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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渡尸毗,火煉陰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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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火石間,尸毗老人背后的四只巨手亦同時往前一伸,分別抓住了這兩道尚在不斷掙扎著的劍光。然后,三對巨手同時全力一拗,似要硬生生把二女的仙劍從中一拗而斷。

  天魔回歸,不滅金身。如今尸毗老人在兩大魔功的增副下,終于能夠大放異彩,把握住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并對敵人作出致命一擊。

  要知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如今神尼她們尚在人劍合一的境界,人劍之間生死相連。由此可知,她們目前的處境委實是危險至極。

  “噫!”

  正當尸毗老人滿以為可以一舉擊敗她們之際,「斬情」與「絕性」二劍忽生異變,劍光化作柔絲軟索般毫不受力,一扣一圈,隨即便往老人的六只巨手之上套去,宛如六個手扣一樣,反把他的手臂全都牢牢地圈鎖起來。

  劍身之上,佛光乍現,只見無數的菩提樹枝忽自劍光之中生長出來,并沿著尸毗老人的手臂一直往身軀之上漫延與纏繞起來。

  菩提佛光,生生不息。

  尸毗老人雖然奮力掙扎,卻也無法擺脫不斷生長出來的菩提樹枝的糾纏。此外,他還感到樹枝上傳來一股股炙熱無比的佛光,不斷沖擊著自己體內的魔功真元。

  就在心如的菩提佛法正與老人的阿修羅魔功互相爭持之際,白衣美人忽然飄然現身,并且一頭撲入了他的懷里,像極了情人投懷送抱一般。

  白衣美人口角微帶一抺狡黠的笑容,雙手輕撫著尸毗老人蒼桑的面龐,并以一副含情脈脈的神態,凝望著那一張滿布皺紋的面容,輕聲嘆道:“哎呀!男人也是要好好地保養的,好嘛!才一轉眼,怎么你就老成這一副鬼模樣呢?這也實在是太難看了吧!”

  話猶未了,只見她信手輕描淡寫地一抺頭上如云的秀發,玉手之中便多了一根金光閃閃的發簪。快如電閃,便往尸毗老人的胸膛刺了下去。

  “啊呀…”

  尸毗老人如今正被菩提寶樹所纏,非但渾身動彈不得,而且更受到無邊佛法的侵蝕,一身防御力慘遭大幅削弱,只能任憑白衣美人的宰割。

  美人溫柔婉約地笑了一笑,彷佛春暖花開,但是尸毗老人卻只感到心底一寒。眨眼間,她已接連刺中了尸毗老人不滅魔身上的數處要害。

  傷口極深,血流如注。此刻,尸毗老人的外表倒真是有點觸目驚心,令人慘不忍睹。殊不知,她的每一擊都刺中了融入了老人體內的陽魔身上,使得這些魔頭全都受到一股玄功壓制,再也難以興風作浪。

  奪命金簪,誅邪索命。白衣美人此簪專克各式各樣的魔氣與邪念,對于魔頭一類更會帶來極大的修害。十二陽魔的血肉雖已融入人體,卻始終是有形之物,因此無法抵抗奪命金簪的傷害,忍不住紛紛脫離老人的肉身。

  說時遲,那時快,心如神尼佝僂的身形突然再現,并且一手拿著歸藏袋,迎風舒展開來,便把一個又一個的陽魔全都收了進去。

  想不到,心如神尼與白衣美人的配合居然會是如此的妙到毫顛。不消一會,她們二人合力,盡把尸毗老人的十二陽魔全都收入歸藏袋之內,一個也不剩。余下來的,似乎便只剩下了依附于尸毗老人真靈之上的一頭陰魔而已。

  事已至此,尸毗老人的本命神魔已經幾乎全被二女所收去,一身魔功亦大受削弱,再也難成氣候。

  “小伙子,時機已至,你還不乘機出手嗎?”

  滅塵子耳邊再次響起了白衣美人的聲音,想起了先前她的叮囑,于是便舉起手中的佛門心燈,利用了僅剩下來的一滴上古燈油,發出了一朵小小的佛火神焰。

  佛門至寶,威力無窮。佛火神焰閃耀著紅藍綠三色的奇光,璀璨明亮,似慢實快,瞬即已落在尸毗老人的身上。

  尸毗老人的本命陰魔本無影無形,而且一直依附在宿主的真靈之上,幾乎就是一個同生共死的命運共同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就是極難擺脫或對付之物。因此之故,尸毗老人雖然早已感知到自身魔頭反噬的隱患,平日他卻只能把十二陽魔封鎖于天欲宮底的水牢之內,以防它們暴起發難。然而,對于依附在自己真靈之上的一頭陰魔,他卻始終毫無應對的辦法。

  想不到,滅塵子手上的佛門心燈偏偏正是陰魔一類的最大克星,對癥下藥。

  佛火神焰一點即燃,只針對陰魔的本體,卻絲毫沒有傷害到尸毗老人的元嬰。

  滅塵子一手手持佛門心燈,心如明鏡,能夠清楚感受到尸毗老人體內的陰魔正被佛火逐漸煉化的情況。

  “尸毗老施主,佛本無相,該以眾生相為其相,因為眾生無量無邊…”

  心如神尼忽然在尸毗老人的身前閉目而座,腦后則現出了一圈渾圓如月的無上佛光。她對于尸毗老人面上的痛苦神色視而不見,只是不斷道出一篇又一篇的佛經真義。

  時光漸去,日落西山。半天過后,邪惡陰險的魔頭終為佛火所滅,化為烏有,而尸毗老人的神色亦終于逐漸變得冷靜下來。

  要知道,自從尸毗老人身入魔教之日,他的真靈便為陰魔所附,一直左右著他的思維與行為。如今體內的陰陽神魔一一盡除,他心中的一切陰霾與惡念亦徹底消失無蹤。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如今尸毗老人的內心越發變得平靜如水,惡念不生,善意漸長。此刻,他終于拋下了心頭積壓多年的煩惱,只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與解脫之感。

  “老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今一身惡念盡消,正是拋下內心種種煩惱的時候了…”

  心如神尼突然暴喝一聲,當頭棒喝,立時喚醒了尸毗老人內心深處的一點佛性。同一刻,她的腦后升起了一圈朗朗佛光,如同一面明鏡般,照亮了老人內心所有隱秘晦暗的地方。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佛性常清凈,何處有塵埃!”

  尸毗老人忽然心有所感,撥云見日,忍不住喃喃自語道。

  尸毗老人本就曾經學習佛法多年,只因內心一直受到陰魔的刻意蒙蔽與誤導,故此未能領悟出上乘佛法的真義。如今他在心如神尼的佛光普照下,群魔盡去,心如明鏡,彷佛受到醍醐灌頂,終于大徹大悟。

  “阿彌陀佛!”只見尸毗老人雙目閃閃生光,面相莊嚴,口中剛剛道出了一聲佛號,全身上下便即泛起了一片淡淡的金光。

  頃刻間,尸毗老人頭上長發散落了一地,露出了一個光頭,并且搖身一變,便即成為了一個身穿袈裟氣度非凡的老和尚。

  另一方面,一直隱藏于老人體內的域外天魔亦受到了心如神尼的佛法排斥,難以繼續堅持下來,于是便馬上化作一股陰風,逃出了尸毗老人的體外。只不過,魔性一向貪得無厭,試問它又怎么會舍得尸毗老人這一片口邊的肥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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