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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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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我只愛過一個男人,他是校園十佳歌手的第十一名。”

  “他曾經說過一句話,說我其實誰都不愛,我最愛的是我自己。”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

  “女人為什么一定要為愛情活著?愛情這東西,既不高貴,也不神圣,它也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不過是一種調劑罷了。”

  宋贊被方喬的話刺激得雙眼通紅,下意識沖上去,抬手就要打……

  “你打?”

  “你敢打么?”

  “這到處都是攝像頭,難道你想你們家剛出了賣假貨的負面新聞,再出一條暴力傷人的負面新聞么?”

  “然后徹底關門?”

  “宋贊,半個小時之前,你是怎么說的?你說男人只有自己有了魅力,才會有女人跟著。自己沒本事,就不要怪女人離你而去。總自怨自艾是沒有用的,不要整天擺出一張受害者的嘴臉,那樣很惡心。你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用成年人的規則來為人處世。女人是一種資源,漂亮女人更是稀缺資源,只能屬于有檔次的男人。”

  “你說的多好啊,希望你說到做到。”

  “現在唯一的問題只是,你的檔次還不夠高。”

  “所以繼續努力吧,爭取讓我后悔。”

  “用你的成功來打我的臉吧,那樣不用負任何的法律責任。”

  方喬面對宋贊高高揚起的巴掌,毫無懼意。

  甚至連眼睛都沒有多眨一下。

  宋贊始終沒有勇氣打下這一巴掌。

  方喬又等了半分鐘。

  “我已經給你機會了。”

  說完,帶著手包轉身,裊裊婷婷地走了。

  “啪!”

  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強,沒有任何的做戲成分。

  打得宋贊身子連續后退了七八步,捂著臉,抬頭看著打自己的人。

  是他爹!

  宋氏珠寶的掌舵人!

  “爸,你怎么……”

  “孽畜!你給我住口!”

  接到消息飆車趕來的宋爹狀若瘋虎,用手指著宋贊的鼻子:“我宋某人縱橫商場一輩子,怎么會生出來你這么一個不孝之子!”

  “我半輩子打下的江山,不指望你給我發揚光大,但你能給我守住總行吧?”

  “哪知道你是一個喪門星啊!”

  “早知如此,當初就應該把你身寸到墻上啊!”

  宋爹氣得渾身顫抖。

  宋贊剛剛沒了面子,又被分了手,心中也是怨恨難平。

  此時被老子當眾狂抽耳光,覺得自己的自尊已經徹底成灰。

  他用腳狠狠一踹柜臺的玻璃:“怪我?這事能怪我么?”

  “我怎么知道你弄了這么多假貨賣!”

  “你要是不賣假貨,我能出這樣的事!”

  “所以你有什么資格打我!”

  宋贊的質問其實很有道理。

  宋家珠寶是典型的成也宋爹,敗也宋爹。

  他是以賭石起家。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賭石可以讓你一夜暴富,也可以讓你瞬間傾家蕩產。

  當一個人依靠賭獲得了巨大的利益后,那么以后再做其他的生意,都會覺得不刺激,覺得來錢太慢。

  所以這些年,宋爹從來沒有停止過賭石。

  他不只是期待賭的結果,也享受賭的過程。

  宋爹對自己的眼力、經驗和運氣都很自信。

  確實,在賭石場上,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贏家。

  隨著資本的雄厚,玩的也是越來越大。

  但沒人可以賭贏一輩子。

  這幾年,宋爹發現自己的經驗與運氣都不太管用了。

  走眼的次數越來越多。

  受到的損失越來越大。

  甚至連公司的資金鏈都出了問題。

  賭徒心態從來不會見好就收,而總是要想著再來一票大的。

  要一次回本。

  卻越陷越深、

  于是他只能選擇賣假貨來維持珠寶店的正常運營,然后把資金再像肉包子打狗一樣投入到賭石市場……

  常在河邊走,怎么不濕鞋?

  這事情還是露餡了。

  其實今天不是第一次被人發現宋氏珠寶的貨有問題。

  之前也有消費者來投訴過,不過都被宋氏珠寶很低調地處理了,沒有讓影響擴大。

  但今天,卻是自己的兒子,宋家珠寶的公子哥帶著一群人當眾裝逼,幾百人圍觀,現場被打臉。

  怎么瞞?

  怎么低調?

  怎么收買媒體?

  你能收買記者,你能扣下現場所有人的手機么?

  相信到了明天,網上全是一片鋪天蓋地的討論。

  宋爹想的沒錯。

  雖然宋爹危機公關,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了某個頂鍋的公司高層,說是那人私自掉包,監守自盜,公司已經嚴肅處理,并且承諾對之前售出的假貨更換,但自此之后的一周,宋氏珠寶的銷售業績還是下降了95%。

  很多顧客前來索賠。

  收到了幾十張傳票。

  很多加盟店選擇解約。

  宋贊這次裝嗶的代價,太大了。

  回到這晚。

  樓上的ktv。

  “老沈,唱哪首?我來給你服務。”一個同學蹲在了點歌的電腦前面。

  “這首歌沒有伴奏,我清唱吧。”

  選擇跟著宋贊來到這里,除了是打臉之外,沈月恒也是真想唱一首歌。

  送給自己的同學。

  送給自己最好的兩個兄弟。

  沈月恒與段建宏、柳萬都是一個宿舍的。

  碰巧的是,他們都分別當過沈月恒的上鋪。

  大一時,沈月恒的上鋪是段建宏,但是他睡覺總是打呼嚕。

  于是總被下面的沈月恒拿腳踹床。

  大二,段建宏就和柳萬換了位置。

  這首歌,當然就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無聲無息的你你曾經問我的那些問題如今再沒人問起分給我煙抽的兄弟分給我快樂的往昔你總是猜不對我手里的硬幣搖搖頭說這太神秘你來的信寫得越來越客氣關于愛情你只字不提你說你現在有很多的朋友卻再也不為那些事憂愁睡在我上鋪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憶那些日子里你總說起的女孩是否送了你她的發帶你說每當你回頭看夕陽紅每當你又聽到晚鐘從前的點點滴滴回憶涌起在我來不及難過的心里你說你現在有很多的朋友卻再也不為那些事憂愁你問我幾時能一起回去看看我們的宿舍我們的過去你刻在墻上的字依然清晰從那時候起  就沒有人能擦去”

  當沈月恒唱出這首歌,現場的人都沉默了。

  什么是同學?

  什么是一個宿舍的兄弟?

  是你曠課的時候,我替你答到,老師卻下一個喊了我自己的名字。

  是你和新認識的女朋友出去浪,不但穿著我的新牛仔褲,吃西餐的錢還是恬不知恥找哥幾個湊的。

  是你失戀的時候,陪你一起喝酒,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只能選擇把自己喝醉了的憨憨。

  是和你一起玩游戲,陪你一起打架,互相抄對方的試卷,結果一個考了一個59,一個考了61。

  是把宿舍搞得像狗窩,但我們在一起真的很快樂。

  是不管你的家庭出身,不管以后你是老板我是民工,但在這四年,我們是情真意切的兄弟。你管我叫老大,我喊你老三。

  是也許經過了時間,再見面我們可能會疏遠,會變得禮貌而節制。

  但回想那飛揚的歲月,那狗尾巴草一樣凌亂而奔放的青春中。

  我們沒有錢,沒有妞,但因為有了兄弟,所以我們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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