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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惑少年,香霧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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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個月色溶溶的晚上,阮征一人在荒山之中獨自舞劍,想不到卻在無意之間引來了香霧真人馮吾這一只大色狼。

  想不到才一照面,她便急不及待地自稱為觀音下凡,幾乎一開口便硬要把阮征帶回山中收作弟子。

  雖然馮吾最后還是忍住不讓口角那一滴口水流出來,但是她這一副食相的確是有點難看。

  其實馮吾這一招「觀音下凡」過往確實曾為她招來了不少年輕俊美的「入室」弟子。無論是年少無知而深信不疑,是為美色所迷而甘心相隨,還是遭受邪法迷惑而失去理志,總之到了最后,他們都受不了馮吾的誘惑,統統登堂「入室」,成為了她枕席上的情人。

  基于過往這一招百試百靈,所以她便認定了眼前的美少年必定會急不及待地拜倒在她的裙下。

  未待一臉茫然的阮征有所反應,她卻早已笑不攏咀,準備好了要把這一個人兒一手擁入懷中,好生溫存。

  豈料到阮征的年紀雖輕,但卻絕頂聰明,加上從小便被眾星捧月,閱人無數,也不知拒絕過多少花季少女的追求與示愛。他又怎么會看不出這一位「觀音大使」眼里的點點桃花呢?

  花前月下,夜涼如水。阮征突然感到背后一涼,心想道:“什么見鬼的觀音啊?月夜、荒山、美人。她分明就是一只勾魂索命的女鬼嘛!”

  當時阮征越想越是害怕,連忙出言拒絕了馮吾的邀請。

  “觀音大使、神仙姐姐,實在非常感謝妳的厚愛,不過小弟家有嬌妻,良田千傾,尚有不少塵緣未了,當真不能出家離世,還望仙人見諒…”阮征一臉笑容,從容不迫地拒絕了馮吾的要求。

  馮吾遠看阮征之時,尚如霧里看花,不夠真切,如今與他近在咫尺,伸手可及,當即眼前一亮,食指大動,又豈有放過之理?

  “嘖,這是什么樣的傻話呀!愚不可及,當真是愚不可及!世人難得得此月下奇緣,你這孩子明明垂手可得,又焉能就此放棄呢?”馮吾急道。

  阮征細心觀察,看她一時頓足跺腳,一時嬌嘖憤怒,說不出的陰陽怪氣,哪有觀音大使或仙人應有的莊嚴端正?別說與自己的無名師傅在氣質上更是遠遠不如,因此打定了主意,就是堅持不從。

  無論她說了什么甜言蜜語,又或是許下了什么動人的承諾,阮征卻始終不為所動。

  正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

  眼看阮征毫不動心,馮吾漸漸忍耐不住,便即冷笑道:“本大使看你資質不錯,所以今天才會網開一面,許你一場仙緣造化。哪想到你居然愚昧至此,自毀前程。看來我是非要讓你受一個教訓不可。”

  說罷,馮吾右手一揮,一股粉紅色的香霧便自指間激射而出,襲向阮征的頭臉。

  阮征早有準備,反應甚快,一縱身便往旁邊急速閃躲。只不過那一股香霧卻似是有靈性一般,亦同時一個拐彎,依舊襲向阮征的頭臉。

  見狀,阮征右手拔劍出匣,長劍一橫,便即擊中了那股香霧。

  啵的一聲,香霧四散,阮征鼻端馬上傳來了一陣桃花香味,身子一傾,雙腿一軟,幾乎便要倒下來。

  原來馮吾剛剛發出來的香霧正是她費盡心血才煉成的獨門法寶「香霧迷魂散」,乃是一門非常陰損的迷香,非但可使人失去力氣無法反抗,而且更能挑起受害人的欲望亂人心志。

  想不到馮吾色欲熏心,居然打算就在此處與阮征二人,幕天席地,繾綣一回,因此也不施展仙劍傷敵,只一心想要用香霧迷魂。

  當此一刻,阮征的丹田處突然升起了一道暖流,瞬間運遍全身,使他的一身力氣恢復過來。

  原來當初滅塵子在臨別之際,曾賜給他幾枚朱果來助他穩固根基。半月之前,阮征才剛服用了其中一枚,如今藥力猶在體內,因此才能及時抑制住馮吾的香霧迷魂散。

  道家朱果不但有增進功力的作用,亦有寧神靜氣化解迷藥的功效,因此阮征才能夠保持清醒。

  眼看機不可失,阮征雙腿猛一用力,非但及時穩住了平衡,而且手中青鋼劍亦乘勢疾刺而出,一招青松迎客,便直刺向馮吾的心臟要害。

  身為堂堂溫香教教主,香霧真人馮吾雖然感到意外,但又怎會把阮征的尋常劍法放在眼內?只見她咀角一動,身外飄浮四散的香霧忽然凝聚起來,化作一條粉色彩帶,便即卷住了阮征的長劍。

  幸好馮吾心存戲謔之意,未盡全力,所以他才能勉強保住了手中長劍,還有一點反抗之力,因此馬上連人帶劍抽身后退。

  阮征急中智生,遂高聲求饒道:“仙人呀!請妳高抬貴手,小人…隨妳回山便是…”

  同一刻,阮征更把手中長劍往下一拋,以示投降之意。

  見狀,馮吾滿心歡喜,心愿達成,自然是眉開眼笑,放下了戒心。正當她準備要把他一擁入懷之際,阮征右腳忽然往前方落下的長劍一挑,劍鋒疾起,便即刺向了馮吾的下腹。

  劍勢甚疾,突如其來,倒也頗為厲害。

  只可惜,馮吾畢竟是一個修煉多年的劍仙中人,眼波一轉,默運玄功,下腹之處立成一片銅墻鐵壁,輕易把阮征的長劍震飛開去。

  與此同時,阮征縱身上前,眼捷手快,一把接住了空中那一口青鋼劍,并且急速刺向馮吾的咽喉。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馮吾冷笑道。

  只見馮吾的身子猛一搖晃,一股香霧化作飄帶之態,輕輕一卷,便把阮征的長劍牢牢纏住,難再寸進分毫。

  “凝聚真力,意在劍先!”

  就在阮征黔驢技窮,正感到無計何施之際,一把低沉的男子聲音忽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這一句話,恰巧來得及時。

  總說一個人在絕望之時最易有所頓悟,阮征靈機一動,拼指如劍,便從丹田處升起一股真氣,透指而發,使得手中的青鋼劍突然脫手而出。

  畢竟馮吾還是小看了阮征,長劍得到玄門真氣的激發后,力量倍增,居然把纏繞住劍身的香霧震散,再也阻擋不住青鋼劍的去勢。

  馮吾喉頭一緊,已被長劍貫穿,慘死當場。

  事實上,今天馮吾確是敗于自己的輕敵,假若她是以仙劍對付阮征的話,就算是十個阮征也是傷她不了的。

  馮吾身子一倒,一個黑衣男子便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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