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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離間計,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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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華后山上,連場大戰塵埃落定。美人蟒終究一敗涂地,非但肉身與化身同時被斬殺,修行了數千年的妖魂亦被萬妙仙子趁火打劫,乘亂奪去。

  在峨嵋諸女之前,阮征自知身份尷尬,眼看餐霞大師尚在一旁閉目行法,便不禁想起當年她曾經跟隨齊漱溟為難滅塵子一事,滿心不愿和她相見。

  心意一定,他便馬上跟齊靈云告別,道:”現在時候已經不早,阮征與袁師妹尚要回山復命,實在是來不及向餐霞師叔見禮。還請師姐代阮征向餐霞師叔告罪一聲。青山不改,后會有期。”

  說罷,阮征便與袁星雙雙御遁而起。

  也不知是否天意真的如此巧妙,阮征二人才一離去,餐霞大師雙目一睜,便即行法完畢。

  隨即,那條千足蜈蚣縮小成一條尺許長的赤色蜈蚣,正蜷曲纏繞在大師的手上,昂首擺尾,精神爽利,而頭上的一雙碧綠色的眼睛則閃閃生光,顯然修為大有進境。

  見狀,大師面上流露出一臉得意之色,任由千足蜈蚣纏在左臂之上,磨磨蹭蹭,顯得寵愛非常。然后,她便一拉萬妙仙子許飛娘的手臂來到齊靈云的跟前。

  齊靈云馬上率領白云三女上前向二人行起大禮,道:”參見師叔和許仙子。幸好兩位來得及時,否則弟子等只怕亦難逃劫數哩!”

  “哎呀!靈姑,你怎么會如此見外的呢?我與你母親情如姐妹,剛才不過就是舉手之勞而已,何用如此多禮呀?快讓我瞧一瞧,你們可有受到美人蟒的傷害么?”許飛娘急不及待地問道。

  情如姐妹?這一個萬妙仙子果真是手段了得,先來一招自來熟,再來一個華麗轉身,居然在短短的時日內便與峨嵋派混得如魚得水,渾不似活在峨嵋派的監視之下。

  隨即,她更上前握住了齊靈云的一雙玉手,滿臉盡是關心之情,彷佛二人平日甚為親近。

  如此一來,倒讓齊靈云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唔,此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盡知。其實后山的美人蟒蠢蠢欲動已有多年,只是它的一身丹毒和鱗甲均非尋常仙劍能夠對付得了,因此你的父親才會讓它在九華山上多活幾年罷了。”餐霞大師沉吟道。

  “弟子曾經聽師父說起過這美人蟒的來歷,知道它的丹氣奇毒無比,并不在天蠶嶺的文蛛之下,而且一身鱗甲更是堅越精鋼,便是師父的白云仙劍亦難以傷害分毫。本門之中,唯有師叔手上的千足蜈蚣能夠克制此物,因此曾經多次勸說師叔前來除魔伏妖。芳衡實在不明白,師叔為何總是遲遲不愿前來收拾妖蟒的呢?”郁芳衡一臉不解地問道。

  “不錯,白云師姐確是曾經多次勸我前來斬草除根。其實這些年來,我也不是沒有除它之心,只可惜,我那條千足蜈蚣的功候尚淺,實在還沒有取勝的把握。今天也是妖蟒運數當終,竟然會遇上了上古奇珍斷玉神鉤。若非有此等神兵利器先把它的本體斬殺當場,我這一條小蜈蚣也未必能夠保住性命啊!”餐霞大師燦然一笑解釋道。

  “啟稟師叔,剛才那個白衣青年便是滅塵子的入室大弟子阮征,而那個…異類則是排行第六的弟子袁星。想不到他們見面更勝于聞名,由其是那一個阮征…他年紀輕輕竟然能夠發揮出兩儀仙訣的奧妙,可見他的天資又是如何的卓越不凡,不知道…”齊靈云一臉羨慕地道。

  餐霞大師并不愿在許飛娘眼前多談論滅塵子一脈之事,因此一揮手便打斷了她的說話,馬上接口道:”不錯,其實這個孩子與我早有過一面之緣,只不過當時劍拔弩張,卻是各據一方罷了。靈云,他們師徒之事自有你的父親作主,現在倒也不用計較太多。”

  餐霞大師的話雖然說得小心翼翼,但是一直默不作聲的許飛娘又怎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

  “靈姑啊!傳聞中,滅塵子乃是峨嵋派的心腹之患。那人不但一向行事張狂,而且與你的父親更是勢成水火,早晚必定與你兵戎相見。你怎么還會讓他的弟子奪去了千年靈芝仙草的呢?如此一來,他們豈非更是如虎添翼,更加難以制衡了嗎?”許飛娘一臉關切地問道。

  這一段日子以來,萬妙仙子假意改邪歸正,非但宣稱脫離了五臺派,而且更獨自遷往黃山五云步。一方面,她故作大方,任由近在咫尺的餐霞大師隨便招喚與監視,另一方面,她卻施展出渾身解數來與峨嵋派上下刻意結交。

  齊靈云心思聰穎,又怎會看不出這是許飛娘的離間之計?齊靈云生性謹慎,暗地里處處提防,自然不會輕易落入許飛娘的計算中。

  齊靈云謹慎地回答,道:“多謝仙子的關心。其實傳聞多有不實之處,三師伯與我父親之間都不過是一些小誤會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解決不了的事情啊!”

  齊靈云嫣然一笑,說得云淡風輕,一下子,便在外人之前淡化了峨嵋派內部最大的矛盾。

  許飛娘一臉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倒是飛娘誤會了!只不過,那一株千年靈芝畢竟是人間珍寶,如今失落于外人之手,豈非可惜得很嗎?”

  “仙子此言差矣!正所謂前緣早定,那是半分強求不得的啊!今天他們師兄妹既然能夠從美人蟒的口中拯救了小芝仙的一命,可見他們之間的緣份非淺。既然,小芝仙已經主動投懷送抱,我們又何必枉作小人,強行與他們爭奪小芝仙的青睞呢?退一步來說,他們亦曾經出手救了芳衡她們一命,即使現在我們賣一個人情給他們也算是合情合理。想來父親他也不會怪罪于我們吧!”齊靈云回道。

  “靈云所言確是甚有道理。”餐霞大師點頭說道。

  齊靈云實在不愧為峨嵋派二代弟子的頂尖人物。她不僅氣量寛弘,絲毫沒有貪圖小芝仙之意,而且行事磊落光明,也沒有為了門戶之爭而否定了阮征他們對白云三女的一番恩情。

  眼看齊靈云心意堅定,始終不為所惑,許飛娘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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