行,穿梭于一片云海之中,倏忽左右,隱現無常,似要利用天上的白云來遮掩自身的蹤跡。

  在橋山一役,李琴生雖然丟失了一件玄門至寶,但是最后卻換來了一座九疑鼎,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絕對是大有得益。

  只不過,由于他并沒有在圣陵之中找到九疑鼎的使用之法,暫時沒法把它的體積縮小,也就沒法子把它收入法寶囊中,因此他也不敢過于張揚,唯有全力以赴御劍飛行,一心只想要盡快返回位于梵靜山上的仙府之中,再慢慢鉆研這一件人皇至寶的使用之法。

  冥冥之中,禍福難料。

  就在魔臉子李琴生全速飛行的途中,他卻突然眼前一黑,一道突如其來的人影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阻擋在他的前路。

  假如換作平日,只怕他二話不說便即亮劍出擊。只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他才剛剛從芬陀大師的手下僥幸死里逃生,內心尚且驚魂未定,難免感到杯弓蛇影,總害怕芬陀大師追趕而來。除此之外,如今他更是身懷重寶,自然感到懷璧其罪之處,因此便一改往昔的兇狠本色,只冷冷地向對方問道:“不知道友乃是何人?今天又何故突然阻攔在貧道的前路呢?”

  話猶未了,一道異常濃郁的血腥味忽然撲鼻而來,李琴生則面色大變,似乎認出了來者的身份,忍不住一臉震驚地高聲呼叫道:“怎么可能?竟然是你!”

  隨著圣帝二寶分別落入不同勢力之手,橋山圣陵一役亦總算是正式告一段落。今天在滅塵子的連番計算下,修為絕頂的芬陀大師最終還是功虧一簣,使得佛門同時痛失了兩件人皇至寶,損失非常慘重。

  只不過,觀乎芬陀大師后來的反應,似乎當中尚且暗藏玄機,耐人尋味,或許還要為滅塵子的一方帶來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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