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中文讓劉昆一下就呆住了，完全沒有聽到站在臺球桌前的戴維在說些什么。
機械的語音繼續在他腦海里回蕩。
“子系統臺球激活。新手禮包正在生成中……”
劉昆還沒明白這是個什么鬼，他眼前的空氣中又突兀出現一個半透明、青色為底、小電視大小的屏幕。
上面顯示著一個進度條，更深的顏色在做從左至右的覆蓋，須臾間便從1%沖到了20%。
劉昆以為自己頭痛已出現幻覺，不敢置信中慌忙閉上眼睛。
然而，縱是閉上眼睛也是徒勞。閉上后的黑暗中，那塊泛著青色的屏幕更加的顯眼，就像在黑夜中飛舞的熒火蟲，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眾！
進度條不知不覺來到了30%。
既然閉眼無用，劉昆便睜開眼睛，將視線投向戴維。
戴維右手抓著球桿尾部，一張一合的，嘴里還解釋著正確的握桿手勢。
進度條40%。
劉昆舉手打斷戴維的講解，問道：“戴維，你看我有沒有什么異常？”
戴維聽后，正眼瞧了下劉昆，一臉的莫名其妙，說道：“挺正常啊！”
進度條50%。
劉昆不敢將自己所聽到的、看到的說出來，因為別人不一定信，反而會認為自己得了神經病。試問，誰敢同一個神經病在一起生活和工作？
因此，他不動聲色道：“午餐可能用的是發芽的土豆，我覺得眼前有點發暈，你呢？”
戴維使勁兒眨巴了幾下眼睛，無比確定道：“沒有，我一點也不暈。”
兩人幾句對話的功夫，進度條已經來到80%。
劉昆再次確定，問道：“真的？”說這話時，他還伸出手指戳了戳眼前的青屏。
手指穿了過去，戳到的只是空氣。
戴維對劉昆手指頭的指指點點毫無察覺，瞟了眼便略過去了，正色道：“真的！我們午餐吃的東西都一樣。會不會是你昨晚沒睡好？”
“咚，新手禮包已準備完畢，請領取！”
腦海中再次響起機械聲。
劉昆直接無視，先得打發了戴維才是正事，故以輕松的語氣說道：“有可能，不過影響不大，你繼續吧。”
“哦，好的。我們繼續！”戴維高興回答。
他頭回有教導別人的機會，真心不想半途而廢，于是又提起球桿再次開講。
劉昆擺出虛心求教的姿勢面對著戴維，但實際上看得是距離自己半米遠的青色屏幕。
上面的進度條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扎著粉色帶子的禮盒。
“是否領取？是否領取？……”
機械聲一遍一遍地重復著。
劉昆保持靜立，瞳孔里失去了焦點，已是神游天外。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能確定到底是自己腦部病變，還是真被天上掉的餡餅砸中了？
其實在他心底，真希望這個餡餅是真的，畢竟身為普通人，誰不希望有個外掛呢？
冰冷的機械聲還在重復。
劉昆任其鳴叫，轉念又想：假設這個系統是真的，哪它為什么會找到自己？
這背后會不會是個邪惡的陰謀？
萬一要是沾染過深，會不會身不由己？
未知帶來恐懼！劉昆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踏出這一步。
一般來說，哈族人都是熱情奔放、做事大大咧咧的，但劉昆不同。他身體里還流淌著漢人四分之一的血脈，所以在關鍵的時刻變得謹慎起來。
當然，這里面他爺爺在世時的言傳身教最為關鍵，“每臨大事有靜氣！”
他腦里百轉千回，反復思考著其中的利弊。
可能是用腦過度了，沒一會兒他的頭又開始疼痛起來。
他將身體主動繃緊，腳趾使勁抓地，提心吊膽地迎接起那痛不欲生的感覺。
半分鐘過去，他欣喜萬分，這并不是說明他是個受虐狂。因為在他的感覺中，此次頭痛好像減輕了許多，范圍也只波及到左腦，沒有像前兩次一樣，直接痛到眼睛翻白一頭栽倒。
但疼痛也是痛，即使它減少了，那也是相當的痛！
劉昆咬著后槽牙，松開左拳，食指死勁兒摁住左邊太陽穴，期望起到緩解疼痛的作用。
疼痛令人清醒，劉昆眼中恢復了焦點，略過青色屏幕，看向戴維。
他怕自己這副呲牙裂嘴、脖子上青筋虬結的模樣嚇壞了戴維。
所幸，人戴維根本沒關注到他。
戴維側對劉昆，身體趴在臺球桌上，兩眼平視前方，詳細地講解著架桿的姿勢。
V型架、鳳眼架……
劉昆暫時放下擔心，心想沒被注意到就好！雖然自己是戴維介紹來的，但人家領的是亨利的薪水，沒有必要替自己隱瞞異常情況。
剛舒了兩口氣，劉昆眼神一定愣起神來，因為他好像掃到眼前虛化的禮盒在跳動。
又要出什么妖蛾子？
他連忙調整視線，聚焦于屏幕之上。
禮盒蹦跳片刻，竟然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
正當他大惑不解時，機械聲及時傳來：“新手禮包雙倍。警告，警告，這是最后的機會！是否領取，是否領取？”
怎么有一種氣急敗壞的意思呢？
劉昆暗中稀奇，也愁緒滿腔，想著如果不領，這東西會不會自暴？如果自暴，會不會給自己造成傷害？
說不準啊！
老話說“兩權相害取其輕”，在失去自由與失去生命之間，我等普通人還是選擇茍一茍吧。
劉昆小聲叫喚了聲：“領取”。
“刷刷”的聲效響起，劉昆覺得有兩股熱流自頭頂百匯穴向下，流輕四肢百骸，很快又收歸頭頂。
僅這短短的幾秒時間，他全身便變得暖洋洋的，有種在冬日草原沐浴陽光的感覺。
同時他還注意到，面前的空氣屏幕一陣扭曲也變了個模樣。
還是青色為底，但屏幕分做左右兩半。
左邊是一個虛化的人形，兩手部位由肩至手呈淡淡紅色，兩只腳亦是如此，淡紅色包裹著腳掌至內外踝骨為止。
不懂！
他又看向右半邊屏幕。
這里界面清爽，只有兩行中字。
精準度：分米級（0/1000）；
柔韌度：腳部（0/1000）
字都認識，但劉昆依然是不懂。
不過呢，身為一個經過九年制義務教育出來的青年，不懂就問是刻畫在腦里的必備技能。
劉昆默念道：“系統，這什么意思？能解釋下嗎？”
重要的事連默三遍，可系統寂靜無聲。
劉昆想了想，可能這系統不能接受意念傳音，于是照著剛才領取禮包時的程序，小聲把問題又問了一遍。
再問一遍。
第三遍！
還是沒有反應。
劉昆第三遍的聲音大了點，這引起了戴維的注意。
戴維仍然趴在臺球桌上，將頭偏轉看著劉昆，兩手保持握桿姿勢不動，說道：“利歐，來，摸摸我的大腿。”
劉昆錯以為自己英語糟糕聽錯了，不禁有點愣神。
戴維見他沒過去，又催促道：“快點，來摸我的大腿后側！”
這次徹底聽明白了，劉昆大驚失色，顫聲道：“我為什么要摸你的那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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