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有東西扔進來,林曉興奮地去追趕地上頑強滾動的饅頭,跑了幾圈才追到。
拿起來一看,是個發黃、發霉的饅頭,還帶著一股餿臭味,林曉立馬蒙著鼻子,丟在地上,沖著通風孔大聲喊道:“官爺,這種包子能吃嗎?”
“別給老子惹麻煩,消停點!”官差拖著長音消失在地牢里,半天再沒聽到回應。
“給老子吃這種包子?本少爺是吃這種東西的人?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說出來怕嚇死你們,識相的快給本少爺換米飯,再炒幾個小菜過來......”林曉越說聲音越小,最后無力的癱軟在地上,自言自語說著只有自己才能理解的話語。
絕望地撿起那個包子,捏著鼻子,多次下嘴,最后還是放棄,實在太臭了,真心吃不下?
想到當年在五星級大飯店,被他糟蹋的山珍海味,肚子越餓,越發不聽話的開始叫囂。
“鐺鐺”地下的獄友又一次敲擊樓頂,開始騷擾意志潰散的林曉,此時如果給他個雞腿,他可能會出賣他自己。
“老兄,省省吧,別鬧了,消停會,讓我靜靜。”林曉有氣無力地說道。
“今年是何年月?你是誰?”空靈的渾濁男中音,像從地縫中傳出的一絲詭異聲音,打破層層地牢,透過空氣,穿入林曉耳膜。
“誰,誰在和我說話?”林曉嚇得從地上爬起來,慌亂跳動著,無辜地抱著頭,生怕被這個聲音吞噬。
“今年是何年月?你到底是誰?為何會被關在這?”空靈的渾濁男中音,更真切的傳入林曉耳膜,低沉、渾厚、有力。
“你是誰?”林曉發現這個世界太詭異,如此嚴密空間里竟然還能聊天,來了興致,興奮問道。
“鐺鐺”樓下獄友傳出兩聲悶重聲響,算是回答林曉的問題。
“你是關我下面的獄友啊?幸會幸會。”林曉開心的說道,再瞥見那個包子時,又一次冷靜下來,無奈的嘆息一聲,繼續說道:“能聊天有什么用呢?我們還不是出不去,還不是沒有吃的,老兄,認命吧。”
“今年是何年?你為何被關在這?”那個渾濁的聲音很執著的繼續問道,似乎這是一個久遠的歷史人物,像羅賓遜在孤島生存一般,忘了年代,忘了時間,忘了語言。
“今年是2020年,哦,不對,今年是洪歷三十五年。大叔,你不會是關傻了吧,連今年是何年份你都記不得了。”林曉差點暴露自己的身份,快速改口道,滿嘴輕松地說道。
“洪歷三十五年......皇帝老兒是誰啊?”那個渾濁的聲音冷冷問道,語氣中滿是不屑和嘲諷。
“皇帝好像叫是洪孝恩,大叔你到底關了多久了,這個都不知道?”林曉躺在地上,悠閑的枕著手,看著漆黑的天花板發愣。
“果然是他。小子,你為何被關在這啊?”大叔冷冷問道。
這個地牢掘地八尺,深挖、深鑿,層層加設機關、關卡,只關特殊的死囚,多年以來,這個地牢還沒關過其他人。
“我啊,有點背,因為沖動打了縣太爺的兒子,被打擊報復,就把我關在這了。”林曉說著,轉了個身,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聊天。
“小子,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大叔說話好像很費力,總用腹腔在出力,分辨不出聲音的方向,很空靈,很深遠。
“本少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林曉是以,年齡,我想想。”林曉狂妄說道,骨子里的高傲和清高,不經意間總能透露出來,口氣里自然帶有狂傲和自夸。
“二十五。”林曉想了想,這具身體的主人有多大他不知道,但是他上一世有多大,他知道。
“嗯”悶重聲音傳來,再無其他回應。
“大叔,你誰啊?為何又被關在這?”林曉好奇問道,提高幾個分貝的說道。
時間靜止一般,再無聲音傳出,也沒有鐵鏈敲擊的聲音,整個世界又一次恢復平靜,就連時間都靜止了。
空氣中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林曉無奈的說道:“大叔,不公平,聊天都是一問一答,為何我問你不答?”
石沉大海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半秒,最終還是被空氣稀釋、淹沒,依然還牢獄一片寧靜。
那兩只可愛的伙伴歡愉嚼動著稻草,發出稀稀碎碎聲音,讓沉靜的地牢有種熱鬧和生機,林曉躺在地上,嘴里叼著稻草,腦子里一片空白。
“有人來了。”悶重的聲音提醒道,語氣森冷、漠然。
話音落了許久,也沒任何動靜,林曉不屑的冷哼一聲,剛要嘲諷,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輕盈、利落,是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聲響。
“大叔,你太神了,真的有人來。”林曉興奮的說道。
興奮的立馬站起身、趴著圍欄,伸頭使勁張望,望穿秋水的期盼著出現個活物,最好還帶點好吃的來填填肚子。
“咯吱”門響了,隨著是一聲冷傲的交代聲:“不要待得太久。”
“知道,謝謝官爺!”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味道,林曉激動地探頭使勁去看門外。
“小翠,我在這,我在這......”抑制不住的興奮讓林曉歡呼起來,烤鴨的噴香一陣陣傳入鼻孔,口水不斷往外流。
“姑爺......”那聲熟悉而溫和的聲音,帶著鼻音的喊道,眼眶濕潤,抿著嘴,強忍著心酸地看著他。
“小翠,帶什么好吃的來了?”林曉興奮地從鐵欄中伸手來抓丫頭,眼中滿是渴望和開心。
打開牢門,小翠歡愉的小跑進去,放肆地投入林曉懷抱,緊緊抱著男人厚實的腰身哭泣起來。
一天的時間,風云突變,事態升級,讓小翠猝手不及、意想不到,大堂對峙,最終落成深陷牢獄,脫身困難。
在她眼里,林曉就是她的依靠,她的男人,她心中已經認定男人的存在,心中想要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
“行了,行了,我又沒死,哭什么哭?”林曉難為情的拉開小翠,慌忙蹲下去吃飯,看到又是烤雞又是烤鴨,興奮的抬起來頭,狠狠撕咬一塊雞腿,沖著小翠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